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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他們的結束

  • 彌天
  • 淤泥
  • 3145字
  • 2020-09-18 15:20:17

“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很快,立馬就會長大了。”

“你相信我嗎?依娜達,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你為什么不相信我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利用你,背叛你,逼迫你背井離鄉,逼迫你成為無家可歸,而又長生不死的人?為什么他們如此對你,你已然不曾厭惡憎恨他們?為什么我從來沒有這樣對過你,你卻如此反感我?”

蒼鷹盤旋長唳,通古斯策馬疾馳出數百里,夜以繼日,幾乎到了將馬匹四蹄都生生磨爛的地步,最終他所騎的駿馬發出痛苦的嘶鳴,一頭栽到在了地上,而通古斯也隨著在地上狠狠一砸,隨即艱難地支起身子,嘶啞地厲聲道:“你停下!”

“你給我停下來!”

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通古斯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追上了走在荒涼平原上的一頂馬車,一把扯住馬車上的布料,通古斯用力地捶打轎子里放下來的木質鏤空花窗。

“你給我停下!把依娜達還給我!”

馬車果然停了下來,布簾未掀,里面傳來涼薄取笑的聲音:“你這樣追過來,若是讓你們部族知道了,你還回不回去了?”

“與你無關,把依娜達留下!”

“那么,這也與你無關。”

通古斯繞過去走至馬車前面,無視前面趕馬的下屬,一手握著刀,另一手扯開了了布簾。

里面的人一抬頭,露出了一張極其俊美近乎妖的臉孔,他微微的笑著,那笑容艷麗的灼人,聲音依然冷淡又諷刺:“怎么,你還真想把你的閼氏搶回去?”

通古斯沖口道:“她不是我的......”

“你巴不得她是吧。”對方張口就打斷了他,看著通古斯吃癟而惱羞成怒的表情,他更愉悅地笑了起來:“別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了,你難道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嗎?”

“我知道她死在大周人的手里......”

“不,”那男子又打斷他:“她死在你首領手中。”

“你憑什么這么說?!”

“憑你們首領過河拆橋,看不慣她很多年。”

通古斯下意識反駁道:“那你又是什么東西!”

“......是她的老友吧。”男子回答道:“這樣的身份可以么?我們確實認識了很多年,久到......”男子露出懷念的神情:“我們剛認識的時候,說不定東胡連個小國也算不上呢。”

通古斯在這樣的身份面前幾乎沒有任何勝算,就算是依娜達還活著,說不定也是更偏向于這個舊友。至于他,只是一個依娜達一時心軟,隨手救下又養大的男孩而已。

通古斯張了張口,最終聲音低下去,道:“你要把她帶到哪里去?”

“帶回她的故鄉。”

“她的故鄉在哪里?是大周么?”

男子注視了他片刻,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而是感嘆笑著搖了搖頭,道:“她的故鄉......在哪里也無所謂,那是你永遠也不可能到達的地方。”

“問完了么?”男子輕輕往后一靠:“問完我便要趕路了,耽擱不起。”

通古斯的目光在寬闊的馬車車廂中巡視一圈,最終落到了男子左側,那個一人長的描金瓔珞紋彩繪木箱上,通古斯緊緊地盯著那個木箱,仿佛在看一個亡人的棺材:“我能不能,能不能最后看看她?”

“不能。”男子道:“我們家鄉的風俗,人死之后面覆面具,不能再揭開,人死定棺后,也決不能再打開。”

通古斯幾乎實在乞求了:“我只看一眼......”

“不,”男子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現在沒有資格冒這個險。”

頓了頓,男子繼續道:“她也并不想再繼續見你們。東胡首領,兇手,而你。”男子對著他一指:“幫兇。”

“我沒有,我只是......”

“你只是配合你們的首領,把她逼到了戰線邊境去。你只是明知前方危險無窮,卻已然不出手相助。你只是明知首領有私心,卻依然奉命前去追殺受傷的她,導致她不得不在受傷的情況下再度潛逃,最后遇到了首領派出去的人,斃命于半途中。”

男子輕輕地說著,嘴角勾起無比譏諷的笑意,目光如刀地盯著他:“你只是想得到她,但卻又惱怒于無法到手罷了。”

通古斯張口結舌,還未反駁他,便聽男子繼續道:“無妨,這種依賴衍生出的感情,很多人都會有的。畢竟她在你們眼中是不會老也不會死的人。”

身后的人將通古斯拉開了,他步伐搖晃,最終噗通一聲失魂落魄的跪在了地上。

到了這個時候內心反而遲鈍了,內心深處總還下意識地覺得依娜達沒有死。她怎么會死呢?她難道不是永遠也不會死去的嗎?

馬車不疾不徐的遠去了,車夫埋頭趕車,還在感嘆那個東胡人的執著,竟然追了這么遠,人都追了個半死,最后卻又什么也沒得到,輕易便被拉開了。其想法實在是想不通。

那混合著仰慕與極其自卑的感情,注定了通古斯只敢追隨而無法上前去,也就注定了,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與依娜達錯過。

車廂中突然傳來擊打聲,一聲比一聲重,車夫疑惑又好奇地回過頭去,卻聽得車廂中喝道:“轉過去!”

車夫被這一聲嚇的抖了一抖,忙回過頭去繼續專心趕路。

那外觀非常華美漂亮的長木箱在連續的擊打后,終于喀一聲開了口子,蓋子接著被人從里面用力推起,男子注視著這全程,當里面的人勉強地撐著蓋子,從里面探出上半身時,被他迅疾如電的出手,一把掐住了纖細的脖子。

依娜達滿頭滿臉的血,她胸腹處甚至還插著一把短刀,但此時已無力再將其拔下來。

“姜,利,言。”她幾不可聞的嘶聲道。

“幸虧方才沒有一時心軟將你還給那個東胡小子,”姜利言笑著說:“不然你活過來,我可就又麻煩了。”

“啪!”依娜達抓住姜利言逐漸用力的手,但這個動作幾乎用盡了她剩余的力氣,依娜達的表情很快因為呼吸困難而痛苦扭曲,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姜利言的表情與語氣都很輕松:“我沒想到你會逃到這里來。你以為你偷了伽拉的力量,便能夠與她一樣么?你就是一只偷竊的螻蟻,一只地溝里見不得人的老鼠。你的盜竊,把伽拉耽誤了那么多年,殺十個你都彌補不了。”

他手上用力,依娜達仿佛能聽見自己的頸骨在巨大的壓力下在一寸一寸地碎裂開來。但依娜達在這恐怖的境地中依然拼盡全力,擠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彼此彼此,是不是?”

姜利言溫和的笑著:“我們還是有一點不同的,那就是,我贏了,你輸了。”他這么說著,手掌猛的一握,依娜達脖頸傳來喀嚓一聲,隨后雙目圓瞪地軟綿綿歪下了頭。

姜利言閉上眼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隨后松開手,讓依娜達的尸體摔回了木箱中。

“再活過來,我就只能讓你身首異處了。”姜利言有些憂愁:“你也不想這么難看的吧?”

馬夫遲疑地敲了敲外廂,道:“大人,前頭已經有人家了。”

姜利言拿白絲帕子擦拭自己的手,問:“有多少人家?”

“是一個小鎮子。”

姜利言聞言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見前方果然可見高高城墻圍著里面的喧鬧人聲,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又看了眼目光閃躲的車夫,平靜的問:“你方才聽見什么了?”

“沒,沒什么。”這車夫素來以嘴嚴和老實聞名的,這姜利言是個大主顧,車夫原來的主子都是陪著笑忙不迭將車夫送到姜利言面前,叫他好好服侍這位大人的。

“你不好奇里面的動靜嗎?”

車夫立馬搖頭道:“不,不好奇,不好奇。”

“嘶......”姜利言瞇起眼,很惋惜的一搖頭:“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可惜你沒膽子,也沒有腦子。”話音未落,他手掌已覆上對方脖子,車夫剛一瞪大了眼,已經脖頸間脆響,當即斃命。

他將車夫的尸體拖進車中,面色自若的整了整肩領,慢悠悠的將車趕了過去。

不久之后,這城中便會流傳著一個故事。

一個車夫對主人妻子欲行不軌,遭拒絕后惱羞成怒,將妻子胸腹一刀,又掐斷脖子泄憤,被探路趕回的主人憤怒殺死的故事。

——————

吱呀一聲,偏殿殿門被輕輕打開。

陳桐生預感不好,閉著眼睛裝死。

御醫還未離去,見來人立馬起身行禮:“侯爺。”

“她怎么樣?”是熟悉而清朗的聲音,因為放低了,顯得格外溫柔些。

“呃,”御醫斟酌著道:“小姐無大礙,只需休息即可。”

“無礙怎會突然暈倒?”

“......”御醫看陳桐生沒有給翻身起來給自己解釋的意思,干脆幫人幫到底,無傷大雅地開口道:“這練武之人運行丹田之事,臣也不太清楚,但大約是姑娘突然催動身法,因心率過快而導致目眩,站立不穩昏倒也是常有的。”

宋川白看著他,半響之后終于一點頭,不咸不淡地趕人說:“既然無礙,那御醫便可休息去了。”

范瑞便拿著打點錢物上前來,

也不知侯爺看出他這個謊沒有,御醫有些心虛地行完禮,接了侯爺的賞錢,便趕忙腳底抹油地開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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