敲了半天，鄰居的門開了，聲音很尖，“敲什么敲，敲什么敲，沒人開門就是不在，滾，別吵著老娘睡覺。”

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時栗也沒辯駁什么，先道了歉，才問道：“那能問問您這家的母親去哪了嗎？”

婦人的臉很粗糙，應該從來沒保養過，“不知道，她們不經常出來，我們幾乎都碰不到，但已經有幾天沒看見了。”

時栗道了謝，下樓走了。

車開不進來，進去的時候得穿過一個破舊的房子，來的時候匆匆忙忙沒覺得什么，現在慢下來竟是覺得有點慎人。

時栗加快了步伐。

突然一個溫熱的東西碰到了她的腳踝，時栗下意識低頭，一直染著血的手向她伸來，嚇得她一下跳起來，連著跑了好幾步。

“啊——”

過了好幾秒，時栗才鎮定下來。

她回頭看了眼那個“紅色的爪子”，看到姚彬躺在那里，腹部血流不止。

“姚彬！”時栗小跑上前，“怎么了這是？怎么會這樣？”

時栗的袖子很長，她墊著袖子扶他起來，內心慌得厲害。

盡管這種場面在電視上看過不少，但當它真真在自己面前，和電視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是誰要殺你？公司的錢去哪了？都去哪了你說啊。”

姚彬躺在地上，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嘴角也有血往外冒，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沒有力氣說話，奄奄一息的樣子。

時栗聽不清他說話，把耳朵趴在他嘴邊，“姚彬，她想殺你，你還想幫她保密嗎？”

姚彬抬了抬手，最終又無力的放下。

時栗呆呆的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姚彬，腦子久久沒反應過來。

怎么前兩天還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的人，今天就死在這了呢？

時栗慢慢放下姚彬的頭，把他又放回到原地，從始至終都很小心，沒有留下指紋。

她四處看了看，沒有監控，然后找了個公共電話，給姚彬叫了110，最后開車走了。

才開了一會，顧淳楓來了電話，時栗顫顫巍巍的接了，聲音啞的不像樣子，她停了幾秒才開口：“怎么了？”

顧淳楓一下就聽出了不對勁，立刻問她：“在哪呢？”

時栗不想他來：“在外面，很快就回家了。”

顧淳楓不聽她的，執拗的又問了一遍：“你在哪？”

時栗報了位置。

顧淳楓剛結束了會議，才剛坐下，還沒來得及拿衣服就走了：“待在原地，等我去。”

時栗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聽見“嘟嘟嘟”的聲音，電話掛了。

現在的路已經不堵車了，沒過多久顧淳楓就來了。

逆著光，顧淳楓站在光里，像是她的神，就這樣出現在她面前。

看到她蒼白的臉色，顧淳楓皺著眉，聲音比平時都溫柔很多：“寶貝，怎么了？”

他循循善誘問道：“能和我說說，發生了什么嗎？”

時栗訥訥的看著顧淳楓，沒回答他的話。

顧淳楓也不急，彎腰把她抱到自己車里，然后坐到車里。

他把車里溫度調高了些。

剛才他碰到了她的手，很涼，他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