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送名單上的保送方為空白,能做到這一步的,只有皇室和各王府。
“這保送的小子來湊什么初試的熱鬧!”
孫謀一個頭兩個大,本想一招立威,威沒立下就算了,這人背景還不小。一時間騎虎難下,糾結半天,手中的大刀終究是無奈的收了起來。
孫謀是個聰明人,自己平日里借自父親的虎威在學宮里那些家里沒權沒勢的學生面前怎么狂都可以,但遇上保送方是空白的硬茬,他可不會無腦啃。
“罷了,所有人的東西都退回去,明天你們自求多福吧,你們的關系我孫謀人打點不了!”
孫謀陰狠的看了吳天一眼。
“別啊,孫管事,我們可都指望著您呢!”
“別找我,我可沒那本事,你們要找就找他,是他攔住了你們進學宮的路!哼!”
孫謀撂下這句話就離開了,陰險的把矛頭全指向吳天,這一招仇恨轉移不可謂不高,孫謀終究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吳天聽到此話眉頭微皺,看到眼前不少賄賂孫謀的人都怨毒的看著自己,吳天明白自己此舉壞了他們的好事兒,對于他們的記恨毫不意外也絲毫不畏懼,孫謀這么一鬧,吳天對于人心也有了新的認知。
一旁,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蠻野直接對著吳天深深一拜:
“感謝仁兄仗義相救,今日之恩我蠻野沒齒難忘!”
“快快請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吾輩應做之事。”
吳天連忙扶起蠻野。
蠻野起身后,擦掉自己臉上的鼻血,整張臉已經被打得看不清原樣,要不是他耐打,早就被打暈過去了。
蠻野掃視四周,冷聲道:
“話雖如此,但是真正能做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又有幾個?剛才你也看到了,即使是這通州最好的絕暗學宮,默不作聲者數百,助紂為虐者數十,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者不過咱們三兩人。遇不平事不敢平何以平天下?吾輩修道者要敢與天爭,你們卻不敢與一小小管事相爭,今日禍臨己身尚且如此忍讓,他日親朋受人欺辱豈不更是仍人宰割,如此沒有骨氣,此生成就注定有限!”
蠻野的話回蕩在所有學生耳中,有慚愧者,有不屑者,亦有暴怒者。
“嗤,小子,你跟那幫窮鬼是同類,沒錢沒見識沒人脈,你當然會這么說。若你與我等一樣,家境優渥多開開眼界,你就知道這孫管事的背景不是你惹得起的,你在他面前不過螻蟻一般,螻蟻拿什么爭命?不是誰都能有資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我劉某自認家境不錯,但是剛才要是出手幫你,我今年也別想進絕暗學宮了,你明白么?你身旁那位估計有些來頭,他出手惹孫管事沒人敢動他分毫,難不成你以為在場所有人都有資格找孫管事的不痛快?”
一位家境優渥權衡一番之后沒有出手的學生反駁了蠻野的言論。
蠻野看了此人一眼說:
“靠賄賂進學宮,是你無能,只憑他人背后身份就心生畏懼,是你軟弱,你剛才說的這些話,不過是在為你的軟弱無能找借口罷了!”
蠻野沒有心情繼續與他們爭執下去,說完便原地打坐修復自己的傷勢。
本來今夜可以進學宮宿舍暫住,但是孫謀走了把人都趕了出去,還把學宮大門也關了,所有人只能被關在學宮門外自己想辦法過夜。
鎮南王府,
“王爺此舉雖說暗中給了他們哥倆身份,但若是消息走漏只怕會為他們兄弟倆招來麻煩。”
“無妨,真正談得上麻煩的無非就是那兩位。再者,多點麻煩和敵人也不全是壞事,吳法就是很好的例子。要是真有人敢下黑手,那他們也別想活。”
“王爺,探子來報,黃飛虎那邊已經安排人進城了,想來是聽到了些風聲,皇都那邊還真是時刻“關心”著咱們。”
聽到這個名字,吳諦也略微蹙眉,黃飛虎便是他口中兩位之一,當朝兵馬大元帥,可謂是一人之下百萬人之上。十三歲從軍,十六歲時就已殺敵過萬,十八歲殺敵萬余封萬戶侯,二十三歲時曾一人一锏獨斷萬軍。二十五歲便領兵百萬,獲封異姓王——青王,是當今圣上最信任的親信,在軍中掛兵馬大元帥之職,統領中軍數十萬兵馬。
除去這些事跡、名頭,黃飛虎自身實力更是強悍,最近一次出手便是五年前為了阻攔吳諦,那一戰打得昏天黑地,整個皇都差點兒被打個底朝天,也正是那一戰打出了吳國黃金一代的排名。
絕暗學宮門外,蠻野還在恢復傷勢,吳天、吳心坐在蠻野身旁護著他,以防他半夜遭到謀害。
這時,李濡濡緩步走了過來,她之前與吳心交手所受的傷經過這幾日的治療和修養已經痊愈。
李濡濡來到三人身邊,找了個地方坐下,白皙的雙手環抱著膝蓋,精致的臉龐映入三人眼中,李濡濡就這樣看著三人,鵝蛋臉微紅,也不開口說話。
由于之前的交手,看到李濡濡,吳心有些局促,吳天也不好意思,畢竟自己也算是半路殺出搶了別人的名額。
“你們都盯著我干嘛?我臉上有花嗎?”
被吳天兄弟二人一直盯著的,李濡濡忍不住發問。面對李濡濡突然發問,吳天、吳心二人都懵了。
“不是你先盯著我們我們才盯你么?”
吳心純粹的直男話語差點兒沒讓李濡濡給背過氣去。
“有花,當然有花,姐姐你就是一朵美麗的花”
蠻野停止恢復傷勢突然說話讓吳心、吳天二人更懵了,心想這小子不是受傷了么,而且剛剛還那么大義凜然,怎么現在這么不正經?
“噗嗤,你這話可真夠土的”
李濡濡被蠻野的土味語言逗笑了,本就姣好的容貌配上舒展的笑容,讓蠻野看得是直流口水。
“徐梟怎么沒來?”
吳天提了一嘴。
“你把他打的肋骨、手臂都斷了,他還如何能來?”
“也是”
吳天訕訕的撓了撓頭,不再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還是李濡濡率先打破這尷尬的氛圍:
“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們兩個的來歷和故事?你們就好像突然出現在絕暗城,我在絕暗城從來沒有聽說過你們。”
李濡濡真誠的詢問著吳心和吳天。
二人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正組織著語言,蠻野突然身子一挺:
“姐姐聽我的來歷和故事吧,我看他們都不說話,應該還需要準備一會兒組織組織語言,我不用準備,我可以直接講!”
“那好吧”
李濡濡壓根沒打算問蠻野,奈何蠻野太過自來熟,她也不好拒絕。
“我在蠻山出生,從小無父無母,被一青牛帶大........”
就這樣,蠻野說個沒完,聽得三人直犯困。
“好了我講完了!你們講吧。”
“我們是吳家村的村民,半個月前有流寇襲擊了我們村子,被吳法帶人剿滅了流寇,然后說是為了補償村子的損失帶我們二人來絕暗學宮學習,我們就來了。”
吳天直接長話短說,畢竟跟李濡濡也不熟,很多事情能不說就不說。
“原來如此,吳法少爺真是好眼光能選中你們,我能感覺到你們身上充滿正氣。你們也是好福氣,能經此和王府搭上關系,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李姑娘過獎,不過我們與王府并無關系,只是吳法心善見我二人遭難收留我們在王府暫住一段時間而已”
吳天說完準備繼續修煉。
“誒!我還沒說我的故事呢!”
李濡濡略帶責怪,這兩人講完就干自己的事兒去了,把她晾在一邊。
“沒事,他們不聽我聽!姐姐講吧。”
蠻野真是把花癡樣展現得淋漓盡致。
吳心卻是滿臉疑問:
“李姑娘不是只讓我們講,你沒說你要講你的故事啊。”
“對啊,我聽的清楚,姑娘適才只說讓我們講,未曾提及你也要講呀。”
“你們!你個木頭!你是石頭!”
李濡濡氣得轉過身去,大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氣,平日里身為絕暗城熟知的大家閨秀,提親的人把府里門檻都踏破了,卻在這兩個鄉野小子身上栽了跟頭,李濡濡怎能不氣。
吳天、吳心哪兒管這些,自顧修煉起來。
“這......”
看到李濡濡在氣頭上,蠻野看李濡濡表情不對,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跟著吳天、吳心二人假裝修煉。
夜半,
吳天有些乏了,停下修煉,往后一仰,躺在青石板上,本想去吳法給他們定的客棧睡覺,但是想到自己要是走了,蠻野可能會再次受到欺辱,帶蠻野一起去客棧住又不知客房能不能住下。索性就在這青石板上睡一晚得了。
從懷中拿出空信石,想把這些天發生的這么多事兒告訴陳虞,也想問問陳虞現在怎么樣了,可是思量了良久翻來覆去還是沒有寫下半句話。
等回過神,吳天才發現天都快亮了,趕緊入定睡覺補一下狀態。
吳天哪里知道,就在昨天打算寫信的時候,陳國皇宮,一位絕世佳人念叨著:“這個臭吳天,這么些天也不說給我寫信關心下我,肯定是去了絕暗城看到花花世界就把我給忘了!還有吳心,枉我這么疼他,還把《萬化道法》給了他!”
要是讓旁人看到陳虞如此小女人的一面,只怕會驚掉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