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暗暗,連光都沒有的屋子。
柔軟寬大的床上,隆起小小的一團。
一雙骨節分明,指骨漂亮的手一下一下的拍在上面。
那雙欣長的手,漂亮的讓人嫉妒。
在右手食指的第三節骨上戴著一枚銀黑色的戒指。
戒指圈光滑干凈,線條流暢,沒有多余的裝飾,襯得這雙手更加漂亮,讓人眼睛都離不開。
要要睡得沉,在屋子里睡了很久,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一旁坐著的人更是看得入迷,從在床上坐著轉移到地上坐著。
盤著腿坐在地上,手肘撐在膝蓋上,歪著頭,直定定的看著。
要要睡得不踏實,臉上皺成一團,張著嘴巴。
一雙手摸在她的頭上,撫摸著安慰她。
郁季從地板上站起身,屈膝半蹲,圍在床邊,手指摸在要要散著的頭發上。
要要的頭發烏黑光亮,有如上好絲綢般的觸感。
郁季順著摸了好一會,直到不知從何處透進來的一隙光,驚醒了他。
他扭過僵硬的脖子,視線看向光的來處。
陰沉死氣的眼神把探出半只眼睛的黃瑞嚇得僵硬。
只見他拉上門,跌坐在地上,地板的竄出的寒氣換回他的精神。
“天,太可怕了!”黃瑞四仰八叉坐在地上,心臟跳動的速度堪比他老婆開車的速度。
四輪車開出了飛機的速度。
后怕的縮起自己的腿,慌亂的從地板上爬起來。
老板的眼神看他跟看死掉的仇人一樣,他覺得自己已經成了一具毫無聲息的尸體,成了老板刀下的亡魂。
簡直是太可怕了。
上班太危險,他想找老婆。
他從沒有覺得自己跑得這么快過,參加比賽絕對得冠軍。
房間恢復黑暗,郁季緩慢地扭回頭,繼續看著要要。
他手還在要要頭上,他的眼睛一刻也不停歇的看著她。
他好怕,怕她再次不見。
怕自己找不到她了。
幸好,幸好……
找到了。
捻住要要額頭的碎發,細心的往兩邊分開。
這樣就不會擋住她的眼睛。
郁季笑了,收回手臂,搭在床銜上。
目光一刻不移。
黑暗空間中,感受不到時間的流動,日復一日,皆是如此。
郁季望著看不見的黑色,出神。
“有人嗎?”
稚嫩的聲音炸響在房間,瞬間拉回了郁季的心神。
看向床鋪的方向,模糊的視線一點點匯聚在眼端。
他清楚的看見一個呈現銳角的地方。
她坐起來了,腹部折疊,手臂伸長,像是一只小貓在伸懶腰。
躺在柔軟的床鋪上,蓋著溫暖的被子,要要舒服得不想起來。
可是空間一片黑暗,好像沒有其他人,她害怕,試探著出聲。
希望得到回答。
“嗯。”低沉的聲音出現,她欣喜的從被子里爬出來,小腦袋左扭右扭,四處張望。
什么也沒有看見,要要失望了。
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腦袋擺了擺,似乎這樣就能聽得清楚仔細。
郁季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動聲色的一直沒動,看著她還是傻呼呼的,有些想笑。
他笑出了聲,驚得要要鎖定了他的位置。
小心的在床上摸索爬行。
在眼睛沒有用的地方,手是最好的探路工具。
她不記得是誰說過的,腦子里憑空就出現這句話。
很親切,應該是個很溫柔對她很好的人對她說的吧。
她不確定,也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