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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灰色襯衫，寬厚的肩膀，解開三四個扣子，強健的胸膛攜裹著幾分瀟灑，幾分性感。

穿過燈火闌珊的街區，光風霽月。

月光溶溶，灑落在他的身上，說不上的高雅矜貴。

司機透過余光看到這一幕，面帶笑意，抿著唇，里面透著一股曖昧。

周暮綰端坐在后排座位，透過前視鏡給他一記冷眼。

司機很快察覺，立刻一本正經，一臉嚴肅開車。

理智下來，她忽而發現周圍的環境并非繁華街區。

難道他要回家吃飯？

周暮綰腦海里飛馳而過的想法，像一道銳利的光，猛然敲醒她。

“這是去哪？”

她剛要剝開他的腦袋，陸承煊驟然睜開冰冷的雙眸。

她直接收了手，有些煩躁地活動了一下肩膀。

他很快坐正，英氣的眉眼不帶一絲倦懶。

“去哪？”

她又問了一遍，聲色很冷。

他簡單整理一下襯衫，許是車內有些熱，慢條斯理地解開袖口的紐扣，挽至手肘處，動作優雅而利落。

他淡淡問：“需要道歉嗎？”

周暮綰看他也不是多有誠意要道歉，扯出一抹笑，“隨你。”

借他靠一會兒，也不會少點什么，她也懶得計較。

他的眸子深邃有神，面帶興意，他拿過裝著新手機的袋子，“抱歉，這個收下。”

他把袋子放在她的腿上。

她心底一瞬愕然，很快恢復鎮定，靜靜看著他。

男人波瀾不驚的臉上有笑意在不斷加深，幽深的眼睛帶著誠意。

莫名的氣氛讓她不適應。

她把袋子還給他，“不用了。這點事兒不至于。”

她挺干脆，也不在意，陸承煊要是過于放在心上，反倒顯得自己計較了。

陸承煊也沒再勉強，面龐頗冷，朝另一邊挪了挪，把裝著手機的袋子放在他們之間。

她重復道：“東千苑是哪？這不是去飯店的路。”

“我家。”

她不解，“去你家干嘛？你家是飯店嗎？”

他神色如常，不置可否。

周暮綰：“……”

他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她不可能輕易跟他回家。

她馬上叫前排司機，“停車，停車。”

司機余光看了一眼陸承煊，沒有收到他的命令，不敢輕易停下。

他的目光看著她，變得柔和，沒有攻擊性，他的聲音低沉，“帶你去見她。”

她的態度十分冷漠，“見誰？”

他的眸子漆黑幽深，“你知道我在說誰，不好奇？”

病床上的女孩？

周暮綰第一次看見她躺在那里，各種儀器支撐著她脆弱的生命，她有過那么一瞬的好奇。

不過，而后更多的便是同情。

如果那個女生沒毀容的話，她們應該有極其相似的臉。

“她叫什么名字？”

周暮綰就脫口而出問了出來。

他回：“周小洛。”

周暮綰覺得自己在哪聽過，國署研究所這次隱蔽的實驗，名單好像就有她的名字，她是其中一名醫生。

見她若有所思，陸承煊問：“你沒有姐妹嗎？”

周暮綰確信道：“從來沒有。”

陸承煊定睛看著她，微微上揚的嘴角，笑意慢慢消弭。

從她透亮、毫無掩飾的眸子里看不到一絲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