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哲遠這些年怎么過的?”景然還是決定說了出來
媽媽手里的碗筷頓了頓,臉上表現不出如何情緒,這一幕被景然看在眼里覺得有點心痛。曾幾何時,她不是這般對哲遠呢?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媽媽身邊,蹲下身子對媽媽說“媽媽,我知道你心里對南風很愧疚,所以你離開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說實話我是很開心的,因為終于不止我一個人記住南風。開始哲遠有什么錯呢,害死南風的不是他,甚至他是最受到傷害的那個人,也是受到最不公的那個人。”
她把她的頭靠在媽媽的腳上,說“南風哥哥已經不在了,不管如何他也不能回來了,即使我們再想他再念他,他也不能再次出現了,可是媽媽,我們欠哲遠的太多了,多到這輩子都不能歸還。”
景然留下了眼淚,母親還是什么也沒說,只是摸著她的頭思考著。
天心走到媽媽外婆身邊,替媽媽擦掉眼淚,景然任天心擦著,心情也平靜了下來。
景然還是像往常一樣,先送天心去學校然后去醫院。她約好了跟哲遠的主治醫生見面
“醫生,哲遠他的身體怎么樣了?”
“不太好,你看這里,這個肝已經出現衰竭了,如果再次酗酒不戒的話,誰也救不了他”景然看著病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又說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去戒酒協會”
景然想醫生告了別,然后回到自己辦公室,早上沒有病人預約,因此她可以好好考慮如何讓哲遠去戒酒,這是她最難做到的。
與此同時,在哲遠這棟房子里
“你憑什么封掉我的卡”哲遠怒吼著
“你看你什么樣子了,再不封掉我兒子就沒了,真是沒出息。”
哲遠呵呵了一聲“你有什么資格管我,從來沒有對我施舍過關愛的人憑什么管我,你以為你是誰”
“再怎么樣我也是你爸,有本事自己賺錢,自己買酒”
“好呀,正好有個理由讓自己餓死”然后就摔掉了手機。
叮叮
門鈴響起,他懶得理會,還有個原因就是他感覺他的手腳站起來了,或許是他虛弱地無力了,或許也是他酒癮犯了。
鈴聲繼續想著,門外的人緊張了起來,立馬向皓天打了電話過去
“喂,阿姨,怎么了”
“哲遠一直不開門,我擔心他又喝醉了”
“阿姨你別著急,我馬上來”
大約5分鐘,皓天就到了,阿姨有些奇怪,皓天說“我就在他附近”
接著就看到哲遠暈在大廳
救護車在滴滴地響著,車上的人死氣沉沉。
許伊人想起了南風被推進救護車,然后永遠沒有醒來
“上天,請你保佑我的孩子,不要讓他再受苦了好嗎?要懲罰就懲罰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錯”
“阿姨,哲遠一定會沒事的”皓天對蹲下身子的阿姨安慰道,事實上他自己也沒有譜。
外面突然打起了雷聲,景然從思緒中走了出來,看著外面下起的大雨,感慨萬千。
“南風哥哥,有雨就會有風,是不是你支持著我呢?”
一個電話讓她從外面移開目光,接起了電話
“景然,哲遠在醫院,302號房間。”
景然來不及多想,交代徒弟幾句就沖去了302。
“醫生怎么說”景然害怕極了,生怕醫生的話會發生。
“這次還好,沒有酗酒,只是營養不良好久了”
景然松了一口氣,至少他不是因為酗酒住的醫院。
病床上的人手指動了動,即將醒來。
“我先走了,他……不想見到我,如果有情況打電話”
果然,哲遠在一分鐘后就醒了過來
“皓天,我是不是做夢了,為什么我夢到了媽媽呢?她就在我的面前,可是她明明已經丟棄我了”
旁邊的許伊人再也忍不住眼淚,哭著說“遠兒,是媽媽,媽媽回來了,以后再也不走了”
哲遠不敢置信地撫摸著媽媽的臉,那是實實在在的觸覺,他用盡全身力氣去抱住媽媽,就好像下一刻她就會離他而去。
“媽媽,以后再也不要離開我了”
“不離開了”
皓天默默看著他們母子重逢,心里為他們感到欣慰。關上門,向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阿姨回到哲遠身邊了”
“真替他們高興,希望哲遠能夠振作起來”
“那你呢?國外過得好嗎?”對面沉默了,良久又發聲說“你呢?多久回來,我在這邊無聊死了”
“直到哲遠康復為止,他這樣我不放心離開”
“好,我等你回來”
皓天掛掉了電話,看著外面的雨,他又開始煩躁起來了
思雅,不管如何我都會等你,直到你愿意回頭看我的一天。
第二日早晨,發現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景醫生,可以給我看病嘛?”說話的是一個帶帽子的男生,帶著口罩和眼鏡,頭發是黑色的,看起來格外干凈,就好像她初次見哲遠的那種感覺。但又怎么可能呢?
“可以說說你什么病嗎”
“我有個特別喜歡的女生,我們相處時間不長,可是我卻認定了她一輩子,甚至她的喜怒哀樂都與我息息相關了,但是她還是殘忍地跟我分手了,于是我出國了,生平第一次喝酒來麻痹自己,就是為了能夠忘記她”
他依然沒有抬頭,可是景然聽著已經很不淡定了,但是她還不確定。他繼續說著“回國后,聽同學說她結婚了,于是我酗酒越來越厲害,這次是為了忘記她帶給我的傷痛。可是就在前些天她來找我,說她沒有結婚,我把她怒吼了出去。可是她不知道她走了之后我是有多害怕,害怕到她看到我這個樣子會不會嫌棄我,害怕她說的話只是我做的一場夢。”對面男主還是低著頭的,但是景然已經確信了
“她說了什么話”
“她說她愿意留在我的身邊,不離開我了”低著頭
“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呢”
他摘下口罩和眼鏡,繼續說
“那么你愿意陪我戒酒嗎”
“榮幸之至”
此刻是沉默一片,只剩下兩個人對視著,笑的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