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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救命呀,殺人,不,殺樹啦

周一早上桑兮兮擠在地鐵里快要窒息,她深感自己此時此刻需要擼擼小幸平靜心情。一想到小幸孤獨地在家中,萬一有什么事怎么辦,她的心就揪起來了。

她決定了,要裝一個監控,為了小幸的安全,也為了自己郁悶的時候可以云吸一口續命。

監控裝好后,桑兮兮每天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工作間隙時看監控了。小幸完全是一只靠賣萌活著的狗,它的一舉一動都能讓人尖叫不已,哪怕打個哈欠,都能讓人的血槽清空。

從周一到周五,桑兮兮都是靠著小幸續命。如果不是因為工作需要,她恨不得每時每刻都盯著監控。

“兮兮,你戀愛了?”同事危雅在她一臉癡笑地看著監控時忽然問道。

桑兮兮一臉茫然:“啊?”

危雅是她的同事,也算是她在B城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和桑兮兮不同,危雅的志趣和愛好是錢。她燙著一頭大波浪,即便是穿著職業工裝,她也能別出心裁穿出不同的風情來,領口多松開一顆紐扣,再加上一條色彩艷麗的絲巾,既不違規又很惹眼。

危雅很喜歡桑兮兮,相比起其他相似款的大波浪美女,桑兮兮這種清湯掛面的妹子更可愛。雖然在別人看來桑兮兮完全是個怪咖,她幾乎從來不點外賣,出門吃飯自帶餐具,連吸管都自己備好,隨身還帶著一個杯子,買飲料的時候讓人家直接倒進去。此外她還有個讓他們崩潰的行為,監督每個人丟垃圾,保證他們不能丟錯。別人的朋友圈里都是自拍,而桑兮兮的朋友圈全都是各種環保小貼士,垃圾分類辦法。為此桑兮兮的好友少得可憐,而且他們都把她的朋友圈屏蔽了!

“你最近很奇怪啊。”危雅看向了她的手機屏幕,“每天都在笑,整個人都不太一樣了。”

桑兮兮笑著說:“我是有狗子的人啦!”

危雅一臉興奮:“是小狼狗,還是小奶狗?”

桑兮兮滿臉高興地說:“小奶狗!”

危雅連聲招呼她:“快把照片給我看看!”

桑兮兮打開手機相冊舉到危雅面前,危雅定睛一看:“這是什么?”

“小奶狗啊!”桑兮兮笑得一臉慈祥,一張張撥照片給她看,“你看萌不萌?快看這張,簡直萌化了!”

危雅悻悻地看著桑兮兮:“原來是這種小奶狗啊。”

“當然啊,這不是小奶狗是什么?”桑兮兮疑惑地問。

危雅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是是是。”

幾分鐘后,危雅感覺非常后悔,她不該問起小奶狗的問題。桑兮兮一直在說小幸,兩只眼睛里簡直有光芒在閃耀。她翻了個白眼,想要結束這場尷尬的聊天。

這時桑兮兮忽然住了嘴,她收起笑容盯緊了手機。手機屏幕上,那朵不正經的太陽花正在和小狗一起扭動身軀,它旁邊的那棵綠植好像……在動?

莫非家里的窗戶沒關?桑兮兮往窗外看了看,天高云淡,熱浪滾滾,一點也不像有大風刮過。

晚上回到家的第一時間,桑兮兮就沖到了陽臺,卻見所有窗戶緊閉,家中空調也沒有開啟。除了小幸給太陽花玩具上新添了幾個洞外,一切如常。

她滿腹狐疑地拿起綠植仔細地再三檢查,它似乎長大了,小幸似乎也沒有再禍害它了,連一片葉子也沒有掉。

桑兮兮表揚了小幸,又將綠植放下。就在她放下綠植準備走的時候,綠植抖了兩下。不是搖動,而是抖,好像渾身打哆嗦一樣。

桑兮兮以為自己眼花了,無風無浪的,綠植怎么會抖?她緊盯著綠植,綠植再也沒動靜。

桑兮兮滿腹疑惑,一整個晚上她都盯著綠植,可是綠植再也沒有動,連葉子都不曾抖過。

直到第二天早上,桑兮兮起床后,她發現綠植不僅葉子又長大了,而且花盆旁邊明顯有一個印痕,是花盆移動留下的痕跡。

桑兮兮更加狐疑,低頭問小幸:“你推花盆了?”

小幸軟萌萌的身體在地上翻滾,沖著桑兮兮甜甜一笑。

嗯,也太萌了吧!她的心都化了。

桑兮兮立即忘記了之前的質疑,抱起小幸順勢坐在沙發上,正待要擼,忽然覺得不對勁,坐著的地方很明顯有溫度。昨天晚上,小幸分明在她房間里睡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兮兮立即跳了起來,她試著摸了摸沙發,頭皮都炸了,整個沙發上面都有溫度,分明是有人昨天夜里睡在這上面,才離開不久。

到底是誰?桑兮兮驚恐地抱緊了小幸,突然想起昨天夜里小幸一直睡得不踏實,老是站在門邊撓門想出去,莫非昨天夜里真有其他人在家里?

桑兮兮向來不信鬼神,是唯物主義堅定的擁護者。她定了定神,拿出手機開始調昨天晚上的監控。只見黑漆漆的房間里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人影慢慢走到了沙發前倒在上面睡下。天快亮的時候,人影突然消失了。

桑兮兮反反復復地將監控仔細地看了很多遍,也沒看出這個人到底是誰,只隱隱看出是個男人。

桑兮兮緊張到手心里冒汗,腦子里面依次飄過各類法制新聞的畫面,心里越發覺得害怕,她才不要成為某日新聞頭條:可怕!女子家中夜夜出現神秘人……

就在桑兮兮腦補自己橫尸家中無人知曉上了社會新聞的時候,小幸搖著尾巴抱著她的腿,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仿佛在安慰她。

桑兮兮的心定了下來:“我倒忘了,還有你呢,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說著將小幸抱了起來,又去查之前的監控。

為了省錢,桑兮兮買的監控內存很小,只能看到幾天的,她往前翻了翻赫然發現大白天的家里居然也有個男人!這個男人不僅坐在她的沙發上,還和小幸關系相當不錯,小幸的尾巴都搖成了風扇。

桑兮兮立即將小幸放在了地上,嚴肅地審問它:“你這叛徒!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你為什么和他這么要好?”

小幸無辜地搖動著小尾巴,一臉諂媚的笑容看著她。

桑兮兮揉捏了一陣小幸,并沒有得到答案,心情倒漸漸平靜了。她定了定神決心要將這個男人捉住。這世上沒有鬼神,只要是個人,她就可以捉得住!

她擼起衣袖,為自己加油——桑兮兮,你一定可以拿到勇敢市民的獎狀的!

正好明天是周末,桑兮兮決定要在明天拿下這個小偷。

周六一大清早,她照例拎起包和小幸告別后離開家門。她沒有走遠,出了門后就開啟了監控。

監控里的小幸失落地坐在門口,可憐巴巴地望著門口。桑兮兮一陣心痛,這大周末的,她本該陪著小幸出去玩的。她不禁想,萬一這家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小幸不是掉入惡魔的手里了?

不行!要把小幸帶出來!她的心里頓時生出罪惡感,這時她看到監控里面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小幸立即撲向了男人,男人一把就將小幸拎了起來。

桑兮兮的心跳都停了,她顧不上許多,一邊直接往家里沖,口中一邊嚷嚷著:“小幸,別怕!我來了!”

她手忙腳亂地打開了門,小幸高高興興地沖向了她搖頭擺尾,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她疑惑地在房子里面檢查了一遍,發現除了綠植四周掉了幾片葉子外,什么都沒有變。

那個男人也消失不見,若不是監控視頻證明了那個男人的存在,桑兮兮幾乎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真實存在過。

她抱著小幸問道:“小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咱們家是不是真的進人了?你是不是有二哈的血統啊?怎么能和壞人當朋友?”

小幸眨巴著眼睛,緩緩撇過頭去,看向了綠植。

桑兮兮見它可憐巴巴的樣子,又心軟地將它抱在懷中哄了幾句。小幸扭過頭一直盯著綠植,綠植抖了抖樹干,像長了腿一樣帶著花盆往旁邊挪了挪,蓋住了原本的花盆印記。

桑兮兮決定還是要將這件事搞清楚,她抱著小幸走到了門邊,打開了門又重重關上,躲在門廳旁邊。小幸在她的懷中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突然扭動起身軀,她忙抱緊小幸防止它發出聲音。

這時,桑兮兮聽到了一聲嘆息,她不由得渾身緊繃,緊接著她聽到了一個男人長舒一口氣:“可算是消停一會兒了,快咬死我了。”

桑兮兮渾身僵硬,她牢牢地抱住小幸呆站在門口。之前想要抓賊的勇氣消失殆盡,她聽著一墻之隔的男人繼續在念叨:“哎,也不知道這是第幾天了,所里的人不知道發現了沒有?完了完了,肯定算曠工,我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到時候我的社保怎么辦啊?好不容易才攢齊了首付款,這下可全完了!”

就在男人長吁短嘆的時候,小幸拼命地掙扎跳了下去,直直朝著屋子里面奔去。桑兮兮一驚,連忙跟著跑了進去。就聽到男人發出一道驚訝的聲音,一把抱起了小幸。

桑兮兮定在了沙發后面,她赫然發現沙發前站著一個陌生男子。男子似乎也嚇了一跳,牢牢抱住了小幸,神色慌張地望著桑兮兮。

兩人四目相對,足足對視了十幾秒。桑兮兮先一步清醒過來,她拿出手機立即撥打110。就在報警電話接通的剎那,她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在自己眼前消失了!他像空氣一樣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小幸卻穩穩地落在了沙發上。

桑兮兮差點昏過去,如果這是看電影倒沒什么,可是這是現實!一個大男人竟然會當著她的面消失!這怎么可能?一點也不科學!

桑兮兮二話不說抱起小幸轉身就往門外跑,角落里的綠植發出了不安的聲音:“糟糕,被發現了,這可怎么辦?”

桑兮兮一刻不停地跑,她實在嚇壞了。長到二十三歲,她自以為也算是見過了點世面,可是從來沒見過這么古怪的事。

就在她毫無方向地狂奔時,忽然發現有人在后面追自己,桑兮兮不由得跑得更快了。

她邁開兩條長腿,拿出運動會比賽的精神,抱著小幸一路狂奔。跑到轉彎的位置時,她不由得往后瞥了一眼,赫然發現那個追她的人竟然是郁哲!

桑兮兮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只見郁哲穿著運動褲,上面卻套了件藍色短袖襯衫,懷里抱著一包東西朝著她狂奔而來。

“你追我干什么?”桑兮兮問。

郁哲一言不發地盯著她懷中的小幸,她忙將小幸抱緊:“小幸是我的,你休想再帶走它!”

郁哲眼神古怪地看著她,半晌后問:“你不是要丟它?”

桑兮兮驚訝道:“我什么時候要丟它?”

郁哲愣了愣:“那你看到我跑什么?”

桑兮兮更加驚訝:“我沒看到你啊……”

郁哲愣了好幾秒,將懷里的東西遞給了桑兮兮。桑兮兮接過紙包一看,里面裝著一包狗糧:“我買了狗糧了。”

郁哲覺得還是有解釋的必要:“這是自制的狗糧。”

桑兮兮抓了一把狗糧遞給小幸,小幸立即湊過腦袋吃得很歡樂,桑兮兮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是你做的嗎?”

郁哲的臉上依然保持著高深莫測的表情,只是點了點頭。若不是那身怪異的衣服,頗有幾分霸道總裁的風采,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自己做狗糧。

“謝謝。”桑兮兮再次向郁哲道謝。

郁哲拿眼睛瞅她,看得桑兮兮渾身不自在,那眼神頗像公司里項目總監看她的眼神。她問:“怎么了?”

郁哲似乎下定了決心,問道:“你跑什么?”

桑兮兮頓時如委屈的孩子聽到了親人的關懷,眼圈一紅鼻頭一酸差點要哭起來。她急忙將自己的遭遇告訴郁哲,末了還拿出了手機調監控給他看。

桑兮兮一連重啟了三遍手機,都沒找到監控視頻的內容,竟然黑屏了。

桑兮兮捧著手機傻了眼:“這是怎么回事?剛才我出來前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看不了了?”她心虛地看向郁哲,生怕他不信自己的話,還把自己當成了神經病。

郁哲還是一臉高深莫測地望著她,桑兮兮將手機收回包里,訕訕地說道:“算了,沒事了,我先走了。”

正要轉身離開,就聽到郁哲在她身后說道:“我相信。”

桑兮兮一愣:“你不覺得我是神經病?”

郁哲搖搖頭:“我去你家看看吧。”

桑兮兮望著他那古怪的背影,忽然覺得他的身影偉岸高大。

回家頗費了一番工夫,郁哲只習慣沿著直線線走,遇見拐彎的地方需要找到九十度直角路線,再繼續沿著線往前走。

而去往桑兮兮的家有五個拐彎,郁哲絕不抄近道,為了追上桑兮兮,他加大了步伐。

桑兮兮納悶至極,但是也不敢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只要不影響別人就好,在別人眼里她天天撿垃圾的行為也是相當古怪了。

桑兮兮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手有些發抖,怎么也打不開門。郁哲冷眼旁觀,拿過了鑰匙幫她打開了門。

門被緩緩地推開了,桑兮兮的心跳得厲害,她朝著屋子里面偷偷看了一眼,沒有發現那個男人的蹤影。小幸搖著小尾巴,先一步朝著屋子里面跑去,它徑自跑到綠植旁邊歡快地撕咬起葉子。

郁哲站在門口半天沒有動,他的目光緩緩掠過房屋的每一寸。這里和他想象的不同,并不像電影電視里面女孩的家中擺滿各種漂亮的工業飾物,而是一間極度環保的房子。屋子里面的許多東西都是用廢舊的報紙、塑料瓶、鋁管等手工制作而成。

鞋架是用塑料瓶壓扁制作而成,架子上的包多數都是布包。門口還擺著兩張用塑料瓶做成的椅子,椅子旁是一個舊木架,架子重新刷了油漆,上面擺著幾個玻璃瓶和破碎的瓷器,里面種著青苔和多肉,布沙發上擺著的是舊毯子做的軟墊。半舊的茶幾上面鋪著素色的軟布,上面擺著一個飲料瓶,里面插著一枝干蓮蓬,頗有幾分趣味。一旁還擺著幾朵用吸管編成的花。

沿著墻根擺著幾個用廢舊油漆桶改造而成的垃圾桶,每個垃圾桶上面還標明了垃圾品類名稱,此外陽臺上還有一張廢舊輪胎改做的吊椅。

桑兮兮注意到郁哲的眼神有些古怪,和許多第一次進她家的人一樣,都為她房子里的擺設感到震驚。許多人認為她相當窮困,才會如此節約地使用這些回收的舊物做生活用品。但是這對她來說只是生活習慣,她并不覺得丟人。

郁哲對著桑兮兮默默地比起了大拇指,桑兮兮愣了愣,這是給她點贊嗎?

郁哲拿起一個舊報紙做的垃圾盒默默研究了一番:“這是怎么做的?”

桑兮兮拿過一張紙給他演示了一番。

郁哲興致勃勃地學著疊了一番,而后又想起此行的目的,忙放下垃圾盒,開始在屋子里面找尋那個神秘的男人。

房子并不大,只有一個房間。郁哲很快就將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卻一無所獲。唯一的發現是監控里面的內存卡被拔下來了,桑兮兮重新插入內存卡后沮喪地發現,所有的視頻都已經被清空。

“謝謝你。”桑兮兮沮喪地向郁哲道謝,“可能是我自己搞錯了。”

郁哲看著她沮喪的模樣,開口道:“別懷疑自己。”

桑兮兮愣了愣,郁哲又說道:“有些事別人不理解并不表示不存在,只是人類很渺小,對于自然認識并不如想象多。”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郁哲說過的最多的話,和他那張嚴肅又略帶著殺氣的臉龐很不相符,桑兮兮的心里有種怪怪的感覺。她一直覺得與郁哲的臉最為契合的臺詞應該是港片里面黑道的臺詞,而不是眼下這番話。

郁哲并不知道桑兮兮的想法,他已經望向了小幸。他摸出了自己親手做的狗糧半蹲在地上喂小幸,那張兇神惡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連眼神都格外溫柔。

桑兮兮頓時為自己的狹隘感到羞愧,自己竟然以貌取人。郁哲明明是個善良溫柔的人,而她一天都在幻想他喊打喊殺的模樣。她立即為郁哲倒了一杯涼開水,表達自己的敬意和愧疚。

一整個白天,郁哲都留在了桑兮兮家中向她討教各種回收廢品的改造使用方法。桑兮兮盡心盡力地教他,她發現他的話一點也不少,尤其是熟了之后,他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他笑起來竟然很好看,眉眼間的冰霜化作了三月的陽光,連眼神也不再銳利如刀。

“你為什么養那么多狗?”桑兮兮好奇地問。

郁哲沉默了片刻說:“不是我要養它們,是它們選擇了我。”

桑兮兮呆呆地望著郁哲:“啥?”

郁哲的神情變得肅穆起來:“你知不知道有種人特別招狗?只要從它們身旁過,它們就會立即靠近你,就像這樣。”他指著在他兩腿間撒嬌耍賴皮的小幸。

桑兮兮決定將毫無尊嚴的小幸拎回來反省下,好歹讓它記住她才是它的主人啊!

郁哲看著小幸陷入了沉思。

那個陽光燦爛的下午,郁哲的心情也不賴,他正在路上歡快地走,突然看到路邊的樹叢下面站著一只瘦骨嶙峋的黃狗。

他看了黃狗一眼,黃狗也抬頭看著他,一人一狗四目相對,也不知道那一刻發生了什么。幾秒鐘后,黃狗從樹叢下面跑了過來,徑自倒在了他的面前。

郁哲傻了眼,連連叫它,它卻不為之所動,只是用更加可憐的眼神望著郁哲,氣若游絲,喘著粗氣。

郁哲抱著黃狗進了寵物醫院,醫生仔細檢查后告訴郁哲,它沒有任何毛病,甚至連胃里也塞滿了食物。

郁哲將黃狗帶回了相遇的地點,剛將它放下要走,它卻再次走到他身前倒下。他小心翼翼地往旁邊躲,黃狗立即站起身繼續倒在他面前。

郁哲左右前后全都躲避了一圈,不論他往哪個方向走,黃狗都鍥而不舍地爬起倒地,決心碰瓷到底。

一場圍追堵截后,郁哲拗不過黃狗的決心,只得舉手投降:“走吧,我養你。”

黃狗一骨碌爬了起來,咧開嘴一笑,搖著尾巴看著他。

郁哲那一刻覺得自己被一只狗算計了。

桑兮兮聽得目瞪口呆:“狗會訛人?”

郁哲的目光變得滄桑,他悠悠地吐了口氣道:“等你遇見的狗多了,就明白了。”那模樣仿佛歷經世事的老人向不諳世事的年輕人說起往事。

八只狗,每一只都是以不同的方式跟上了他,使出渾身解數賴上他。郁哲痛心疾首,也曾無數次在夜里反省自己哪里做得不對,為什么每只狗都看出了他好欺負,一定要訛上他?為此他不敢再多看一只狗一眼,故意不理胡須,板著一張臉,只希望狗把他當成壞人,離他遠一點。

“有用嗎?”桑兮兮好奇地問。

郁哲的手一抖,低下了頭,許久后才哭喪著臉搖了搖頭:“沒用……”

桑兮兮向郁哲深表同情:“這只能證明你是個好人,狗子們都知道,所以才會訛上你。”

郁哲深思了片刻說:“真的嗎?難道它們不是我仇人派來的嗎?”

桑兮兮越發不解:“狗子那么可愛,怎么會是仇人派來的?”

郁哲的眼神變得高深莫測,他摸了摸小幸對桑兮兮悠悠道:“等它長大了,你就明白了。”

桑兮兮頓時想起郁哲的家被拆的模樣,頓時嚇了一跳:“它這么可愛怎么可能會拆家?”

郁哲笑而不語,只是摸著小幸的小腦瓜。

直到下午郁哲才起身告別,桑兮兮有些猶豫,有郁哲在家里,她沒有那么害怕,可是她不好意思留郁哲,只得和他告別。

郁哲走后,桑兮兮抱緊了小幸說:“現在我就指望你了,如果有壞人來了,你一定不能和他們同流合污。”

小幸翻著吃得鼓鼓囊囊的肚子,叫了一聲,表明了決心。

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小幸翻過身就沖向了綠植又啃又咬,桑兮兮忙將它抱回:“小幸,你到底和它有什么仇什么怨?”

小幸奮力地掙扎,朝著綠植不停地叫。綠植趁著桑兮兮不注意時抖了抖樹干,樹枝對小幸比了個挑釁的動作。

桑兮兮正在糾結晚上到底要不要留在家里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桑兮兮嚇了一跳,她從不點外賣,近來也沒有購物,誰會在這時候來她家呢?

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小幸朝著門口直沖出去,對著門外一陣“汪汪”叫,敲門聲停下了。桑兮兮正要夸贊小幸,敲門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加急促。

桑兮兮緊張地抄起門邊的塑料凳,顫抖著聲音朝門外問道:“誰?”

敲門聲停下了,卻無人回答,只有小幸撲在門上叫得更加響亮,一邊叫,一邊搖起尾巴。

桑兮兮提高了嗓音,再次對外面喊道:“我家有惡犬,快點走開!”

門外終于傳來了聲音:“小幸。”

桑兮兮一愣,竟然是郁哲。

郁哲帶來了許多東西,除了給小幸的,還有給她的菜。新鮮鹵食放在保鮮盒里,帶著泥的菜蔬拎在籃子里。

桑兮兮今天忙了一天忘記買菜做飯,郁哲送來得很及時。她沒問他為什么,他也不說,只是將那些菜蔬變成了飯菜,邀請郁哲一起吃。

郁哲也沒有客氣,和桑兮兮一起吃完了飯,還順手將碗碟洗了。吃過晚飯后,郁哲一直待在她家里,時而逗弄小幸,時而在屋子里面走來走去。他有時站在陽臺邊朝外看,有時還突然發出很大的聲音,嚇了桑兮兮一跳。

直到快十點的時候,郁哲才突然往門外走,他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房門。桑兮兮不解地望著他,他卻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后輕手輕腳地關上門離開了。

桑兮兮站在門口許久才醒悟過來,他晚上是特意過來陪她的,故意弄出那些動靜是為了讓人知道她家中有男人,警告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桑兮兮的感動還未完全消散時,就被另一種情緒取代了。

她張大了嘴,死死地盯著沙發旁邊那個憑空出現的男人,險些昏死過去。

男人一個箭步跳到了她面前,先搶下了她手里的手機:“別報警,聽我解釋。”

桑兮兮渾身緊繃,只見小幸高高興興地撲向了男人。男人將小幸抱了起來,小幸毫無節操地舔他的臉,還興奮地搖尾巴,顯然相當熟悉。

“我是好人。”男人用力地將小幸撕扯開,“啊,我的頭發!”

桑兮兮隱隱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好像之前曾經聽到過。

男人終于將熱情的小幸扯了下來,撥了撥被小幸弄亂的頭發,露出了一張俊秀的面容來。

“你到底是誰?”桑兮兮問道。

男人指著地上說:“我就是它。”

桑兮兮滿頭問號地看向了地上:“什么?”她朝著地上瞄了半天,只看見了那個不正經的太陽花玩具,“你是說,你是玩具總動員?”

“不,當然不是。”男人很嫌棄地擺擺手,“那個!”

桑兮兮的目光從太陽花玩具挪到了花盆上,她赫然發現花盆里的綠植不見了。她足足愣了五秒,又抬頭看向了男人,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你是說,你是那棵綠植?”

男人連連點頭,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讓桑兮兮看著花盆,然后當著她的面消失了,花盆里那棵綠植又重新冒了出來。

“你現在相信了吧?”

桑兮兮一言不發地端起那盆綠植就往陽臺跑,綠植發出了慘叫聲:“救命啊!殺人了!啊,不對,殺樹了!”

桑兮兮將綠植放在陽臺窗戶外時,綠植嘭地消失了。一個樣貌好看的男人光著腳扒在窗戶上,對她嚷道:“你這是謀殺!要坐牢的!”

桑兮兮抬頭望著他:“你說你是綠植。”

男人連連點頭:“是的。”

“謀殺綠植不用坐牢。”桑兮兮堅定地說。

男人好看的面容僵住了,一滴汗水自他的額頭上滑了下來:“我不完全是綠植!”

桑兮兮沉默了片刻說:“你到底是什么?”

男人看了看四周,觍著臉道:“我們坐下來好好說,一會兒你要是覺得有問題,還可以再把我扔出來。順便說一下,我屬于可回收垃圾。”

桑兮兮思考了幾秒,從窗前讓開,將花盆重新端了進去,男人松了口氣跟著也跳下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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