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了好幾天的馬戲團表演終于要在今晚開演。馬戲團成員一直從中午忙活到傍晚,舞臺、燈光、音響,一切準備就緒,地點就在人民廣場。
除了各種動物,打扮成小丑的馴獸師也是今晚的一大特色,而馬戲團長和大胡子則退居幕后進行指揮。
小丑穿好衣服,戴上假發,開始化妝。但觀眾們大多是沖著籠子里的動物來的,即便是演砸了,他們也會拍手叫好。
為了增加神秘感,馬戲團老板還吩咐手下給老虎、獅子、猴子這些動物全部戴上面具。
大胡子吹了聲口哨,帶著項圈的小猴子一瘸一拐站了起來,它像個剛會走路的寶寶,乖乖地被人戴上面具。
百獸之王、叢林之王也都被強制帶上面具,他們想反抗,卻又無可奈何。
或許是呼吸不暢,或許是視線被遮擋,獅子開始用爪子撓自己臉上的面具,嘴里發出嗚咽聲。它們的周圍是拿著皮鞭和鐵棍的馴獸師,他們開始呵斥,讓籠子里的獅子安靜下來。
黑熊站了起來,雙手扶在籠邊向外望去。它的熊掌已經無數次被鐵絲劃傷,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憐,但在大胡子眼里,這是不長記性的表現。
“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胡子拿著鐵棍朝鐵籠一陣猛敲,在這熟悉的敲打聲中,黑熊被嚇得蜷縮在角落里。
呆呆狐和工程兔在天臺上度過一個平靜的夜晚,它們向周圍觀察了好久,只看見天上有幾只麻雀和鴿子,地上則有幾只流浪貓或寵物狗。它們認為城市應該只有這幾種動物,直到他們看見籠子里的珍稀動物時,才打破了他們原本的看法。
“老虎不是百獸之王嘛,怎么跟個貓咪一樣。”呆呆狐說道。
到了排練時間,獅子和老虎被放了出來,一頭母獅由于動作失誤沒能完成指令,馴獸師便拿著鞭子沖上去。獅子趴在地上像小狗一樣搖尾乞憐,卻依然擺脫不了被揍的命運。
“可惡,他們怎么能這樣對待動物!”工程兔被眼前的景象氣得發抖。
“太可惡了,我要好好教訓他們!”呆呆虎沒有被嚇到,反而攥緊拳頭。這一刻,它不再膽小怕事。
“走!我們要為這些動物討回公道。”工程兔后悔沒能帶上自己的鐵鍬。
“一定要注意安全。”大螢叮囑道。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舞臺上閃爍的燈光照亮了整座廣場,音響里響起了《春節序曲》,整個廣場變得熱鬧起來。
為了吸引路人,馬戲團特地準備了一臺大功率探照燈,燈光向遠處伸展,老遠就能看到。
前來看馬戲的人越來越多,人們交完錢便到前排找座位,而售票員則將大把的鈔票塞進口袋。
“大人帶兒童,兒童可享受免費優惠!”喇叭里傳來一陣聲音。
大人們趕緊去找自己的孩子,牽著他們的手不讓亂跑。
而對于家門口的演出,跳跳自然不會放過,他拉著九夏執意要來看馬戲。
“快點兒,馬上就要開始了。”看到這么多人,跳跳心里很是興奮。
“你不是不感興趣嗎,怎么這會又……”
“我哪知道這么熱鬧,況且大人帶孩子,孩子可以免費呢!”
“那你帶大人了嗎?”九夏問。
“對啊,我怎么才想起來。”
跳跳拍了下腦門,然后兩人偷偷摸摸跟在叔叔阿姨身后,想要混水摸魚。眼看快要走進去時,兩人捂住嘴巴忍不住偷笑。
“站住!”售票員喝道。
“就你倆。”九夏回頭看見售票員正用手指著自己,氣氛瞬間凝固。
“讓他倆進去。”對講機傳來馬戲團老板的聲音。
“是,老板。”售票員這才讓兩個孩子進去。
他倆坐在觀眾席中間,這里視野開闊,舞臺盡收眼底。
舞臺上忽然亮起聚光燈,一個小丑走到舞臺中央。他先是向觀眾席招手,又一個人自顧自地在原地尬舞。
“這也叫小丑?”九夏忍不住開始吐槽。
小丑跳完舞,向觀眾鞠了一躬,然后“呯”地一聲打了個響指。
“開始!”站在后臺的馬戲團長用對講機發出指令。
一只戴著面具的猴子騎著自行車駛向舞臺,猴子奮力踩著腳踏板,動作看起來十分僵硬。
現場觀眾紛紛拿起手機拍照,伴隨著音樂聲,猴子甚至向觀眾席揮手。
“好啊”
“太棒了!”
周圍響起了零碎的掌聲,大家都覺得錢沒有白花。
緊接著,馴獸師推來三只大鐵球。三只母獅在聚光燈下,邁著帶有節奏感的步子奔向舞臺。在觀眾的驚呼聲中,三只獅子依次跳到鐵球上,滾起了鐵球。
掌聲變得更加熱烈,現在已經沒有人注意到還在騎自行車的猴子了,但猴子依然像個機器一樣不停地踩著腳踏板。
小丑又舉起一根大號的鐵圈,老虎跳了起來,優雅地躥了過去……
小丑又從口袋里掏出四個彈球,玩起了空中拋接。只見他將彈球一個接一個拋向空中,在手上不停地交換,循環。
“喂!這是小兒科嗎?”左邊傳來一陣聲音,小丑眉頭一皺。
“廢話少說,看招!”右邊竟然也傳來聲音。
還沒等小丑反應過來,一只戴著面具的狐貍和另一只戴著面具的兔子分別從兩邊沖到他跟前,這次它倆豁出去了,非得好好教訓這個丑八怪不可!
小丑手一抖,彈球沒能接住,全部掉在地上。而觀眾席上的九夏看著戴著面具的兔子和狐貍,總覺得有些眼熟,他用手指著,說不出話來。
沖鋒過后的兔子站在左邊,狐貍站在右邊,它倆順手拿起地上的彈球不停地往小丑身上砸。
“可惡!”小丑氣急敗壞地擼起袖子,準備收拾這兩只膽大包天的動物。
工程兔摘下猴子的面具,拍了拍它的肩膀,猴子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小丑張開雙手,準備撲向呆呆狐。工程兔騎上自行車,以每小時五十公里的速度撞向小丑的屁股。只聽“咚——”地一聲,小丑被撞得人仰馬翻。
小丑只覺得自己眼前有好多星星,他剛站起來,狐貍便從他褲襠鉆過去,和工程兔合力將那枚鐵圈套在他身上……
表演完畢,呆呆狐和工程兔還不忘向觀眾席鞠躬。
整個觀眾席鴉雀無聲,繼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嘖嘖,這是我看過的最好看的馬戲,沒有之一。”
“是啊,這才是小丑該有的樣子嘛……”
工程兔扶起自行車載著呆呆狐快速駛離舞臺,在觀眾的喝彩聲中加速脫離這混亂的場面。
“快抓住他們,快!”
馬戲團長的肺都快氣炸了,他差點兒將對講機捏碎。
呆呆狐和工程兔騎著自行車沖出廣場,來到花園小區準備和大螢匯合,而大胡子則領著一幫手下在后面窮追不舍,甚至連小區保安也加入其中。不過動物天生有一套逃生本領,它們很快將這群愚蠢的人類甩開。
當大胡子等人還在人群中四處搜尋兔子和狐貍時,馬戲團長已經開始悄悄行動,他敏銳得像只鷹,似乎已經嗅到了獵物的氣息。
九夏親眼看見馬戲團長跑向花園小區,心想肯定要有壞事發生,便讓跳跳呆在原地,自己跟了過去。
兔子和狐貍將自行車丟在一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發現緊隨其后的馬戲團長。
“他追上來了!”
兔子說完拉著狐貍往樓上跑,這該死的壓迫感讓它一刻也不敢松懈,它甚至能夠聽見身后對手的壞笑聲。
終于,兔子和狐貍登上天臺,而馬戲團長也已經追了上來,他每走一步,工程兔和呆呆狐都會往后退一步。
“看你往哪跑。”馬戲團長深呼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呆呆狐累得直不起腰,嘴里直呼,不跑了,不跑了……
“但是……”
“但是什么,難不成要尋短見?”
“但是我們會飛!”
幾乎是同時,工程兔和呆呆狐跳到身后大螢的背上。大螢早已等候多時,只見它張開翅膀,從十幾層樓高的天臺上一躍而下,滑翔,起飛!
探照燈的光柱忽然照在大螢身上,人們隱約看見天上有東西在飛。
“看!那是什么!”一個市民指著天空說道。
所有人一下子沸騰起來,紛紛將手機攝像頭對準探照燈照射的地方。大螢飛向哪里,探照燈就照向哪里,眼前的一幕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可惡!”
馬戲團長瘋狂地嘶叫著,竟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他舉起手中的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越飛越遠的大螢。
“不要——”
就在馬戲團長準備扣動扳機的那一刻,趕來的九夏猛地撲了上去,將馬戲團長撲倒在地,槍也摔出去好遠。九夏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么大力氣,竟將一個成年人撲倒!
“混蛋,快放開我!”馬戲團長拼命掙扎想要站起來。
“我不!你個冷冰冰的殺手,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惱羞成怒的馬戲團長狠狠地用腳踹向九夏,九夏只感覺一陣劇痛,沒過多久便陷入昏迷……
悠長的警笛聲回蕩在小區內,警車上的紅藍爆閃燈顯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