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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真相(三)

  • 闕口
  • 印花梨子
  • 3433字
  • 2021-08-18 10:43:05

宜佳公寓坐落在通往市中心的一條街道邊上,對面是有些年頭的民居和廣場,旁邊是商鋪和車站。

睦州不算安全區(qū),但也是低危地區(qū),到了晚上也依舊有人出來,要是實在要好熟識也會搭上兩句話。

“顧艷!又帶你女兒出來逛超市啊?”

“今天她爸爸要回來,帶她出來買點東西,沒想今天剛好你在這里上班。寧寧,快叫阿姨。”

雖然已經(jīng)是十幾歲孩子的母親但看起來依舊年輕的貌美女人用手肘碰了碰旁邊推著推車的沈?qū)帲哉Z親昵.

“阿姨好。”少女微笑著跟站在冷鮮區(qū)賣柜后面的阿姨打了招呼。

顧艷滿意地看了眼女兒。

“寧寧是越來越漂亮了,長得真像你,還這么懂事,愿意跟著你出來逛街,不像我家女兒,就知道出去鬼混。”

少女依舊禮貌地笑著,只是在手臂被觸碰到的時候嘴角的弧度僵硬了一瞬。

顧艷頓時喜笑顏開:“哪里呀,我看你家女兒才好呢,每回都能考班里前幾名,你將來可是有福氣咯!”

對面的中年婦人靦腆地笑笑,選了塊夾精夾肥,看起來就成色不錯的五花肉,又捎帶上了幾塊不算錢的碎肉。

“哎呀,這怎么好意思呢,真是太謝謝了。”顧艷笑得眼睛都快要沒了,嘴上這么說著,手上卻是接的比誰都快。

“媽媽,阿姨,我去那邊逛逛。”沈?qū)幹噶酥概赃叢贿h(yuǎn)處的零食區(qū)。

顧艷嗔怪道:“去吧去吧,這么大個人了就愛吃零食。”

“寧寧還是個孩子,孩子怎么會不愛吃零食呢?”

孩子?的確還是個孩子,一點都不懂得為人父母的心思。顧艷突然這么想……

沈?qū)幘彶阶叩娇諢o一人的貨架后面,嫌惡地看了一眼自己剛剛被顧艷觸碰過得手臂,

剛剛被觸碰過的手臂似乎格外的不適,即使是隔著一層布料,她都覺得被污穢的虛假玷污。

“沈?qū)帲磕阍趺丛谶@里?”

她趕忙斂住神情,回頭看向那個叫住自己的男生,“盛囂?我跟媽媽一起來買點東西。你呢?”

男生穿著衛(wèi)衣牛仔褲,明明是平常裝束卻也被穿出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要不是年紀(jì)還小,被當(dāng)成模特也說不定。

“哦,我?guī)讉€朋友來家里玩,家里沒飲料了,我出來買點。”

沈?qū)幙聪蛩麘牙锱踔娜钠看笃垦b飲料,什么口味都有,忍俊不禁調(diào)侃道:

“這些飲料和你藍(lán)色的衛(wèi)衣都可以組成一道彩虹了。”

盛囂看著對面的佳人莞爾,耳廓有些泛紅。

清水出芙蓉大概說的就是面前的少女了,她平常也很愿意在學(xué)習(xí)上花功夫,不像別的漂亮女孩子太過自傲,自持不驕矜,也難怪老師都覺得她將來一定能被重點藝校錄取。

沈?qū)帲骸安贿^彩虹配上你挺好看的,你怎么不拿個推車或者籃子?”

盛囂似乎更不好意思了,幾乎想把臉埋到“彩虹”后面:“玩游戲輸了。”

沈?qū)帲骸斑@么老實?他們現(xiàn)在又不在這里。”

盛囂搖搖頭:“愿賭服輸。”

沈?qū)幝犃擞行┌l(fā)愣,莫名的覺得有些不暢快,剛剛的被觸碰過的手臂又開始讓心情抵觸,她揪了幾袋子旁邊的果凍,對著他揮手道:

“我要去找媽媽了,明天的話劇排練別忘了。”

盛囂點頭,目送女孩的背影,看了眼旁邊的果凍,想了想,也拿了一袋子,轉(zhuǎn)身離去。

“剛剛那個男生是誰?”剛好要去找她的顧艷問道。

“同學(xué)。”沈?qū)幪袅藥讉€紅紅的大番茄放進(jìn)了推車,爸爸愛吃,“爸爸幾點到家?”

“五點半的火車,到家差不多七點鐘吧。”顧艷跟在她后頭回答道。

“嗯。”沈?qū)幥妩c了一下東西,推著推車去排隊結(jié)賬。

“你們下個月的文藝匯演我聽說洛中的校長會來?你也初三了,給我上點心啊。”顧艷看著自己女兒不咸不淡的樣子,心里沒來由的煩躁。

“嗯。”沈?qū)幇呀Y(jié)好賬的東西都放進(jìn)了推車?yán)铮蜍噹熳呷ァ?

“誒,你怎么回事?我跟你說話呢!”顧艷打開后備箱放好東西,坐進(jìn)駕駛座,邊系安全帶邊不滿地質(zhì)問。

沈?qū)庌D(zhuǎn)頭,臉上是無懈可擊的笑容:“媽媽,我不是回答了嗎?”

顧艷看了眼后視鏡就轉(zhuǎn)過頭發(fā)動了車子,沒有注意到女兒的異樣,過了半晌才道:

“等會兒你爸爸回來不要亂說。”她邊叮囑著,神情還帶著明顯的不自然。

沈?qū)幙聪虼巴猓旖寝D(zhuǎn)瞬落下,連帶著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與天邊的晚霞極不相襯的冷暗,口中卻乖順地答應(yīng)著:“好的,媽媽。”

顧艷松了口氣卻不敢看背后的女兒:“媽媽也是為了你好。”

沈?qū)幱喙馄诚蚰莻€坐在駕駛座的女人,放在腿上的雙手將白色裙擺攥出了深深的褶皺,她抬起頭看向天空,天邊的晚霞美得醉人,灑在少女的臉上如同給少女上了濃妝,有一種說不出的妍麗。

春日的霞光還帶著太陽的余溫,霞光暖洋洋的,但她只覺得暖得發(fā)冷,亮得刺人。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一個簡簡單單的決定,就輕易地改變一個孩子的人生軌跡,也剝奪了一個孩子的選擇光明的權(quán)利。

沈?qū)幵谛睦铼b獰地冷笑。

路易斯·維特牽起那卡莎的手:“那卡莎·比亞!從第一次見你開始我就有一種感覺,感覺到我們之間有緣分的牽引,現(xiàn)在,我想,你也能感受到我對你的真心,對嗎?”

那卡莎·比亞猶豫:“對……可我……”

路易斯·維特抓緊手:“不,沒有可是,我親愛的,請你跟從自己的內(nèi)心呼喚,她在說,答應(yīng)他吧,答應(yīng)這個雖然沒有多少金錢,卻能給你安定的生活的男人。”

那卡莎·比亞回牽路易斯的手:“……好,我答應(yīng)你!”

“停停停!沈?qū)帲∧氵@里怎么總是演不好?這里應(yīng)該是那卡莎很糾結(jié),最后還是隱瞞了自己女巫的身份,選擇和路易斯在一起,女主角本性雖然是自私的,但也應(yīng)該猶豫猶豫。”

沈?qū)幩砷_面前盛囂的手,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耽誤大家時間了,我再琢磨琢磨。”

盛囂安慰道:“沒關(guān)系,我們還有時間,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們再來一遍。”

沈?qū)帲骸昂茫x謝。”

“我們先排最后一場吧,女巫那卡莎從雪山回來,帶回了解開咒語的辦法卻發(fā)現(xiàn)女兒已經(jīng)死了,丈夫路易斯質(zhì)問她的那一段。”擔(dān)任導(dǎo)演的同學(xué)道。

沈?qū)幒褪潭紱]有意見。

路易斯·維特看著躺在床上已經(jīng)死去的女兒身上顯現(xiàn)的女巫標(biāo)記和咒語烙印,悲痛地質(zhì)問那卡莎·比亞的身份:“你到底是誰!”

那卡莎慌亂:“你……你怎么了?我……我是那卡莎·比亞,我是你的那卡莎……”

“不!你是女巫!為什么我們女兒的身上會有咒語?是你下的嗎?”

“不!即便我以前是個十惡不赦的女巫,街上的老鼠也許都比我更受歡迎些,但我后來遇見了你,路易斯·維特,我遇見了你這個如同天使一樣的男人,我愛上了你,從那之后我發(fā)誓要做一個好人,一個普通的凡人。”

“可是那可惡的魔法師克利斯!是他打敗了我并且給我下了咒語,詛咒我的孩子受盡折磨而死!我恨他!我恨他!”

路易斯·維特痛心:“那你為什么要瞞著我?瞞著我這些!如果你不瞞著我,我們可愛的女兒也不會死!她連路都不會走,她昨天還在對著我笑,她是無辜的!”

那卡莎:“不!路易斯,我的路易斯,你不懂,你和我可愛的女兒一樣重要,一樣不可替代,如果我失去了你,那這個世界對我而言就是地獄,是深淵,是一切黯淡無光的存在!”

“我親愛的那卡莎,我想,世界上一切想當(dāng)然的如果都需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啪啪啪……”

沈?qū)幒褪桃黄疝D(zhuǎn)頭看向給他們鼓掌的人——一群穿著襯衫黑褲的人,但沈?qū)幙匆娝麄兊难澴涌诖锒脊墓哪夷业模[約可以看見有漆黑的一角從其中一個人的口袋里露了出來。

沈?qū)幤沉艘谎劬褪栈亓艘暰€,整理了一下服飾看向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面容嬌好的女子,雖然只有她的口袋里沒有東西,但那群人隱隱有以她為首的意思。

排練話劇的學(xué)生都看了過來,這些人的氣場不像是學(xué)生更不像是領(lǐng)導(dǎo),身為導(dǎo)演的同學(xué)率先問道:“你們是?”

說話的是那個女子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哦,我們來找一下沈?qū)幫瑢W(xué)。”

盛囂向前一步側(cè)身擋在沈?qū)幍那懊妫骸澳銈冋宜惺裁词聠幔俊?

中年男人走上前來從褲兜里摸出了證件:“警察。請配合調(diào)查。”

“你和朱蘿是怎么認(rèn)識的?”

“在儼州樂園,我去買冰激凌的時候,我看這個小妹妹挺可愛的,她那個時候吃冰激凌還吃到了臉上,像個大花貓一樣……”

“誰陪你去的儼州樂園?”

“我的媽媽。”

審訊的警察看了沈?qū)幰谎郏^續(xù)問道:“但是后來陪你一起回來的是你媽的同事?”

沈?qū)幝N起腿,依舊面帶微笑:“對,后來我媽有事,就只能拜托阿姨了。”

“你到了儼州就只去了儼州樂園,其他地方除了旅館都沒有去?”

沈?qū)幯凵耧h忽了一下:“嗯。”

那名警察拿出了從蒲溪小學(xué)拍來的照片擺到了沈?qū)幍拿媲埃骸澳强梢哉埬憬忉屢幌略谄严W(xué)后面的竹林里發(fā)現(xiàn)的竹子上的標(biāo)記嗎?”

沈?qū)巸墒纸徊嬖谛厍埃骸皹?biāo)記?什么標(biāo)記?”

警察:“根據(jù)監(jiān)控拍到的情況來看,你和朱蘿每個星期都會固定某一天去那片竹林呆上十五分鐘左右出來,而這些竹林上的標(biāo)記根據(jù)一定的規(guī)律排列就可以組成幾句話,沈?qū)帲阈枰夷罱o你聽嗎?”

“說吧,高遠(yuǎn)是怎么死的。”

沈?qū)庴@訝地道:“高遠(yuǎn)死了?”

“高遠(yuǎn)死于一個星期前,昨天在離六中不遠(yuǎn)的一個人造湖里被發(fā)現(xiàn)。而你在高遠(yuǎn)死前一天用竹子上的標(biāo)記約朱蘿見過面。你能解釋一下嗎?”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你們非要一個回答,那我也只能說是巧合。”沈?qū)幝柭柤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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