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鯨是男人的秘書,此時已經在車上等了他很長一段時間。
“先生,許小姐認出你了嗎?”男人上車后他開口問。
對方搖頭,開口卻是另一番話:“以后換個稱呼。”
“啊?”
“‘先生’這個稱呼以后她一個人叫。”
鄭鯨啞口無言,這還沒在一起怎么就虐狗了?
半小時后,顧氏高層正準備開會,總裁位子上還是空席,長了眼的都不敢靠近那個位子,可偏就是有個眼睛長在腳上的顧家老幺——顧凜冬,搖著晃著就往那個位子去了。
“小少爺,顧總正在準備會議,您坐這兒不合適。”鄭鯨先他一步到了位子旁,擋在前面。
顧凜冬自是沒有再踏出一步,嘆了口氣,說:“我也姓顧。”
“但我是顧泠沅。”會議室門口的腳步聲戛然而止,顧泠沅換掉了剛才的一身黑,穿著一身暗藍色西裝站在那里,眼神里卻只剩空洞,溫柔月光已不在。
會議室里的高層自然鴉雀無聲,他們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場子了——有一次顧家兩位少爺僵持不下,一高管跟旁邊的人碎了兩句嘴,這不,公司底層當接待去了。
“哥,股份什么時候給我?”顧凜冬走到他面前問。
眼前的少年只有十九歲,心里裝的,卻大多都是名利。
顧泠沅還是老樣子回答他:“等你憑自己的雙手賺到一百萬,股份自然給你。”
終究還是半個成年人,顧凜冬抓了幾下頭,爛著臉對他說:“我一個在讀大學生,到哪兒去賺這一百萬?還憑自己的雙手?”
“那就回去念書,有本事了再來找我。”顧泠沅是顧家長子,年近二十八,父親膝下除了他和老幺,還有個老二。不過,老二是個女孩,名作顧沛棲,二十四歲的年紀,還在國外進修。
“我要是不回去呢?”看來還不死心。
“每次這樣鬧覺得很過癮嗎?最后一次,下一次,股份我會全部收并。”
“你不敢。”
“那你可以再來試試。”
他怎么不敢?他是長子,父親兩年前就已經過世,母親在家中也從來不過問公司的事,顧凜冬一個人,根本斗不過他。
“老幺身邊的朋友該換換了,總教些壞的不是好事。”他看弟弟離開時的背影,向鄭鯨交代道。
“是。”
常態化的這么一個小插曲過后,顧泠沅坐了下來,說了聲“會議開始”。
“本季度的金融概況就是這樣,報表我已經交給底下的人整理,準備形成方案……”
一場會議持續了三個小時,顧泠沅眉頭緊鎖,一個字也沒講過,即使高層們講的口干舌燥,他也沒有要開口的跡象。
“會議暫停,大家休息一下。”終于盼來這句話。
“喂?”原來是有電話要接。
“您好,是顧先生嗎?”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電話筒里的她的聲音了,很想念。
“是。”他回答。
對方猶豫了一會兒,不過還是開口:“事情是這樣的,今早光顧花店的客人只有您一位,我的一條項鏈丟失了,”許昭又覺得這樣說不太妥當,圓場道:“不是說您拿走了它,我只是希望您能來店里幫我回憶一下現場,這條項鏈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不知道您現在方便嗎?”
她會有他的手機號也不足為奇,在花店里留給她的字條背面就寫著,可許昭弄不明白,為什么要留電話號碼給她?難道“盜賊”沒長心眼,忘記抹掉電話號碼了?
“方便,等我二十分鐘。”
男人丟下“會議結束”幾個字就大步離開了,把會議室里的一眾人搞得面面相覷。路上鄭鯨問他為什么這么急,他說:“她可能還記得,所以項鏈對她來說才會那么重要。”
火急火燎地趕到瑰怪店前,就看見許昭站在門口等他,身旁還有一個男人,是許至庭,許昭的哥哥,并非親生。
“Gu……”反倒是許至庭先上前打的招呼,只是音調剛起,就被鄭鯨用眼神制止了,于是改了口:“先生你好。”
“你好,需要我怎么配合?”他扭頭看許昭,她神色儼然不像上午見到時那樣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