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荒唐,沒想到東極你也跟著胡鬧。”一身龍紋的天帝,出現在這寒潭之中,實在是出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父皇,”東極的臉因為惶恐而顯得扭曲。
“我真是教子無方,”他面色十分難看,“你們二人,實在太令我失望了。”他說罷,把目光轉向了春分和白琉鈴。“你們母女二人真是本事,一個好好的上神不做,與魔族茍且;一個不倫不類,半仙半魔。”
白琉鈴的身體已經慢慢恢復,解脫出寒冰之后,凍住的四肢有了緩解,又能自由行動。
她只身擋在春分面前。
“你可以說我,不許說我的女兒!”
天帝輕蔑地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憑你,也敢與我叫囂?”
“仙魔本是平等,是你一向自傲,覺得仙應居于高位。我呸,”她極其不屑的朝著天帝罵道:“你心胸狹窄,毫無求同存異之心,天帝,不過就是命好,生在了皇家,不然哪里輪到你。”
“母親大人……”
“孩子,我的孩子,有母親在,不用害怕。”
“你一個亂天地綱常者,還敢大言不慚教訓我?”
“怎么,難道說錯了嗎?我句句屬實,句句客觀。”
他從鼻子發出一聲冷笑,對白琉鈴嗤之以鼻,“無極寒潭已經被團團圍住,你們今天一個也逃不出去。”
他手一揮,傳出一聲信號,聽得門外鐵甲金屬相撞之聲,猶如雷鳴。
“父皇,非要到此地步嗎?”
“逆子,和有你說話的份。”
他恨鐵不成鋼,一份咬牙切齒,嫉妒憤恨地面容,抬手一掌,扇在北辰的臉上。
“小魚仙!“春分不顧母親,跑向北辰。看著他嘴角流下的血痕,心里隱隱發痛,伸手欲將他扶起。天帝沒有手軟,又是一掌,對準春分。
北辰使勁起身,背對著襲擊,為她遮擋。
鮮紅欲滴的血水,從他口中吐出,全都染在了春分湖藍色的衣袍上。
“小魚仙!小魚仙!”
她將他緊緊抱在懷中,眼淚不斷從眼角中流出,“小魚仙!”悲痛的力量,喚醒了她還未能極好駕馭的靈力。白銀純火從她身體躍出,不受管控的熊熊燃起。
火勢越來越大,整個無極寒潭受到大火的燃燒,正在消融殆盡。
筑起的寒潭冰塊不斷塌陷,大塊大塊的砸了下來。
“快走!”
所有人都拼命往外逃。
春分的白銀純火,因她的憤怒,幾乎將整個無極寒潭都融化了,現在猶豫靈力消耗過大,變得氣息虛弱。
“春分,我的女兒!”
白琉鈴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原諒母親,從小都沒有好好照顧你,讓你受了這么多的苦楚,是為娘得過,是我不配做一個母親。”
“母親大人,您別自責了。”
春分將頭埋進她溫暖的胸膛。眼淚溫熱滾落。
“我都明白,春分沒受苦,倒是讓母親大人受了這十幾萬年寒冰苦,是女兒不孝。“她用袖子擦拭臉上的淚水,怕這久別重逢的好日子,讓自己搞得太悲涼。
“母親大人,等我們逃出去,我們就找一處僻靜之地安度余生,“她招呼鄔玄重走過來:這只臭烏鴉,以后是您的女婿。”
“我的女婿?”她感受著他的魔靈,心里感嘆著不愧是她和鄔影的女兒。
“母親大人。”
“哎,好孩子,以后春分就麻煩你好好照顧了。”
“我向您起誓,一定好好待她。“白琉鈴挪過目光,再次看著春分,”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的好孩子,讓為娘再好好看看你。”
她將春分的臉放正,仔細端詳著她的面容,“孩子,記住,我愛你。”
說完,將春分的手交到鄔玄重的掌心,“記住,你答應過我的話。”
“死到臨頭,一群人還有心思敘舊情。”
“臭老頭,你還真是夠狠,派了這么多兵將來抓我們,太看得起小爺幾人了吧。”
“把他們給我拿下,”領頭的將領回應道:“是!”但是遲遲沒敢真動,畢竟對方陣營里,不僅有白琉鈴上神,更有天帝兩位兒子。
“還愣著干嘛。”
“屬下不敢對二位殿下……”
“有什么不敢,他們都不想做我兒子,你們還認他們做殿下?”他字字鏗鏘,“不論生死,不許讓他們今日踏出九重天一步。”
此話一出,眾將士皆明白了,天帝這是不準備留活口。
既然如此,也就無須有所顧忌。
“殺!”
五人,傷的傷,弱的弱,如何與這千軍萬馬抗衡。
一番廝殺,五人明顯處于弱勢,東極大殿下修為最差,一上來就被兩個仙兵控制住,擒拿下。北辰接過天帝兩掌,身受重傷,心有余而力不足,完全無暇顧及其余人,只能浴血奮戰。
春分方才暴走,耗走了太多仙靈。
眼下竟有些吃力應對,要不是鄔玄重護著她,怕是早被敵方砍中。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就是撐住了一時,也經不住這們多士兵。
“玄重。”
白琉鈴雖是上神,經過十幾萬年寒冰的耗損,早已不如當年修為。但畢竟還是個上神,基礎功還是扎實的,勉力應付一段時辰,也是可以。
但這不是長策呀。
“你帶春分快走,這里交給我來應付。”
“不,母親大人,我不要再和你分開!”
猶如十五萬年前,春溫居誕下春分那日,她握著她攥緊的小拳頭,囑咐清夢帶新生嬰兒逃命一樣。她的眼神是不舍,也是果斷。
“孩子,此生緣薄,來世再續。”
她彈指一道炫光,為春分和鄔玄重開辟出一條大道,將二人順著大道驅走。
“快走!”
白琉鈴用出渾身解數,也要保住自己的親骨肉。這十五年受的苦,不能白受了。她源源不斷的使出修為,將春分安全送出,全然不顧背后危機。
一把利劍直斬而下。
從她的脊梁骨,砍落到腰際,背后的血噴灑而出,灑落在九重天如霧如幻的白云上。
“母親!”
春分看著白琉鈴被血染紅的身姿,她背后的仙兵非但沒有收手,緊跟著又是一刀落下。“母親——”她喊得撕心裂肺,痛在白琉鈴的身,這一刀刀下去,砍的又何嘗不是春分?
“快走——”
她忘記了疼,只有一個念想,就是春分能夠離開,能夠躲過這場劫難,只要有一口氣在,她就要保住自己的女兒。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