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射中了。
可不是天秤。
周身得靈力隨著箭上的血迸流出,射手的身形也漸漸顯了出來。
看到胸前一片藍,她感受到了痛,原來為一個人去死是這么痛……不禁想起天蝎,雙魚,和至今不知生死的白羊,算了……她麻木一笑,她認了。
“射手!”天秤一怔,只感到“嗡”地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天秤想要將幾近倒下的射手攬在懷里,只是她沒想到因為感到震驚后身體的顫抖,使她的手臂一下子承受不了射手的重量,于是順理成章的慣性讓她癱坐在地。
射手急促地呼吸著,看向天秤,嘴角扯起了自嘲的笑。
“你干嘛救我!”天秤身子微微顫抖,眼眶里的淚猛然間傾倒下來。懊悔、自惱、悲痛這些情緒一下子涌上心頭。不是希望我死嗎,不是不相信我嗎……她模糊著雙眼,不愿再去想,此時此刻她只希望射手能活下來。她立馬轉頭向著一個士兵說,“快!你快去請巫醫過來!”
突然黃沙漫起,戰場上刮著一場大風,卷得塵土飛揚,一瞬間戰場上的一切都看不真切了。天秤緊緊抱著懷里的射手,低著頭將她護好。
“射手!你要堅持住!你不能有事!”天秤抱緊她,不停地在她耳邊喃喃。
射手半睜著眼,感受到護著她的那雙手,在漫天風沙中不住的顫抖。她困難地呼吸著,可此刻遍地黃沙,她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射手只感到乏倦和疼痛,天秤的話在她腦子里嗡嗡地響,似乎被風沙越卷越遙遠。
風沙越來越大,戰士們已經被沙子迷了雙眼,被風吹得直往后退。沙土上猛然掀起一陣風,不一會兒便成了龍卷風,正肆意地吞噬著戰士們。戰場上一片哀嚎,天秤也是寸步難行。
天秤眼看著龍卷風要襲來,只得艱難地抱著射手,半拖著她,吃力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可她不及風的速度,龍卷風快速卷來,似是要把射手卷進去,卻是一點也沒有要傷天秤的意思。
“不行!射手!”天秤抓著已經懸在半空的射手,黃沙吹來,刺痛了眼,可依然死死不肯放手,“射手!”
又一陣風吹來,天秤也快體力不支,定力不足,周身的靈力也在不間斷的運氣中快要消耗殆盡。強風一吹,便站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風力強大得可怕,天秤敵不過,也不知還能撐多久,縱然拼盡全力,也抓不住射手。
“射手!”
……漫天黃沙周轉,似乎能掩蓋世間一切的污穢,只有明朗的心才能在混沌中閃爍,然而獨有一顆舉世明朗卻沒有人來忽悠,這顆玲瓏心又與海邊碎石有何異同?天秤跌坐在地,卻想要爬起去找射手。眼前什么也看不見,一片黃茫茫。天秤眼里噙著淚水,一陣酸楚涌了上來。
漸漸地風消散了,混沌沉淀了,一切終是歸于平靜,無聲的戰場上一片狼藉,卷進風中的將士們不是隨風而去了,便是呈現出如今這副模樣——倒在地上暈得七葷八素。
戰場邊魔界的戰臺上,九月看著這一切,嘴里默念著咒語。念完最后一個字,九月轉頭看向七月,“行了,你就這點小傷,這仇也算給你報了。”
七月的手臂已經包扎好,他看著戰場上戰士們都七橫八豎地躺著,嘆道:“你怎么把我們的士兵也連累了。”
“他們打在可是混戰,難不成還得一個一個等著我們篩選?”九月慫了慫站在邊上的七月又問,“我新學的馭風咒,怎么樣,厲害吧?”
七月吃痛的捂著手臂皺了皺眉。
九月看出來端倪,一臉慚愧的和七月抱歉著。
忽然七月指著戰場上唯一一個緩緩站起的天使,向九月打趣道:“你應該捧著你那本滿是咒語的書再好好學習鉆研,怎么還有人沒暈。”
九月撓撓頭,笑道:“我還是有能力保一個人的。”
七月捂著剛剛綁扎好的手臂,聽著九月的言語,說真的,當下只想一腳踹上去,“你不保我們士兵,保她干嘛?”
“那個小天使生得那么好看,我憐香惜玉一下不行啊。”九月撇了撇嘴。
七月嘴角上挑,拍了拍九月的肩,細長的眼眸里展露出邪魅的笑意,“不過沒關系,過會兒就等著看你的小美人寡不敵眾,切,你還不如不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