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沏咬著下唇的軟肉,不敢有一絲放松。她在心里止不住地慶幸今日雀靈的身體不適,沒有在本部待命。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保存體力,等待增援。公羊冉大概是不擅長近身,只要突破了周圍的金色四線就可以了。但是恰恰是那一層絲線限制頗多,完全受公羊冉地操控。
兩人貌似糾纏了許久,但是現實中只不過過了三四分鐘罷了。
方沏默默計算時間,眼見時間流過,便知道時間差不多了。
公羊冉拄著拐杖,站在由金色的絲線圍繞而成的保護圈內,冷眼看著方沏左躲右閃的樣子。“小姑娘,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讓你清楚比較好點。”
方沏聽了公羊冉的話,嗤笑一聲,不作回應。
公羊冉依舊是老爺爺慈祥的那一套笑容,眼神卻冷冰冰地嚇人。他正想說什么,卻目光一凜,閃身連同絲線一起滾在一旁。
熾熱的火焰卷席而來,吞噬了周邊的空氣。
“林啟銘!”方沏大呼。
林啟銘甩了甩拳頭上殘留的火焰,“哈!怎么樣?是不是很及時啊?”
方沏翻了個白眼,“誰管你啊,速戰速決!”
“好啊!”
林啟銘地加入瞬間讓戰局逆轉,對于公羊冉來說變得棘手。
逮捕公羊冉的可能不大。首先,公羊冉雖然不擅長近身攻擊,但是作為老手,躲避危險的能力極強。再者,他的言靈十分棘手,且分支眾多,目前的信息根本不足,恐其留有后招,到時候反撲必然損失慘重。
方沏明白這個道理,林啟銘作為經驗豐富的一線逮捕官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如今來增援方沏,只不過是希望方沏可以在公羊冉的手中安全逃脫。當然,也是為了將公羊冉的信息安全帶會本部。這么多年來那個組織的消息幾乎等于無,現好不容易得知這個組織的冰山一角,自然是要將信息收集到位。
連琦分析的消息沒有錯,公羊冉有著眾多的言靈分支,其尤喜愛把人的腦袋削下來。方沏剛回到本部不久,沒來得及觀看無頭尸體們的慘狀,只知尸體下首也是遍體鱗傷慘不忍睹。見那絲線越纏越多,越發密集,就知它的作用。
古代酷刑多是不人道的,公羊冉這一“削首”便是其中之一。而在“削首”的基礎之上,有“凌遲”,也有“五分”,都是一些無法保留全尸的言靈。這些言靈分支的特征,無一不是金色的絲線。
“哼!你們倒是知道趁此機會收集情報。”公羊冉看出了方沏和林啟銘的打算,冷笑。
方沏和林啟銘對視一眼,雙雙躲避絲線。林啟銘一個甩手,幾個雞蛋大小的火球飛速移向公羊冉。
公羊冉操縱絲線將火球甩開到另外的方向。那火球被摔得老遠,接觸到地面,突然爆開,掀起一小陣熱風!
公羊冉微微瞇起雙眼,拄著的拐杖輕輕提起,“‘絞斃’!”
話音剛落,方沏立刻注意到原本纖細的金色四線起了變化,纏繞的弧度逐漸變大,四線的寬度慢慢變化,從不足琴弦的五分之一,緩緩增大,直到足有一尺寬!遠處一看,如同白綾!而圍繞在公羊冉身邊的絲線,也漸漸變成了白綾狀!
方沏眼睛一亮,總算找到了破綻!
不出方沏所預料的,公羊冉的言靈多種變化,但是無一不是慘遭古代酷刑改造復制,同樣的,就把酷刑中的弊端也一同復制了。前三種言靈分支雖然雖然速度極快,絲線也多,但是攻擊范圍十分窄小,只要可以躲避,就不愁有生命危險而如今的“絞斃”雖然速度和數量少了許多,但是范圍突然增大了數倍!
但是,方沏在范圍方面從來不慫。畢竟白綾的范圍在大,也不可能有視野開拓!
“就是現在!林啟銘!”
林啟銘咧開嘴巴露出八顆閃亮亮的大白牙,“收到!”
“炎火!”
“嘭!”火海肆虐,咆哮著沖出了白綾包圍的空間,瞬間蒸發了空氣中的水分!
公羊冉到底是自負了些。漫天的火海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使他無法看見看見任何事物,除了赤色的火焰,別無他物。
“炎火”的事情不長,持續的時間只有十秒鐘。但是,十秒鐘的時間足夠方沏鎖定一個較遠的目的地帶著林啟銘跑了。先前林啟銘不再找不到機會突破,這回林啟銘局限了公羊冉的視線,那么逃跑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十秒鐘,炎火散去,露出略微狼狽的公羊冉。
“晴世乎,她發現了你的身份了嗎?”公羊冉恢復了慈祥的面目,對著遠處的一個角落說道。
晴世乎從昏暗的角落站出來,來到剛剛方沏消失前站的最后一個地方,看著公羊冉,“應該不知道。這兩天她還會在線上和我玩游戲。”
“首領需要聽話的孩子,如果為首領獻上聽話的孩子,首領會很高興。”慈祥的笑容里透著一股子奇怪的傲慢。
晴世乎聽懂了他的話,握住了拳頭,“是,我知道了。”
“晴世乎,首領也喜歡有用的孩子。”
“是,我知道。”
一番對話之后,公羊冉理了理自己因為打斗而變得凌亂的大衣,就拄著拐杖走了。
晴世乎留在原地,許久,他拿出手機,點開信息欄。信息欄置頂的那一條,赫然是方沏的信息。時間還停留在昨天晚上,是相約一起打游戲的信息。
晴世乎深吸一口氣,編輯了一句話,點擊發送。
那邊沒有回復,想來也是,她才帶著好友離開不久,哪有時間看手機啊。
這么想著的晴世乎腦子里不斷回憶剛剛的打斗畫面。
他沒有看見過方沏戰斗的樣子,這是一次一看見方沏面對友人之外的樣子。
說實在話,很不一樣。她眉間凝結的那種情緒,是他沒有看見過的,也是他沒有的。也許言靈組的人都有這種東西,總之,【神創】里不會有。【神創】里的人也不需要,不屑擁有這種東西。
煩躁感和焦灼感不斷抨擊著晴世乎的心臟,有什么在擠壓著,又在膨脹著。
晴世乎擰著眉頭,甩了甩腦袋,強行壓下那一股不適的感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