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氣很小。
小到連屁股都挪動不了,連身體都不能動彈。
要要想念哥哥姐姐和叔叔。
他們或許也和要要在做同一件事,看同一抹光,想著同樣的人。
“好想溪渃姐姐啊,不知道姐姐什么時候來接人家。”要要低垂著腦袋,眼睛看著大大的小黃鴨,“人家想回家了。”
要要的身體抑制不住的向后傾斜,眼看就要倒下,突然停住了。
扭頭一看,印入眼簾的灰色絨毛,長長的耳朵伸到她的脖頸,有點癢,但很舒服。
兔子。
要要驚喜的笑著,“大兔子你真好!”
貼著兔子的身體蹭了蹭。
要要扭過頭,想和兔子說說話。
掙扎半天,沒有一點成果,要要很明確的放棄。
“大兔子,你有媽媽嗎?你媽媽在哪里?”
兔子不會回答她,要要自言自語地說著。
“你知道嗎?人家也是有媽媽的,”說著低下了頭,略帶些喪氣“只是人家從來都沒有見過。”
手臂漸漸恢復了些力氣,要要將手搭在兔子的脊背上,一下一下的給兔子順著毛。
“大兔子你想媽媽嗎?人家想媽媽了。”
兔子往要要身邊貼近,像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在安慰她。
告訴她別哭。
要要的眼睛紅了,低頭看兔子的時候,一滴眼淚滴落在兔子的毛發上,順著毛發的軌跡滑落在被子上,留下小小的一個印子。
她好難過,心里像是壓了一塊又大又重的大石頭,讓她喘不過氣,呼吸不暢。
吸了吸鼻子,要要擦過眼淚掉在兔子皮毛的地方。
小腦袋枕在兔子身上,眼眶里圈著眼淚,在燈光下,泛著星星點點的光亮。
要要揉了揉鼻子,悄無聲息地閉上眼睛,乖巧安靜,跟睡著一樣。
洞穴里落針可聞,傾斜的陽光游離進來,淺淺落在要要臉頰上。
呼吸聲慢慢流露出來,在洞穴里尤為清晰。
一個黑色的裂縫在上方悄然形成。
從一條黑色的線緩慢張開,一望無際的黑暗出現在面前。
裂縫里漸漸伸出一條手臂。
皮膚白皙,指甲整齊,小臂結實線條優美流暢,冒起的青筋猶如翡翠一般的顏色。
手臂向著要要逼近,穿過她的脖頸和小腿,盤成一個圈,要要睡在手臂上,絲毫沒有半點的影響。
要要身體離開床鋪的那一刻,灰色的大兔子也消失不見。
徒留一床黃色的小黃鴨被子和被子里的余溫。
洞穴里沒有了主人,溫熱變得冰冷,沒有生機。
不知從哪里吹來刺入骨髓的寒風,樹冠上站著的蘇默一哆嗦,險些從樹枝上滑了下來。
蘇林和蘇沉臉色一凜,嚇得不行唇角發白,望向蘇默的方向,滿心滿眼的擔憂。
養了好幾年的兒子,可不能怎么就沒了。
蘇林前傾幾步,嘴巴張了張,想罵他幾句,把他喊下來,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最終也只是看著蘇默,走到視線寬闊的地方,合衣坐下,眼睛始終沒有離開蘇默的方向。
蘇沉見蘇默站穩了,并沒有摔下來,頓時松了口氣,站在樹干身側,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