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正的愛從不是歧途
- 萬物皆有靈
- 薄荷含片
- 2210字
- 2020-11-24 15:38:10
“想想看啊,我當尋找者有五年了吧。呵,時間真是快,不知不覺就奔四咯。”老三七看著遠方的霓虹燈,即便已經(jīng)是晚上十二點,夜晚依舊明亮耀眼。整個城市變的越來越明亮,似乎整個世界從來都無黑暗一說。
一只飛蛾從窗外飛進來,撞在老三七頭頂?shù)穆窡羯稀_@在某個時間段算是非常常見的事情,正如老三七從未故意把那天的情景遺忘。
“和那天的飛蛾很像,一樣的天真。”這句話,表面上是老三七說給喵殿下聽的,實際上是他說給他自己聽。
老三七還記得二十年前他和卓琳娜評價那只飛蛾的話。“比起虛無又得不到的追求,不如從一開始就殘忍的拒絕……”
喵殿下歪著腦袋,身體散開了一圈光輝,當貓爪落向老三七支在陽臺上的胳膊時,皮毛散去,化為了一只皮膚白皙的手腕。
喵殿下這次變成的人形不是少女,而是一個成年女性,她穿著和老三七回憶里的女人一模一樣的衣著。她的臉朝向老三七,微微的一瞬,某人的煙頭落在了地上。
時間似乎停止住幾秒,只有飛蛾不懈的在老三七頭頂努力。
“真是過分啊,你的靈殞。”老三七愣了幾秒便用軍人該有的素質(zhì)回歸了平靜。他用腳碾滅了明明還有一半沒抽完的煙,又取出了一根新的。
“怎么?你不是忘了她的模樣嗎?”喵殿下似乎不太高興,她以為老三七會哭出來。畢竟那是他再也沒法見到的愛人,陰陽相隔,這是世界上最遠最無奈的距離。
“所以多謝你,我又能記住那張臉了。”老三七閉上了眼睛,摸著自己已經(jīng)二十年沒有撫摸過的臉龐。熟悉的弧度,熟悉的質(zhì)感,只要輕輕一碰,便足以銘記永遠。
可惜就算再像又如何,卓琳娜已經(jīng)死了,尸體是老三七親自埋的。一鏟又一鏟,把他最愛的女人留在了戰(zhàn)火紛飛的土地上。
“謝謝你這樣安慰,但你永遠不能取代她。”老三七把剛才摸過喵殿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是心臟的位置,那里裝著的是真正的卓琳娜。
“我并不希望取代她,她是人,不是貓。”喵殿下解釋道,“貓是很自由的生物,它們喜歡追隨自己的心。覺得哪個時候應該做什么,所以我才要這么做。”
“為什么?”
“因為你說你快忘了她的臉。”二十年了,一張相片都沒有留下的卓琳娜,靠別人的心稍稍理解,就應該知道她的模樣已經(jīng)模糊。
“哦,是這樣啊,多謝款待,殿下。”
老三七不懷好意的笑讓喵殿下渾身雞皮疙瘩,她連忙解釋,“別以為我是來安慰你的,只是觸景生情!觸景生情懂嗎?!”
“放心吧,鏟屎官懂的。明天小魚干一定加量。”老三七心領神會。
“這還差不多~”喵殿下變回了原型,盯著老三七手里的煙盒,“……因果物沒有什么反應呢……”
正如桓哥所說,因果物會在人的記憶里扮演重要的角色聯(lián)系起感情和因果。老三七的因果物,也便是當年卓琳娜和老三七抽過的紅玫瑰牌香煙。
“畢竟我知道你不是她啊……”老三七苦笑了一聲,“畢竟因果物一定程度上會和主人感情有共鳴。”
“哦……”喵殿下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萬般苦悶,“看來啊,我的偽裝功力不夠呢。”
老三七微微笑了笑,安慰道,“其實我想你也不必要傷心,不是你的能力偽裝不夠,正相反你偽裝的很好。”
“我是真的感覺那一瞬間她就在我眼前。”老三七的眼神第一次讓喵殿下覺得特別溫柔,也許望向愛人的他能成為世界上最溫柔的人。
“多謝,是真的謝謝。”老三七的話略微顫抖。
“也許啊,卓琳娜那個女人對鏟屎官真的有感情也說不定吧。”聽老三七這么安慰自己,喵殿下的臉久違一紅,“想想你當時的下一句話啊。”
“不如狠狠的傷害一次,讓它知道痛苦,或許下一次就不會走上歧途。”喵殿下糾正了老三七多年來的認知錯誤,“卓琳娜有狠狠的傷害過你嗎?找你坦白,將和你交往的一切都告訴你,那叫真相,不是傷害。”
喵殿下作為妖神在人間待了不下百年,老三七在喵殿下面前不過還是個孩子一樣的存在。“也許她說利用你,是因為她已經(jīng)真的喜歡上了你,所以才會告訴你真相。真正的愛從來不是什么歧途,對吧?”
喵殿下擅長用的反問句讓老三七陷入了沉思,新點的煙默默停在老三七泛黃的手指間燃燒。
“鏟屎官,本殿先閃了。”喵殿下伸了個懶腰,“別忘了早點回宮。最近外面不是很安全,記得帶下等奴才一起走。”
老三七隨意敬了個軍禮,看著喵殿下一個大躍,弓身沖刺跳了下去,穩(wěn)穩(wěn)落在下方的樹葉中。
抽完了整根煙,老三七回到了夏梓淼的病房,今昔已經(jīng)走了出來,手捂著胸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哦,大叔原來你沒走。”今昔抬眼看見了走來的老三七,如是說。
“當然了,我干嘛要丟下你。”老三七朝門邊的玻璃望去,里面關(guān)燈了,走廊射進來的光亮可以看見夏梓淼躺在病床上,或許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
“走吧,現(xiàn)在天不早了。”
今昔沒有回話,兩個人在醫(yī)院門口叫了出租車,她的眼睛一直透過車窗凝望天空,一言不發(fā)。
一路上,司機和老三七無聊攀談著最近發(fā)生的大事。大體是講最近出現(xiàn)了一個連環(huán)殺人犯,專門在夜晚襲擊人,前幾天已經(jīng)死了將近七個人,到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案。
“讓人搞不懂,當官的都是在吃閑飯嗎?”司機手握方向盤,嘴里面絮絮叨叨,“發(fā)生了這檔子事,我們夜班司機跑活心里都不安生。”
回到了家,洗漱完畢的今昔換完了睡衣并沒有如往常一樣馬上睡覺,她點亮了書桌上的臺燈,拿出了剛才捂在胸前的照片。
燈光下,那是一個和自己看起來同齡的黑發(fā)少年,他站在一個路燈下,橙黃色的光明籠罩在他身邊的每一個角落。那個季節(jié)好像是秋末冬初,穿著黑色絨衣和絨褲的他右手還拿著泛著熱氣的咖啡。
“這就是他,我要找的人。”今昔的耳邊回蕩起了夏梓淼在病房里和她的對話,“方陸,這是他的名字。”
今昔的手把照片翻向了背面,據(jù)夏梓淼說,那是方陸自己的落款,“攝于新歷220年十月。”
是去年留下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