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為一個網紅，需要很多因素。
簡單來說，就是要占據天時地利人和。
而此時，陳禾就是天時地利，最后的人和，還需要靠男人自己努力。
如何努力？
扮演一個瘋子。
就這樣，男人對于陳禾的話深信不疑。
尤其是在看到保安給他看的視頻熱度之后。
他隱隱約約知道了陳禾的意圖。
果然，成敗的關鍵點在于他，而不是在于陳禾。
可能這就是渡人的說法？
男人想了想，不過其他房間當中的咳嗽聲很輕易的穿過破布就來到了他的耳邊，打斷了他的思緒。
到了該給父親還有弟弟清理痰液時候了。
清理完之后，等到太陽冒出大半張臉之后，他也就該收拾收拾東西去河邊。
游秋天的冬泳。
他的行程早在昨天晚上就說出來了，并且放在了晚上。
不過在他的認知當中，應該沒有人會這么無聊，大早上過來看他游泳。
可事實上，等到他到了預定的河邊，發現在那里站著的人已經挺多的了。
他想起了陳禾叮囑的事情。
可是，這和手機拍攝視頻有點不太一樣。
手機拍攝視頻，只需要一會會，只要錄完，他就可以放下了偽裝，恢復原本的自己——害羞而又怯懦。
現在出現在人前。
他讀過幾年的書。
也看過幾部電影。
還記得《V字仇殺隊》當中老V說過，每個人臉上都會戴著一個面具，久而久之，他們會忘記面具下真實的自己，從而認為面具才是本真的自己。
男人遲疑了一下。
陳禾揣著手站在一旁。
沒有出聲，也沒有去幫男人加油鼓勁。
李桑榆今天早上有課，早早的把陳禾的早飯放在了梧桐樹下的凳子上面，留下一個小紙條，然后就回去了。
此時，陳禾口袋當中放著的就是吃剩下的一個雞蛋。
他打算一會拿著保溫杯去接一杯熱水，然后就著茶水把這枚雞蛋送下去。
真·茶葉蛋。
等到他打完水回來的時候，人群有一些轟動。
嗯？
走過去的時候，男人已經邁出了他的腳步，站在了大眾面前。
隨后，對著那些人手里的攝像機，猙獰著臉部，擺出夸張的姿勢，喊出屬于他獨特的口號。
咕嚕~
陳禾吃掉了蛋。
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當逐漸開始習慣臉上的面具之后，也不知道是一件可悲還是可喜的事情。
如果一個路人在這里明白了一切，可能在他的腦海當中，陳禾會被勾勒成一個反派的形象。
男人脫掉大碼的鞋子，換上一聲裝備之后，走到岸邊。
秋天還是冬天。
你會發現，自己的身體異常的滾燙。
尤其是暴露在寒風的時候，仿佛自己36°的體溫此刻成為了火爐一樣的存在。
而一頭扎進冷水當中……
陳禾默默揮了揮手。
如果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這樣下水是會死人的。
當然，有陳禾在，想死都難。
就這樣，給你冬泳滿級的技能。
說到做到。
陳禾把手放回兜里。
今天穿了一件碩大的棕色風衣，下面依舊是一雙卡其色的靴子配深色牛仔褲。
這樣的裝扮一點的都不起眼。
尤其是在此處密集的人群當中。
聽聞那個男人要在這里冬泳，來的人很多。
來的心理有很多種，想看看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傻。
如果是假傻，那么拆穿他。
那如果是真傻。
就笑話他。
同情？
如果他有什么隱情，那么可能會值得同情一下。
不過對于很多人來講，但凡是發在網絡上面的東西，都不可信。
男人第一次游的時間并不長。
他很快就感受到了體力不支。
因為從來都沒有試過在這種大冷天游泳。
而且，他在考慮一件事情。
很有可能會感冒。
如果他重感冒了。
那么，整個家估計也差不多完了。
他趕忙從河里爬起，打著寒顫把身子上面的水滴全部都擦干。
隨后換上之前那副神情，對著岸上的人喊著口號。
不過也在時時刻刻關注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沒事的，你不會感冒的。”
陳禾的聲音輕輕的飄在男人的耳畔。
“從今往后，你不會再感冒，也不會因為冬泳出現各種意外。”
見著男人呆滯了一下，想要四處尋找，陳禾縮了縮衣服。
“不用找我，你專心扮演你的角色。我做的都是契約上面的內容罷了。”
在場地當中又是鬧騰了幾下之后，男人累了。
告別了在場看熱鬧的各位之后，他提著鞋子赤著腳往回走。
有人想要跟上去。
但是被陳禾隔空摁在了原地。
現在還不是時候。
至少還要等到事情發酵一些。
陳禾有他自己的打算。
這也是他想要看看這個人間對于男人這樣的存在，包容性會多大。
男人一走，圍觀的人也開始散場。
陳禾要確保在場沒有人會跟蹤男人，所以特地留在這里呆了一會。
直到人走光之后，他才邁開腳步朝著鋪子的方向走去。
不過，很快他留意到了。
在他的后方，陰影處，有一雙眼睛看著他。
期待，渴望，害怕……
一系列的情感充斥在空氣當中，很復雜。
下一個客戶？
只不過現在，店鋪不收。
他在那個人身上做了一個標記。
到底是自己管轄的區域。
他有必要對每一位生人負責。
更何況是一位苦主。
只不過看他的狀態，有些不好。
身子都有些成半透明的樣子。
陳禾估算了一下男人的契約徹底完成還需要兩天的樣子。
也不知道這個家伙能不能堅持到兩天。
鋪子現在無法承載兩份契約，因為人手只有他一個。
如果桑榆正式入職了，那么倒是可以再簽訂一個契約。
當然了，店鋪當中那兩個核桃根本別指望。
一點用都沒有。
等到陳禾回到店鋪的時候，李桑榆正在門口等著他。
陳禾看了一眼李桑榆。
“你不問問為什么我上著課，現在跑到這里來了？”
“課結束了唄。”
陳禾翻了一個白眼。
多么簡單的問題。
見著陳禾不吃這一套，李桑榆鼓起了嘴巴。
“你來干什么？”
“我來看看店鋪里面需要什么幫忙的。”
聽到李桑榆這句話，陳禾停住了腳步。
險些讓桑榆一頭撞上。
“交給你一件事情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