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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命運的齒輪

吳天,吳家村人士

吳天七歲那年,其父吳渠身為吳家村最為強壯的獵人之一,為了救更多的村民,不幸死于那一場張員外策劃的獸潮之中,而吳天和他母親李氏被吳渠藏在地窖中才幸免于難躲過一劫。

自那晚之后,吳天便失去了父親,看著崩潰暈倒昏迷不醒的母親,吳天忍住淚水不讓自己去想那一晚痛苦的記憶。他知道,如果自己也倒下,那母親就再也沒有機會醒過來了,父親的身后事也需要他處理。他強行振作精神,在一堆破爛的房屋殘骸中找到了吳渠那被野獸撕咬過的尸體。印象中威武雄壯的父親一夜之間變成了尸身不全的逝者,吳天再也忍不住,跪在吳渠的尸骸前失聲痛哭,哭到最后自己也暈了過去。

翌日

吳天從噩夢中驚醒,夢里夢見自己和母親也被野獸吞噬,夢里傾盆大雨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臉龐。

醒來后,一睜眼就看到母親哭著拍打自己的臉龐,不止是手,還有那從母親臉龐滴落的淚,吳天一把抱住母親,母子二人依偎著直到李氏又再次哭暈了過去。

吳天起身用盡全身力氣將母親抱回屋中床榻上歇息,然后又將父親的遺骸整理好放在了地窖中,出門正要去聯系木匠給父親做一口棺材,半路便聽人說木匠也死在了昨天晚上的獸潮之中。

回家的路上,路過吳心的家,吳天這才想起來去看看自己這個堂弟吳心家里的情況。推開門,就看到吳心和自己的另一個堂弟吳惱發呆一般的坐在地上,在他們面前躺著四具尸體,分別是吳心和吳惱父母。

如此慘狀,吳天真不愿再視之,尋常最是親近他的吳心和吳惱,此時看著他進來,也毫無反應,過了半晌才聽到吳心沙啞的聲音傳來:

“天哥,你來了啊”

吳天沒有回答,而是摟住二人,直到他的麻衣都被眼淚浸濕。

七日之后,

吳天、吳心、吳惱三人盡其所能做了三口簡易棺材,將逝去的五位至親們安葬。

送別了逝去的親人,就應該更珍惜當下活著的親人,這是吳天的想法,但是現在擺在吳天面前的第一個大難題便是如何保證親人們的安全。李氏還在壯年,是有資格進柵欄之中居住的,不過帶著吳天和吳心吳惱進去得干活六十年,李氏根本不可能干得了那么長的時間,所以即使她想,張員外也不會同意,但是吳天母子倆又不可能狠心拋下吳心和吳惱不管,所以幾人只能先繼續暫住在這危險之地。

第二個擺在吳天面前的難題是之后的食物來源,地窖中雖然還有不少父親之前打獵囤的食物,但也就夠支撐兩三個月,兩三個月之后的食物從哪兒來呢?

吳天苦思冥想中摸了摸胸前的黑石,這是父親吳渠生前配戴的黑石項鏈,每次只要撫摸著這黑石,吳天便感覺父親還在身邊,心神也變得尤為鎮定。

一閉上眼,父親的音容笑貌揮之不去,現在的自己承擔起了和父親一般作為家庭頂梁柱的責任,吳天像一個忽然變老的小孩。

一場無法預料的劫難,父親的離世,讓他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救世仙人,遙遠天上的救世仙人永遠都不會來到自己面前。父親活著的時候,父親是自己的救世仙人,保護自己和母親躲在地窖活了下來。父親不在了,自己就成了自己和母親的救世仙人,想到這里吳天對這個世界有些悲觀,但他并不絕望,他要一步一步成為自己和母親的救世仙人!他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數個時辰之后,吳天平復心情,制定了一個計劃,對于第一個難題,他打算學張員外一樣,先在家附近修建木柵欄,然后再慢慢把茅草屋也重新用些結實的木頭修一遍。

對于第二個難題,吳天沒有太過擔心,雖然他從未打過獵,但是他自幼天資聰穎,加之從小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吳天不僅在打獵理論知識的儲備上可謂豐富至極,他的力氣也鍛煉的不像是一個七歲的小孩,而且打獵所需的器具在家中地窖也幾乎一應俱全,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選擇一個適合的打獵方式,是使弓或是陷阱還是用獵刀。顯然,獵刀是行不通的,他才七歲,雖然他力氣遠超同齡人,但也遠沒到能和大型野獸近身搏殺的地步。弓也很難行的通,畢竟家里的獵弓以他現在的力氣很難拉動,最佳選擇便是使用陷阱。

有了選擇,剩下的就是去腳踏實地的干。

說干就干,吳天連夜開始上手各種陷阱的實際操作方式。

第二天一大早,吳天便背著套索和捕網還有一把比他還高的大鋤頭以及一些用荷葉密封好的碎肉塊出了家門。

一個時辰之后,吳天小心翼翼的來到蠻山最外圍,用事先準備好的濕布條纏在頭上罩住口鼻,最大限度的防止自身氣息外泄,然后躡手躡腳的布置套索陷阱和捕網陷阱,最后撒上碎肉塊,兩個陷阱便算是布置完成。

布置完這兩個陷阱,吳天長舒一口氣,畢竟在這蠻山中的每時每刻都充滿危險。

半個時辰不到,吳天又換了個地方取下鋤頭挖了個深坑,在坑上又鋪了幾張硬度適中的大樹葉,在樹葉上放了些小碎肉塊,在坑周圍還放了些野兔愛吃的野菜。布置好這些,又回頭看了幾眼,吳天才放心的走下山去。

下山到家已近傍晚,對于今天布置陷阱的速度,吳天還算滿意,畢竟是自己第一次實際布置陷阱,尤其是深坑陷阱,光是挖便費了吳天好些個時辰,沒有黑天才到家便算是不錯了。

吃完母親做的飯,吳天跑到地窖中拿出弓箭,趁著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還能借著光亮練會兒射箭,吳天來到一顆不大不小的樹前十丈,扎馬射箭。

一次次的開弓,樹干上已經插著密密麻麻歪歪斜斜的箭矢,一個又一個時辰的扎馬,雙腿和手臂止不住的顫抖,汗水也早已打濕了吳天的麻衣,可是他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眼神也更加的堅定,仿佛眼前的樹干是他的一生之敵一般。

日落時分,夕陽將吳天那小小的身影拉的老長,李氏輕倚在門框,和太陽一樣注視著吳天仿佛看到了吳渠一般,眼淚又不禁和夕陽映照到了一起。

第二天,

一大早,霧氣正濃,吳天就興致沖沖的想要去查看昨日布下的陷阱有沒有捕獲到野獸,沒走兩步只感覺手軟腳酸,昨天一下子練的太狠,身體吃不消。忍著酸軟出了門,看到湖邊隱隱約約站著個人影,本來沒有太在意,但是這人影竟然一步步向湖中走去,竟是要輕生。

吳天連忙飛奔過去,一時慌張不知該如何勸住此人,只得大聲的喊出一聲:

“嘿!干嘛呢!”

那人聞聲扭頭看向出吳天,吳天這時也離的近了些,能看到此人并不高,和自己應該差不多大,因為湖邊霧氣太大在扭頭的時候吳天才隱約看出此人是吳心。

當看清投湖之人是吳心之后,吳天的心如同也被一起沉入了湖底一般,顧不得身上的疲累,拼了命的往吳心投湖的位置趕去,好不容易趕到了,但吳心已經被湖水蓋過了全身,直挺挺的沉了下去。

“噗通”

吳天沒有絲毫減速直接投身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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