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又過去了一半,兩人好不容易從繁忙的事務中脫身,偷得半日清閑。于是便相約著到城中游逛。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的相見嗎?就是在這家驛馬站,當時我身上沒錢,還是你替我解圍的。”東谷澤晨沉浸在懷念當中。
“說起這個我就更慚愧了,那時我明明什么忙都沒幫上。現在想來,倒像是同那個掌柜合起伙來把你賣進去似的。”索洛希婭調侃道。
“哈哈哈,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經你這么一說,倒真有那種感覺。”
“當時的天氣就沒今天這么熱。”
“是啊,記得那時你穿的是一條藍白色長裙,跟今天橙紅色的襯衫不一樣。”
“那是哪天的好看?”索洛希婭期待地問道。
“只要是你,全都好看。”
“呀,這不是大將軍閣下?還有公主殿下嗎?敢問二位來此是有何指示?”佇立門口,手拿掃帚的八字胡老板這才注意到兩人的靠近。
“湊巧路過。老板,還記得我不?”東谷澤晨笑著說道。
“當然了,小的在您的授職儀式上見過您的尊容。”老板低著頭,不時抬眼道。
“再想想。”
“額……這年紀大了,確實沒什么記性了。哈哈。”
“我以前還在您這里打過工呢,您不記得啦?”
“哎喲,瞧我這記性。咱這小店居然曾留下過您這尊大佛,實在是鄙店百年之大幸啊!只是這金鱗終非池中物,當初我就知道您吉人自有天相,會有這么一天。您瞧這不是,被我說中了吧?”雖然話是這么說,但老板還是想不起來,東谷澤晨何時在他店里工作過?
兩人笑著辭別老板,往索洛希婭的城堡走去。此時太陽也漸漸西沉。
“終于不用再像上次那樣,看著夕陽西下,卻無可奈何了。”索洛希婭挽著東谷澤晨的手臂。
“是啊,今后的每一個傍晚,我都能留在你身邊。”
兩人一起走進城堡,殘留的陽光打在地板上,分出陰影線。窗前輕簾慢卷,綠影婆娑,索洛希婭拉起小提琴。一股說不出的暖意在大廳回蕩。
此前的一切,直到今天,似乎都是值得的。東谷澤晨心想。
人影逐漸被拉長,直到那漫不經心的月光流進門窗,琴聲停歇。索洛希婭拉著東谷澤晨的手走到她的房間。
“澤晨,還記得你第一次來我房間時的情形嗎?”
“啊,當然記得。當時我倆還翻窗到樓下去賞月呢。”
“那么,今晚就不賞月了。”
“什么?”東谷澤晨開始心跳加速。
“今晚,我只想看你。”索洛希婭蓋滅了燭臺燈火,羅襪與木板地面貼出微妙的聲響。而后,兩個胸口緊貼在一起。東谷澤晨只覺得索洛希婭的肌膚很光滑,周圍縈繞著一陣暗香。
花園有螢火蟲飛舞,月色透過層層密叢頃撒門戶。皎潔的光線被拒之門外,連同一起的還有整個多余的世界。唯有兩人,讓人心情緊張。幽暗的房間跳動著迷幻且富有節奏的音符。
千里之外的奧里吉斯山脈潔白無瑕,玉河流經靜謐的峽谷,夜鳥撲動枝頭,落紅飄落雪地。
山脈的萬里之下,是劇烈的心臟……
“索洛希婭,我愛你。”
“唔?你剛剛說什么?”
東谷澤晨貼近她的耳邊又說了一遍。
“那么,下周我們一起去教堂好嗎?我想在那里舉行婚禮,同你。”
東谷澤晨點了點頭,隨后湊近朱唇。
幽暗的房間里,大概是由于漫長夏夜的燥熱,溫浪層層,香汗早已浸染繡被。
夜半花叢又蒙了一層雨露,兩人滾燙著臉頰看著彼此,不知天明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