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修權回顧長征，曾賦詩《七律·歷史轉折》，前四句寫 道：

鐵壁合圍難突 破，

暮色蒼茫別紅 都。

強渡湘江血如 注，

三軍今日奔何 處？

這是經過慘烈的湘江之戰后，紅軍廣大指戰員所思索的問題。中央領導層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并發生了激烈爭論。鑒于強大敵軍繼續“追剿”，紅軍不得不進入深山區，翻越老山界，進入湘西 南。

這個老山界，是不是陸定一寫的《老山界》？在桂林去興安界首的路上，我問廣西區委黨史研究室覃主任。他指著公路左邊說，就是遠處的那座大 山。啊！它太有名了。我上中學時，讀《老山界》就知道它，沒想到幾乎是隔了半個世紀，居然來到山麓。覃主任對我說：它也叫越城嶺，山體很大，東西長600 多里，南北寬200 多里，上山30 里，下山15 里，五嶺的主峰貓兒山也就是它的主脈之峰，海拔2100 多米，為華南第一高峰。這個五嶺東西走向，從贛粵湘交界的大庾嶺到湘桂交界的越城嶺，綿延1000 多里，南北寬在200 至300 多里之間。中央紅軍在五嶺中左沖右突，迂回轉戰兩個月，這個老山界是從江西出來以后所過的第一座難行的高山。這里山勢很陡，群峰林立，人煙稀少，是瑤族聚居區。2007 年12 月中旬，我到資源縣，很想去這個慕名已久的老山界。因為資源縣是1935 年才設置的縣，它是由興安縣和全州縣的各一部分劃出來新建的縣。老山界過去屬興安縣，現在是兩縣的界山，從資源縣更好上去。但是很不湊巧，那里正在修路，上不去，也只路過而望山興嘆。縣黨史辦的同志對它的陡和險作了更具體的介紹。他說：翻越老山界最險惡的地段是龍山界至塘垌一側的百步陡。這個百步陡，是在70 多度的陡壁上鑿出108 級的石梯。上山時，走在后面的人能咬到走在前面的人的腳后跟。下山時，走在后面的人可踩著走在前面的人的頭頂。在這一地段，類似這樣險峻的路還有許多處。1934 年12 月5 日，當軍委縱隊順利通過老山界到達塘垌時，老百姓無不驚訝，說紅軍是神 兵。

顯然，這樣又陡又險的山，國民黨軍是很難上來的。但是，紅軍是神兵，就“神”在革命意志堅定，理想信念堅定。有了這一條，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什么艱難險阻都能踩在腳下。為了求生存，為了求發展，他們征服了這座大 山。

我知道了。過去看到的材料上有：周恩來同志講過，進入湘桂黔交界處，中央一路開會爭論，從老山界開始，爭論更激烈。下山后就到了湖南，往西走不遠是通道。黨史上講的通道會議就發生在那里，討論紅軍“奔何處”的問 題。不過，2001 年4 月，我沒有時間去通道。2002 年7 月，應邀到湖南講學，才實現了考察通道會議的愿 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