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中國市場經濟自由度的問題

根據世界經濟自由度比較結果，中國經濟在強化保護私有產權尤其是保護知識產權，保持高效廉潔的行政服務體系，創造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破除部分行業的行政壟斷，促進金融自由化和投資便利化等方面還相對滯后。中國致力于發展成為一個開放、學習、包容和創新的大國，堅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需要進一步在深化全面改革開放進程中重視經濟發展的弱勢和短板，更好地提高經濟市場化發展水平。按照美國傳統基金會的解釋，經濟自由是人們獲得更好的機會和生活質量的關鍵要素⁽⁸⁾。它意味著人們能夠根據自己的意愿自由地選擇生產、銷售和使用自己的資源，同時要尊重他人做同樣事情的權利。也就是說，經濟活動不受政府干預的程度，其基礎是個人選擇、自愿交易、取得報酬和產權保障。美國傳統基金會的立論基礎是經濟自由能夠帶來經濟繁榮。換言之，經濟自由是驅動世界財富增長的重要引擎，既是通往繁榮之路，也是衡量社會繁榮興衰的重要尺度，影響著個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影響到經濟發展的速度與效率。照此邏輯，生活在經濟自由度高的社會，意味著高收入、低貧困、少失業、長壽命以及潔凈的環境等，即經濟自由度越高，人類發展水平越高，人民生活質量就越高。

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以來，中國深化改革開放進程全面加速推進，首要以審批制度改革為突破口，加快政府機構改革和職能轉變，從而創造良好的發展環境、提供優質“公共服務、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本屆政府堅持市場化改革的取向，盡可能減少政府對市場的干預，加大對腐敗問題的審查懲戒力度，經濟開放程度將會有所提升。如何衡量中國深化改革開放的成效，如何評價中國市場經濟的自由開放程度，需要借助國際上有關經濟自由程度的評價系統，以反映中國市場經濟在世界上的開放程度，并以此為參照標桿尋找經濟發展中存在的問題。

一、中國經濟自由度略顯偏低但在逐步改善

當前，關于經濟自由度評價的研究相當多，主要有美國傳統基金會和《華爾街日報》聯合發布的全球經濟自由度指數，美國卡托研究所（Cato Institute）發布的卡托指數——全球經濟自由度指數，加拿大弗雷澤研究所（Fraser Institute）發布的世界經濟自由度年度報告，以及瑞士世界經濟論壇發布的《全球競爭力報告》中有關市場效率評價的內容。其中，關于經濟自由度的評價以美國傳統基金會發布的全球經濟自由度指數影響最為廣泛，該指數已經連續發布了24年，是全球最權威的經濟自由度評價指標之一。

（一）中國經濟自由度在全球略顯偏低

從世界范圍來看，中國經濟自由度較為落后，但近年來呈現出逐步走高的態勢。根據美國傳統基金會和《華爾街日報》發布的年度經濟自由度指數，2018年中國在180個國家和地區中位列第110位，比2015年有了較大幅度的提升，但仍落后于世界上主要的經濟體，如G7，它們多數是經濟比較自由的經濟體。除中國香港、新加坡、瑞士等經濟自由度高的小型經濟體外，在金磚國家中，除南非屬于有限自由經濟體之外，其余4個國家均屬于基本不自由經濟體，中國經濟自由度僅略低于俄羅斯，但已經高于巴西和印度（見圖2-5）。從整體上看，中國經濟自由度與歐、美、日等發達國家差距較大，而與多數新興市場國家的經濟自由度差距較小。

（二）中國經濟自由度總體上是不斷改善的

從經濟自由度的變化軌跡看，中國經濟自由度不斷得到改善，這與中國經濟實施改革開放的現實是相符合的。從長期趨勢來看，中國在世界經濟自由度排名中總體排名是呈上升趨勢的，2015年度綜合得分與1995年度增加了0.7分（2016年度下降并與1995年度持平），2017年年度增加了2項指標（其中將原來的腐敗指標拆分為司法效力和政府公信力2個指標，增加稅收負擔的新指標）后，中國的經濟自由度綜合得分和總體排名大幅提升，其中綜合得分提升至57.4，而在180個經濟體中經濟自由度排名提升至第111位，調整后中國經濟自由度改善的跡象是顯而易見的，尤其是在貿易和商業自由度提升、政府稅收負擔減輕、政府公信力和司法效力以及物價水平控制方面均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從短期走勢來看，與2017年度相比，中國在政府公信力、司法效力、商業和投資自由方面有所進步，在貿易自由、財政健康、產權保護、勞動力自由和政府開支控制方面有所下滑。即便在參與評比的世界經濟體個數達到186位（實際參與排名的有180個國家和地區）的情況下，2018年中國在世界自由度排行榜中的名次較上年也只提升了1位。排位偏低的實際情況也反映出中國政府的市場干預仍然存在（見表2-5）。

（三）中國經濟自由度局部領域尚受壓制

中國經濟正處在爬坡過坎的關鍵時期，經濟結構調整的壓力加大。2014—2016年，經濟增長面臨的下行壓力加大，特別是過度依賴的投資增速出現大幅下降的情況，生產效率仍受到一定的壓制。按照美國傳統基金會近年的世界經濟自由度排名，投資自由和政府支出有所下降，但在勞動力自由、商業自由和減少腐敗等方面的大幅改善，抵消了政府支出控制和貨幣自由度下降帶來的不利影響。值得注意的是，2014—2016年的分項排名中，中國經濟環境中產權和腐敗兩方面的得分仍然偏低，這說明法制框架和契約精神方面的制度設計仍存在較大的欠缺。以2015年為例，2015年度中國的經濟自由度較2014年度增加了0.2分，但仍低于世界平均水平60.4分，即便在亞太地區42個經濟體中排名也不靠前，僅列在第30位（見表2-6）。中國與發達經濟體盡管在財產權、腐敗、商業、投資和金融等5個領域有較大差距，表現為私人財產權保護還不夠理想，投資和金融領域對外開放不夠，政府腐敗嚴重侵蝕商業自由活動，行政審批繁多增加商業交易成本。但與新興經濟體相比，中國在財政穩健控制上較為領先，在其他領域的自由度相差并不大，如中國只在懲治腐敗和控制物價穩定等方面比俄羅斯更自由一些，其他領域與俄羅斯基本相似。值得指出的是，若按照與已獲歐美國家市場經濟地位承認的俄羅斯相比，中國已經基本達到了市場經濟的國家標準，理應得到世界的承認⁽⁹⁾。實際上，經過40年的改革開放，中國經濟自由度已經有所提升，但是在商業、產權保護、廉政程度、投資便利化和金融市場化等方面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

二、經濟自由度評價體系有其固有的缺陷

當前，中國的市場經濟地位仍未得到多數發達國家的認可，但是經過40年的改革開放，中國經濟已經完全融入世界市場，自由開放程度已達到相當高的水平。而由美國傳統基金會與《華爾街日報》共同編制的經濟自由度指數有失偏頗，且不說美國傳統基金會本身具有的政治傾向，單是經濟自由度指數編制方法本身就存在較大的缺陷，使其反映不出中國經濟自由開放程度的變化。對此，筆者進行認真分析和評論，以正視聽。

（一）經濟自由度測量指標體系并不完善

2007年之前，傳統基金會編制的經濟自由度指數按照1～5的評分與評價呈反向關系的辦法，采用10個子項50個指標；其中包含“工資和物價”“行業監管”及“黑市交易”等較難測量的維度，但不包含“勞工自由度”這個子項。2007年對該指標體系做了較大調整，改為1～100的評分與評價正向關系辦法，同時合并了“貨幣政策”與“工資和價格”兩項指標，新增了“勞工自由度”子項。2017年，傳統基金會對該指標重新做了調整，取消了“腐敗”這一指標，增加了“司法效力”和“政府公信力”兩項指標，同時增加了“稅收負擔”的指標，但這也只是小修小補，而且主觀性更強，與很多直接感受很不相符。即便指標體系更加明確、詳細，指標體系也仍會有疏漏，如對經濟發展規劃、技術成果轉移、知識產權保護等因素沒有考慮，特別是政府經濟政策或產業政策對經濟發展有時會產生決定性影響，但在目前的體系中均未得到反映。這就削弱了指標評價的科學性與說服力。針對這一指標體系，國內的經濟學者做了修正，并由此得出2001年中國經濟的市場化指數已經高達69%，已經成為發展中的市場經濟國家，世界應該給予中國完全市場經濟地位⁽¹⁰⁾。作為對比，倘若考察世界經濟論壇的全球競爭力排名情況，2014年度中國則排在148個經濟體中的第29位，即便不考慮綜合競爭力排名，只考慮分項指標，中國在商品市場效率、勞工市場效率和金融市場發展方面在148個經濟體中的排名也不是很落后，分列第61位、第34位和第54位；而在商業成熟度（自由度）和組織機制靈活性方面則排在第45位和第47位，并不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

（二）經濟自由度的立論基礎不牢靠

傳統基金會編制經濟自由度評價體系的立論基礎如上所述，與經濟自由度較低的國家相比，經濟自由度較高的國家會擁有較高的長期經濟增長速度，且更加繁榮。簡言之，經濟自由是通往繁榮之路。這就意味著經濟自由與經濟增長具有很強的正向因果關系。

從長期角度看，國外研究認為經濟自由對經濟增長具有推動作用，但在經濟自由對經濟增長內在作用機理的理解上并不一致。從短期角度看，并不是經濟越自由就越有效率，只有與經濟發展階段相適應的經濟自由度才能最優地推動經濟發展。即便是發達經濟體，人均GDP高也并不必然意味著經濟自由度高，如日本經濟高度發達，但其經濟自由度在全球位列第25位。類似地，對多數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軌的經濟體，其經濟自由度與經濟增長之間缺少顯著的正相關性⁽¹¹⁾。

盡管傳統基金會的研究者研究認為經濟自由度指數與實際GDP和人均GDP（購買力平價）在總體上呈正相關關系，但這也只是停留在總體的統計意義上，并沒有針對各個分項情況作因果關系判斷。按照經濟自由度越高，經濟發展越好的立論，中國經濟發展應該較差，而事實是中國經濟發展卻保持著較高增速，這就出現了一個中國式的悖論。即從中國的得分來看，經濟自由度與經濟發展之間并沒有顯著的正向關系（見圖2-6和圖2-7），只有2017—2018年調整指標后的經濟自由度數值才開始與GDP和人均GDP有一定的擬合效應，這要么意味著指標體系存在嚴重偏差，要么意味著立論基礎并不牢靠。

（三）綜合得分平均數掩蓋樣本差異

不考慮樣本人口規模、經濟總量、政權更迭穩定等因素的差異，而只對選定的指數采用簡單加權平均，容易陷入“平均數陷阱”，掩蓋量變帶來的質變差異，缺乏平衡差異的權重系統，難免會使評價結果失之偏頗。例如，2015年度經濟自由度排名中，位列中國前后的經濟體是非洲的多哥和利比里亞兩個國家，無論是人口規模、經濟總量還是貿易投資、經濟健康程度，中國都具有領先優勢，而由該指標體系得出三國經濟自由度相似的結果，則意味著指標體系本身存在較大的缺陷。

（四）多項指標數據測評靈敏度不夠

且不說數據的可獲得性，單從歷年中國自由度指數分項得分來看，經濟自由度指數的測評便不具備普遍的可操作性。例如，財產權自由度一項，1995—2006年中國的得分都是30分，而2007—2015年中國的得分反而均下調至20分，同樣也有金融自由和投資自由兩個方面，2017年中國的分項得分分別由2016年的30分下調至20分，似乎有人為調低的嫌疑。由此推知該項指標得分欠精確，缺乏靈敏性，從而影響了評價結果的可信度。類似的分項指標還包括金融自由度、投資自由度和腐敗對經濟自由度的影響3項指標，倘若接近一半的指標失去靈敏度，那么評價結果就很難具有說服力。

三、評價分析幫助發現經濟中存在的問題

盡管經濟自由度指數排名缺乏科學性和精確性，但是該指數已經實施了24年，在世界上已經產生了廣泛影響，畢竟通過橫向比較，有助于找出經濟發展的差距，通過縱向分析，也能幫助尋找到經濟發展中的問題。倘若加快提高經濟自由度，將有助于提升中國市場經濟在國際中的地位。

（一）發現弱勢經濟因素，促進經濟健康、平穩發展

在2015年度的世界經濟自由度各項排名中，中國在腐敗自由度、財政自由度、貨幣自由度和貿易自由度方面的得分均低于世界178個經濟體的平均水平；同樣在2018年度世界經濟自由度各項排名中，中國不僅在總得分上低于世界平均水平（60.1分），而且在財產權、稅收負擔以及商業、貨幣、貿易、投資、金融自由度等方面均低于世界平均水平，特別是投資和金融自由度方面遠低于世界平均水平約30分。為此，中國政府要加快提升經濟自由度，就要進一步轉變政府職能，加強反腐敗力度和廉政建設，維持財政穩定和收支預算透明，設計有競爭力的稅制，增加貨幣政策獨立性和加速人民幣匯率制度改革，健全穩健的宏觀調控機制，進一步打破能源資源等關鍵要素領域的行政壟斷，放松部分商品或要素的價格管制，加強與國外經濟的聯系，推進區域貿易一體化和自由化，增強中國與世界其他地區的經貿緊密程度。通過橫向對比，有助于中國發現經濟發展中的不足，盡可能逐步降低弱勢因素對經濟自由的拖累，并把弱勢因素改造成優勢因素。例如，中國在司法效力、政府公信力、財政健康程度、政府支出和勞動自由度等方面表現相對良好，各項評分均超過了全球平均水平。今后，隨著政府預算約束增強和人口紅利的逐漸消失，中國在這些方面的優勢可能會削弱，為此還要把這些既有優勢鞏固下去，進一步強化政府支出管理、增強財政健全性、維護好司法效力和政府公信力，繼續加大人力資本投入，加快推進社會保障、戶籍、住房和勞動合同等方面的改革，在發展社會事業方面特別是教育和公民健康方面，投入更多的資金和資源，提升優勢因素對經濟自由度的貢獻。

（二）重視經濟制約因素，進一步深化市場化改革

除了較低于世界平均水平的弱勢因素，一些制約因素如財產權自由度、商業自由度、投資自由度和金融自由度還遠遠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按照2016年度之前的經濟自由度指數計算的產權自由度，中國得分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20多分。中國該項得分雖欠精確，但與世界平均水平仍有差距，這提示中國政府要推進依法治國，加快推進私人產權法規制度領域的改革，進一步完善私人產權保護和法治環境，采取更有力的措施尊重和保障人權，盡可能減少司法系統的腐敗，減少政府對司法系統的行政干擾。

2018年度的經濟自由度排名中，在商業自由度方面，中國的得分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10分左右，這意味著中國政府還要進一步提高商業行政效率，減少對商業活動的人為限制，繼續簡政放權，給民營企業和外資企業更多的自由裁量權，加快降低商業活動的交易成本。

在投資自由度方面，中國的得分較世界平均水平低了25～30分，這固然有評價機構對中國外資管制帶有偏見的因素，但是也不排除中國的外商投資環境可能正在惡化，還需要打破國內行政壟斷經營，進一步消除對壟斷行業的非公有資本進入壁壘；目前在市場準入、資本項目、融資便利等領域尚存在嚴重的管制行為，為此需要政府進一步放松外商投資審批體制，給予外國投資者“國民待遇”，引入國外競爭者，激發民族企業的活力。

此外，在金融自由度方面，中國的得分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20～30分，盡管我們也質疑該得分的精確性，但中國金融系統仍然相對封閉，較高的存貸比制約著實體經濟的健康發展，為此需要進一步深化金融體制改革，釋放金融系統對實體經濟的支撐作用。

（三）促進經濟自由化讓市場機制的作用更加充分發揮

經濟自由化與經濟市場化雖非同一概念，但二者有著緊密的內在聯系，衡量自由度的相關指標與國內主要市場化指標可以相互對應。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的重要方向是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讓市場本身形成價格機制和競爭機制，從而推進資源的有效利用，持續降低生產成本，推動科技創新和社會進步。充分發揮市場的作用，需要深化市場化改革。以往溫和的、修修補補的、循序漸進的經濟改革已很難從根本上實現中國經濟的再平衡⁽¹²⁾，因而需要一次全面的深化改革。促進經濟自由更能發揮“企業家精神”在市場中的作用，鼓勵企業家們尋找和利用市場中的盈利機會，實現創新、創造和創業，為他們提供施展才能的平臺，促進創新精神傳承。促進經濟自由帶來交易成本的降低，有助于促進私人投資和商業活動更趨活躍，讓社會資本更多地流向能創造更大價值的領域。

（四）促進經濟自由化有助于完全市場經濟地位的確認

2001年加入WTO以來，中國對外經貿取得了長足發展，現在對外貿易額已經排在世界第一位，中國完全市場經濟地位⁽¹³⁾得到越來越多的經濟體的承認，部分中國企業也完全得到了作為市場經濟主體的同等待遇。早在2011年末，全球就已經有包括俄羅斯、巴西、新西蘭、瑞士、澳大利亞在內的81個經濟體承認中國是市場經濟國家，而當前仍然未獲得美國、歐盟、日本以及全球40個左右高收入國家中的30多個經濟體的承認。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議定書》（2001年11月10日，多哈），中國非市場經濟地位的認定在“入世”15年后終止，即到2016年12月11日，其他締約國不能再借口中國不具備“市場經濟地位”而以替代國產品為參照來對中國進行“反傾銷”，盡管WTO沒有在這份締約文件中明確指出15年之后中國將獲得市場經濟地位，但實際上這應意味著中國的市場經濟地位自動獲得承認。應當說，在這種背景下，中國經濟自由化程度的提升，將會贏得歐、美、日等發達經濟體對中國完全市場經濟地位的認可，從而進一步改善中國產品面臨的貿易環境，釋放中國經濟發展的內在潛力。

（五）促進經濟自由化有助于中國經濟健康穩定發展

見賢思齊，擇其善者而從之。加快中國經濟自由化進程，有助于促進中國經濟更健康、穩定地發展。當前，中國正在實施的全面深化改革，將會加快推進經濟自由化進程，重點包括推進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使人民幣成為可自由兌換的國際貨幣；通過修訂《勞工合同法》，加快勞資雙方自由議價的空間；加快放松證券、股票、銀行等敏感行業對外資進入的限制；通過發展多元化的混合所有制企業，積極推進國有企業體制改革；通過簡政放權和要素市場化改革，進一步減少對資源分配、價格形成、產出規模等行政干預；通過法規制度的整頓修訂，進一步掃清影響市場機制發揮作用的法規政策障礙；促使在會計審計、公司破產、財產保護等方面與國際接軌，加快實施財稅金融體制改革，減少對信貸、利率、資本市場等領域的管制。很明顯，這些政策措施將會有利于中國經濟自由度的提升，也自然有利于讓更多的高收入國家承認中國的完全市場經濟地位。

---

(1)　厲以寧．中國經濟雙重轉型之路［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3.

(2)　《黨的十九大報告輔導讀本》編寫組．黨的十九大報告輔導讀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3)　民營經濟是除了國有和國有控股企業、外商和港澳臺商獨資及其控股企業以外的多種所有制經濟的統稱，包括國有民營經濟、個體經濟、私營經濟、混合所有民營經濟、民營科技企業、農民專業合作社等類型。

(4)　蔡昉．中國經濟增長如何轉向全要素生產率驅動型［J］．中國社會科學，2013（1）：56-71.

(5)　礦業權包括探礦權和采礦權，是由礦產資源的所有權派生出來的他物權。

(6)　1998年2月國務院第241號令《礦產資源開采登記管理辦法》核定發布中國重要礦產品目錄，隨后在2011年11月國辦發〔2001〕85號文《國務院辦公廳轉發國土資源部關于進一步治理整頓礦產資源管理秩序意見的通知》中再次列出34種重要礦產品目錄：1煤；2石油；3油頁巖；4烴類天然氣；5二氧化碳氣；6煤成（層）氣；7地熱；8放射性礦產；9金；10銀；11鉑；12錳；13鉻；14鈷；15鐵；16銅；17鉛；18鋅；19鋁；20鎳；21鎢；22錫；23銻；24鉬；25稀土；26磷；27鉀；28硫；29鍶；30金剛石；31鈮；32鉭；33石棉；34礦泉水。

(7)　在中國，礦業權市場分為一級出讓市場和二級轉讓市場。一級市場是國家向使用者有償、有期限地出讓礦業權，二級市場則是礦業權在不同礦業權人之間的橫向轉讓，包括合作勘查或開采、作價出資、上市、出租、抵押等。

(8)　http://www.economicfreedom.org.

(9)　范愛軍，羅璇．中國市場經濟地位的確認與改革進程評價——基于經濟自由度的視角［J］．經濟學動態，2009（5）：34-38.

(10)　李曉西．2003中國市場經濟發展報告［M］．北京：中國對外經濟貿易出版社，2003.

(11)　李麗，徐明峰．轉軌國家經濟自由度與經濟發展的相關性研究［J］．世界經濟研究，2006（7）：84-89.

(12)　［美］尼古拉斯·拉迪．中國經濟增長，靠什么？［M］．熊祥，譯．北京：中信出版社，2012.

(13)　市場經濟地位（Market Economy Status）反映一個國家市場經濟發展狀況或國家政府對經濟的干預程度，在反傾銷調查中，是反傾銷調查確定傾銷幅度時使用的一個重要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