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風逸寒花了好多年時間,瞞過所有人在暗地里找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在所有人都關注他們會不會解除婚約、什么時候解除婚約、洛風王府和辰王府的較量中誰會贏得一籌的時候,夏雪谷卻靜得可怕。
因為夏雪谷已經一個人沒有了,當堂溪彥察覺到夏雪谷的異常時,他試探著進去,卻發現人去谷空。
夏雪谷人去谷空的異常被發覺,霞露桑榆迅速趕來,迅速控制了夏雪谷,不讓任何人靠近,掘地三尺卻仍然找不到綺里詩旖的蹤跡。
而風逸寒也十幾日未曾回府了。
所有人便知道,風逸寒和綺里詩旖私奔了。
沒有人關心夏雪谷十幾天空無一人為什么沒有人發現,也沒有人關心風逸寒十幾天沒出現為什么沒被發現。
人們關心的是,風逸寒和綺里詩旖私奔了,洛風王府和辰王府之間就更加水火不容了,這場戰火會不會蔓延到他們身上。
霞露桑榆首先懷疑是洛風王綁架了綺里詩旖,但是風逸寒是洛風王世子,他也失蹤了,洛風王也是著急上火的,沒了風逸寒的洛風王府根本就不夠霞露桑榆摧殘的,洛風王又不是老糊涂了,他不會那么做。
那么是堂溪彥嗎?可也不對,堂溪彥也在瘋了一樣找綺里詩旖,如果真是他,他應該先去把堂拜了,再裝模作樣,可堂溪彥這期間都沒有離開過綺里皇城周圍。不是他。
霞露桑榆動用自己的武力與財力,讓綺里柘十分的難堪,忠臣落馬、奸佞橫行,甚至將自己快偷偷挖空了的古墓皇陵嫁禍給八皇子,栽贓是八皇子私挖前朝皇陵。要知道,八皇子一黨可是很維護皇帝的,現在……
綺里柘只能連下圣旨,最后連綺里詩旖都通緝了,加大力度尋找綺里詩旖。可綺里詩旖和風逸寒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兒蹤跡都沒有。
霞露桑榆又懷疑是綺里洛舒和幾個與他不和的黨派,結果他把朝堂攪得一團亂,也找不到線索,綺里詩旖也沒有因此而被逼出來。
霞露桑榆瘋了一樣找了十幾天都沒找到,別國使臣來使他都毫不客氣的懷疑了一遍,查了一遍,惹得人人敢怒而不敢言。
有些人卻好像是抓住了機會一樣,一向滴水不漏的霞露桑榆現在破綻百出,他們也瘋了一樣綢繆著,拉攏著那些被霞露桑榆得罪了的人,特別是那些別國使臣,戰敗國的他們看不上,但是那些大國使臣霞露桑榆都得罪了,那他們就不客氣了。
最后,霞露桑榆把冷無月都懷疑上了,冷無月這個女人為達目的是不擇手段的,對于她想要的東西她是不計得失、不顧后果的,所以,他們才能合作到一塊兒。他也才會承認她,并且,對她比較特殊。
生死殿中有加急密報傳來,冷無月瞥了一眼來質問自己的霞露桑榆,冷笑一聲轉身直接走了。
她可沒空和瘋子扯皮條,生死殿禁地里的那個人過了三年還不認命,她就當著他的面殺了那不安分的冷無君。
生死殿中,冷無月帶幾個心腹進了禁地,冰天雪地的梅林里梅花絢爛的綻放,嬌艷如雪。
梅林后面是深不見底的斷崖,冷無月和幾個心腹縱身跳了下去,停留在斷崖絕壁上的洞穴中,洞穴寬大如石門,起初是黑漆漆的,可是行走了一段路之后,兩旁就有拳頭大的夜明珠照明,很是奢侈。
在四通八達的通道里走了好一會兒之后,他們到了一個色彩繽紛的溶洞中,流水潺潺,石鐘乳上滴著水,落在地上水滴石穿。
溶洞之中還有一個挺大的水池,里面是一年四季都盛開的荷花,芙蓉并蒂,讓冷無月覺得很是惡心。
一方床榻,一方桌椅,一個毀了容的啞巴女奴,還有一個青絲藍衣的男子,散落著滿頭青絲,那張冷硬的俊顏消瘦了一些,更顯深邃與凌厲。
可惜,他不再是曾經一步殺一人的生死殿大殿主了,如今的他只是一個身中劇毒的廢物。
冷無情看著一身怒氣而來的冷無月,平靜地坐著。
那女奴見冷無月來了,趕緊跪下去,頭低得枕在掌心對地的手背上,戰戰兢兢不敢起來,頭也不敢臺。
冷無月冷冰冰的目光像是灼熱的烈火,能把這里燒得連灰都不剩。
她冷聲吩咐道:“給本座找,一條石頭縫都別放過。”
“是!”
冷無君敢忤逆她,她就敢殺了他。
他不是想救他最敬愛的大殿主冷無情嗎?那她就當著他的面,讓他看看他的大殿主是怎么卑微的求她的。
“回殿主,沒找到?!?
“回殿主,沒人?!?
“回殿主,沒有查到任何人的蹤跡?!?
一連串的人都說沒找到人,冷無月怒火中燒,卻笑了。
她一步步朝冷無情走去,卻一把掐住冷無情的脖子,把曾經生死殿高高在上的統領者摁在毯子上。
“冷無情,三年了,還不認命嗎?”
冷無情是那個被掐著脖子的人,卻云淡風輕,仿佛是那個在看小丑表演的人。
他語氣平緩:“是冷二殿主的位置坐得不穩,所以太草木皆兵了,一點風吹草動就如此大動干戈?!?
“呵。”冷無月冷嗤一聲,手上的力度收緊,可是最后一刻卻還是把人給甩開了。
冷無月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臉色很不好的冷無情,說:“別異想天開能從這里出去,不然本座絕對把冷無君千刀萬剮?!?
冷無月指著那個顫抖著跪著不敢抬頭的女奴,又說:“還有她!”
“你就算出去了,也只是廢物一個,外面隨便一個人也能殺了你,別想不開,可別連累了本座?!?
要不是因為他們體內蠱蟲生死一體,她早就在三年前殺了他,因為他活著,只會提醒她的過去是那么的無力、難堪、骯臟。
冷無月冷眼環顧四周,不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痕跡,她說:“人,本座是一個也不信的?!?
聽到她的話,那些殺手就全都跪了下去,低著頭認罰。
她卻沒理他們,說:“可是,本座的那些寵物,那么多雙獸瞳都盯著這個地方,它們就是本座最忠誠明亮的眼睛,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更別說是進來了一個人,是不是草木皆兵,你心知肚明?!?
冷無月將目光放在了那水塘上,荷葉上水珠滾落的痕跡不明顯,但是她看到了。
她說:“把水給本座抽干!”
“是!”
于是,一群殺手就奮力地把水塘中的水給舀干了,連池塘里的泥都被處理了。
果然,水池底下是堅硬的一整塊石頭,光滑程度堪比大理石,帶著鐵把手的石門平躺著。
“呵呵哈哈哈哈……”冷無月笑了,她諷刺的看著冷無情,說:“他是來救你的,還是來幫本座的?”
她知道那個地方就在這禁地里,所以她也是故意把他關在這里的,本想等他自己找出來的,卻不想他三年都不動聲色,可誰又能想到,她都無所謂了,卻偏偏還找到了。
“打開?!彼愿?。
地上的石門就被搬開,下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你,還有你,下去?!崩錈o月隨便指了兩個人讓他們下去。
那兩個人直接跳了下去。
“??!”
不一會兒,驚叫聲就從下面傳來,可上面的人仍舊是什么也看不到。
“你們兩個出來!”冷無月的聲音淹沒在漆黑的洞口之下,沒有人回應,也聽不到回音。
等了一會兒,他們還是沒有上來,并且底下再也沒有了動靜。
“廢物?!崩錈o月動了氣,吩咐道:“給本座守著他們,他們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就別客氣,第一個就殺了那個女人。”
說完,冷無月就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在黑暗中極速下墜,不一會兒她就落入了另一個溶洞,只是里面光線微弱,地面很潮濕,卻是滿地骷髏。
黑暗中有影子浮動,慢慢地朝她靠近,身后緩慢延伸的東西融入黑暗之中,冷無月屏息才能感覺到一絲絲的動靜。
她拔劍轉身,卻什么也沒有。
有血腥味傳來,她順著血腥味走去,當血腥味越來越濃烈的時候,她的腳下出現了骨頭,那種還殘留著新鮮血肉的骨頭。
再往前,就在那一個轉角,她一出現就有一個黑影張牙舞爪地朝她撲去!
她閃身躲過,一腳踹上去時,對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落地,看到的卻是三具血肉被啃噬得所剩無幾的尸骨,新鮮得不能再新鮮。
地上流淌的鮮血都是溫熱的。
冷無月身后,黑影瞬至,她拔劍揮舞,對方卻宛若稻草人一樣,長劍刺入胸膛也沒有血流出,衣衫襤褸,頭發像是稻草,垂下來遮住了臉。
一個黑影她可以分分鐘搞定,但是兩個、三個、四個疊加,她就有些吃力了。
“啊……”
又一個黑影瞬至,長長的指甲抓過她的脖頸,長長的抓痕一直延伸到精致的鎖骨上,瞬間鮮血淋漓。
冷無月立刻撤退,可是她一回頭,卻是一片黑壓壓的黑影,讓人頭皮發麻。
“啊!”
痛苦的驚叫聲從下面穿上來,有四個殺手立刻跳了下去,而能上來的卻只有一個,和冷無月一起。
冷無月也是一身傷痕,特別是脖頸到鎖骨處的四道傷痕,此刻還在源源不斷的滲出鮮血,那刺目的鮮紅色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勝雪。
“封了?!崩錈o月吩咐道。
洞口被封上之后,冷無月陰冷地盯著仍然云淡風輕的冷無情,又吩咐道:“用鐵漿把這水池給本座封了?!?
“是,殿主?!?
那些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此刻卻連應聲都弱了幾分,生怕冷無月的怒火牽連過去。
冷無情的唇角卻動了動,那抹弧度似乎是在嘲笑冷無月。
“啪!”
冷無月一巴掌就把冷無情的頭打歪了,超用力的一巴掌,讓冷無情冷峻的容顏上瞬間多了一座鮮紅的五指山。
下一秒冷無月就又掐住了冷無情的脖子,再次把他摁在毯子上,她恨不能把他一刀兩斷、五馬分尸、千刀萬剮了。
“你想同歸于盡嗎?”冷無月的鮮血滴落在他身上,深紅色中透著黑色。
劇毒。
“故意以假亂真,利用那個地方,想讓本座葬身魅影窟是不是?”冷無月卻突然收回手,并沒有大發雷霆,捂著自己的脖子,卻笑了:“本座的命,可不是你想帶走就能帶走的,想同本座玉石俱焚嗎?很好?!?
冷無月氣得連呼吸都困難,可冷無情卻淡然開口:“這是魅影窟沒錯,可這卻也的確是無藥殿,就在你自以為聰明的把本座關進這里的第一天,本座就已經將里面的東西全毀了,你一心想要的解藥,你這輩子也得不到。無藥殿和魅影窟相通,你沒想到吧?”
冷無月咬牙,她一句話沒說,朝旁邊伸手,就有一個黑衣殺手走上去,把一個藥瓶遞給冷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