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個官員在收糧食時多收了我家的糧食，我拿你教我的話回他，結果他竟然說要弄死我，還說我生而為賤民，不配讀圣賢書，就算我真的當朝做官，也只能是一個邊角旮旯的小官，沒有大用。”

“孩子，話不是這么說的，若是不努力，自然實現不了愿望。”

“敢問先生，我該有多努力，我家的家境先生知道的，我必須要幫我爹務農，現在我爹還年輕，若是幾年之后，我忙于學業，又沒當上官，拿不到朝廷的俸祿，難到我還會讓我爹繼續這么干活嗎？”他眼巴巴的看著我，好像我是個大惡人，我教他的都是錯的。

“孩子，你是覺得不公，對吧。”我明白對他來說讀書已經不是唯一的出路，他報名了參軍營，估計沒多久就會進部隊。

“是，我覺得不公！”

“我知道了，會幫你照顧你父母的，只是我力量有限······”

他打斷我的話：“多謝先生！”他說完立刻鞠躬。

“好，你放心去吧。”

“多謝先生！”他仿佛只會這么一句話。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他在顫抖，他在害怕，他害怕去軍隊，害怕離開家，害怕死在沙場，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功成名就，結果回到家鄉，什么都不剩下。

“我不一定會永遠呆在這里，你明白嗎？”

“我知道，但我只是要您的一個承諾，這里能幫上我家的只有您了。”

確實，這一片的人家，只有我是過的最好的，首先家里沒有多少人口，房子不小，會用到的地方卻很小，我嘗試這低價將房子租給別人，每月收一點租金補貼家用，燁敏勤快，還會收拾好屋子，仔細考慮用度，以至于我家無論怎樣都不會斷炊。

“承諾，都是騙人的。”

“我就是希望先生能騙我，哪怕告訴我，我父母絕對不會有事，我也會接受的。”

“好，我會照顧好他們，你要好好的，千萬保護好自己，知不知道？”

“多謝先生。”這是他最后一次同我說話，第二天，他便離開這里，去往軍營，再后來，他只剩下每個月會寄回家的一些金銀財器，東西不多，但看的出，他攢的很費力。

“燁敏，你把這些東西送過去怎么樣？”我拿出家里長久吃不完的大米。

“可以，我估計這些東西都夠我們吃一年的，但是，老爺，光給他們一家，不太好吧。”

“那怎么辦？”

“我們免費派粥怎么樣？”

“派粥······好，可以。”

我不明白什么時候起，我真的開始有老爺的氣勢了，每次做決斷都是燁敏告訴我她的提議，再由我說可不可以。我也只有在小羽面前有一點女人的氣息。

“小羽，到媽媽這里來，”我招呼著小羽，“你可還開心？”

“嗯。”小羽已經能聽懂我的一些話，她總會很開心的抱住我。

這讓我知道了作為母親的驕傲，只要孩子好好的，我怎樣都會開心吧。我又想起那個學生擔心父母的樣子。

“不知道，小煥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