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心里很苦，默默的坐在攤位上，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今天才賣400塊錢的貨，今年的攤位費還沒繳齊，市場辦公室經常來催，沒辦法，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她呆呆的望著一攤的貨，還有兩個孩子等著她掙了錢去喂養，

可是自己真的沒那么大的本事，

很多次夢里哭醒過來，都不想活下去，又沒勇氣自己把自己殺了！

自從自己二婚后的老公半身癱瘓，家里的重擔就結結實實的壓在羽毛身上，每天5點到市場，晚上最后一個離開都九點了，

舍不得吃肉，能吃素的就將究，旁邊蔬菜攤丟的發黃的菜，有些賣相不好的菜她偷偷撿起來，晚上人少時，處理好第二天再吃，竟管這樣身上還是長胖，胖的都讓人討厭，

羽毛沒對清淡的飲食發愁，卻甩不掉一身肥肉，她也不理解，自己這么辛苦，怎么還會長胖，

老公癱瘓后，治好了也沒有用！，走路一瘸一拐，說話就流哈拉子，還口齒不清，他帶著兩個女兒在鹽城的鄉下讀書，

一天，羽毛接到老公二嫂的電話，她老公吃什么東西中毒了，人送醫院去呢，要羽毛回去看看，

羽毛急忙把貨處理好，折價給同行，拎起上海人給的舊衣服，匆匆往車站趕，

三大包的舊衣服，上海人家孩子穿的不要的都比外地孩子買的好！所以她收回家給孩子穿，能省就省吧，自己一個女人，這樣的身體，由于肥胖，她的腿經常疼的走不了路，不敢去大醫院治，只能看看有什么便宜的私人醫生，治了幾年，腿騰的間隙時間越來越短，醫生讓她必須減肥，有一次她心急，吃下很多減肥藥，第二天竟爬不起床，只好躺在床上，等藥效過去，第三天才能起來！

肥胖的身體拉著三大包裹，像肥鴨一樣拖拖拉拉的上車，下車，流著淚直奔醫院而去，

該治的還的治，該花的錢還要花，羽毛坐在老公的親人中，望著躺在推床上的男人，面色蒼白，因為腹部疼痛，有些卷曲的身子，

三天后，老公可以出院了，羽毛在親戚的幫助下把老公接出院，摸著空空的口袋，兜里就2000塊錢，不知道怎么結賬，

嫂子看著她為難的樣子，給她結了，

把老公接回家，孩子也從二叔家回來，看見媽媽，

高興的直跳！

攤位費每天開銷很大，不做都要交250一天，

老公剛能自己吃飯，羽毛也顧不得陪伴孩子們，拎起空出的三個包，往上海趕！

生活依舊，吃著爛菜葉，拖著越發肥胖的身子，每天時辰不會耽誤！

就是生意越來越差，因為網絡購物越來越普遍，

除了淘寶，京東，拼多多在網絡大戰，小的有清美美食，永輝超市，妙生活，叮咚都在想方設法拉攏顧客，占領市場份額，鹿死誰手，像羽毛一樣的普遍人管不著，只是盡力做自己的生意，

星期一到星期五基本市場沒人，因為上班的也是起的很早，回來的很晚，大家都在拼命奮斗！

上班的沒時間買菜，網絡購物平臺就做送到家的服務，送到小區，要切靜的也可以，網絡購物的服務越來越周到，顧客越來越靠向他們，

羽毛數著幾張紅票子，眼里是無奈，怎么辦，

中午接到電話，她的兒子要來！

是的，羽毛還有個兒子，是河南老家時跟前夫的兒子，兒子去年結婚，自己送了一千塊，前個月來電話說給她添了個孫子，過陣子抱來她看，

羽毛苦笑擺著頭，能不讓他來看嗎！

生在河南農村的女孩，家里不讓上學，大字不識一個，十七，八歲，經人介紹嫁給鄰村的一戶人家，誰知道這小伙粗暴，蠻橫！經常動手打羽毛，婆婆在一邊說打的好，媳婦這樣不好那樣不好，羽毛有些疑惑，婚姻是這樣的嗎，

她忍受著，因為她懷孕了，她老公還經常打她，有一次發脾氣踢到她肚子，害她疼了一天，躺在床上不動，

生了孩子后，老公，婆婆都不愿外出打工掙錢，她隨著老鄉去了蘇州，進了一家玩具廠，一天到晚就是做文具，很枯燥，很多老鄉的老公，老婆不在身邊，寂寞的時候就找個附近的聊聊天，談談心，訴訴苦，

一段時間后，她也心動了，被別人介紹給了現在的老公，

那時他也離婚了，帶著一個女兒，在某地方賣雞蛋，

羽毛覺的不錯，兩人認識后同居，不久后生下一個女兒，老公想個要兒子！羽毛又懷孕生，還是個女兒，大概因為男人長的帥氣，兩個女兒生的如珠玉般好看，旁邊的人想收養，羽毛跟老公都不同意，只要剩口飯都要把她們養大，

孩子生好后，男人的本性暴露，特別喜歡賭，不做生意到樓上網吧賭，把攤位上的貨賭光了，餓的兩個娃娃哇哇的哭，

羽毛氣的對著他一頓臭罵，不讓他呆攤位上，自己把錢管住，

誰知道男人死性不該，開始沒錢只是去網吧看看，后來借錢賭，十賭九輸，欠了很多債，不敢跟老婆說，

有一天早上，他依然上去網吧，這天他走運了，一直贏，贏了幾千，興奮過度，一下暈過去，摔在地上，怎么叫都不醒，網吧管理人員把他送到醫院，經醫生診斷，是因為某種刺激，導致腦溢血，治好都沒用了，植物人！

羽毛得知消失，急忙打電話給老公的幾個嫂子，跟著一起去鬧網吧，要人家賠錢！呼天搶地的說不要活了，男人是家里的頂梁柱，掙錢的，留下她們孤兒寡母怎么活！

三個月，他老公還是沒醒過來，網吧賠了十萬塊錢！息事寧人，

羽毛還是在攤位上賣雞蛋！還親自帶孩子，有空去看看醫院的老公，

一年后，她老公居然就醒過來了，醫生說多虧他還年輕！

只是走路一瘸一拐，說話含糊不清，還流哈拉子，旁邊的人又一次想收養兩個孩子，羽毛不同意，再難一步一步走吧！

兩年后她老公可以下地了，因為住院費是網吧賠的，所以那十萬塊沒動，

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她前夫知道她又嫁人了，也沒留戀，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

自己也開始相親結婚，可是結婚沒多久，女人都會跑，

他脾氣太壞，他媽又是個蠻橫的主，沒有那個女人原意留下來，

兩個女兒跟老公回江蘇老家上學，

前夫的兒子長大了，

大城市的房租，攤位費都拼命的漲，為了省錢，很多賣菜的都選擇跟別人合租，原來一室一廳一家人住，現在兩家人，原來兩室一廳兩家人的，現在三家人，四家人，

羽毛就住在最便宜的客廳，很小，很窄，兩張床，以外沒空地，每年孩子放假來，剛剛能安排睡覺，

今年河南老家的大姐的女兒帶了兩個兒子來看看大上海，也許是因為羽毛嫁到外地，多年沒回家，家里人就來看望，

也許是今年各個地方的工都不好找，親戚想來上海找，

親戚四口人剛到上海不久，羽毛的老公打電話湊熱鬧，明天也要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