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什么東西都沒有。
若真要說一下,大概就是一些楓樹林了。
站在四樓,從辦公室的落地窗往外望去,看到的只有一大片通紅的樹葉,加上一塊迷惑藍的天空背景,偶爾幾只舞動的小鳥飛過……
像極了老年人的屏保。
說到這落地窗,鐘老師一陣尷尬,自從安裝了這玩意后,摳腳都不太好意思了。
唉,說起來都是心酸,都是淚。
這還不是當年那位奇葩提出來的奇葩要求,年終獎學金不要,硬要給辦公室搞裝修。
真特么進辦公室進多了,就真把辦公室當家了。
“書什么都帶了吧?教科書高二都發完了的,暫時沒有多余的。”鐘老師突然想起復讀這問題。
殤裳聞言回頭,看著鐘老師。
可看了………大概一個世紀吧!殤裳始終沒說一句話。
鐘老師看得有些慫。
剛剛……沒說錯話吧…………
其實殤裳只是愣住了,奈何面無表情,于是給鐘老師造成了這種錯覺。
斯——貌似,侯玲秋,她,并沒有書這玩意兒。自己以為報道就只是打聲招呼,沒想到還要用書上課??!
自己十幾年沒有聽過了。
殤裳很想表示:其實不用書,也可以照常上課的。
但想了想,侯玲秋這孩子挺不容易的,話便咽了回去。
“沒有。”殤裳回道。
這語氣絲毫沒有起伏,鐘老師差點一個趔趄,勉強穩住了心跳,“這……你先進去吧,老師再想辦法……”
不想當好爸爸的老師不是好老師,
不想當好爸爸的老師真不是好老師,
不想當好爸爸的老師真的不是好老師……
鐘老師深吸一口氣,三遍默念職業道德操守。
“謝謝。”殤裳微微欠腰。
禮貌的不能再禮貌,直接禮貌得閃了鐘老師腰,絲——今日忌學生…………
鐘老師倒吸一口涼氣,咬緊牙關,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不客氣。”
不客氣個鬼啊,一直不正經這人突然正經,簡直嚇死寶寶了!
鐘老師也不知道為什么,面對殤裳格外的……“慫”。
大概可能也許是對那人還牙疼吧。
殤裳最后一個報道的,先來的學生已經在教室開始了自習。
高三整棟樓安安靜靜,殤裳突然有些煩躁,為什么是這個痛苦的高三?別的時間段它不香嗎?
說痛苦不是學習痛苦,而是被逼裝學渣的痛苦……
好不容易覺得自己可以擺脫那一大幫捉鴨子的,結果不能痛痛快快地耍。
殤裳沒進教室,倚著走廊欄桿思考人生大事。
都是些什么鬼。
…………
鐘老師整理好表格,關燈出辦公室的時候,余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得嘞,有人用了三分鐘讓他記住了。
鐘老師嘴角抽了抽,瞬間牙疼……
總有人想在他面前晃悠,給他找不痛快。當年那人也是,明明知道他看不爽,還一個勁瞎晃悠。
“殤……”鐘老師舌頭打了個九十度轉,“侯玲秋同學,怎么不進去?”
呸,差點叫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