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歌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殘忍。”

暮辭流出了淚水，看著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他就是怕路清歌得知這一切，所以才會拼命的想隱瞞這所以的一切。他曾驕傲的認為路清歌離開他不行，最后才知道離不開她的是自己。

“你別無選擇，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快點簽字吧！”路清歌的聲音特別的冷漠，仿佛看著他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這樣的酷刑比殺了他還要難受百倍。發狠的看著路清歌簽字的那一處，終于控制不住的拿起離婚協議書撕了起來。大聲的說出：“我不！”兩個字。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臉上的表情帶著寒意，可她多多少少也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他的掙扎和痛苦。

“你這個瘋子！”路清歌猛地站起來，看著滿地的碎紙，氣不打一處來。

“路清歌，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你聽見了沒有？”兩人的氣息降到了最低點。

“你想清楚后果，暮辭！”他們之間終究是有太多的恨還隔著遙遠的愛。

“這么，你要用孩子威脅我嗎？”

“是，我就是威脅你。你知道當初我的孩子為什么會流掉嗎？為什么我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嗎？那都是因為你搞外遇，還讓我親眼目睹。如果沒有親眼目睹，我的孩子就不會死，我也不可能一輩子也懷不上孩子。

曾經我是那么那么的信任你，不管你說什么做什么我都會全力的支持你，因為你就是你，你可以值得被信任。最后，也是你讓我知道永遠也沒有永遠，終究是錯付了！是你讓我相信倒霉的人真的會一直倒霉。這些根本都不算什么，你可以過分到和你的情人有了孩子，并且養得這么好，你讓我覺得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笑話。

所以，你能不能放過我，就當放過你自己？”

路清歌說話的聲音極其空靈，還參雜著倦意。那雙沒有星辰大海的眼眸死死的盯著他。

那雙眼睛無數次的凝視過她的雙眼，一如既往的深邃，那滿滿的紅血絲密布的好像就連光都照不進去，在隨著她他的心情而不停的撲騰，明滅的微光映在他的眼中，他的眼底滿是傷痕。如同外面的天氣一樣，雖有微光，但是冷是真的。

路清歌失望的低下了頭，雙手慢慢的握成拳頭，深深的呼了一口冷空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永遠也不會同意的，到死也不會！”

“……”

這個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路清歌怔了許久，終于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抬起頭來，看向了對方。不知為什么，可能是因為他的眼睛發紅，盯著人的感覺像一頭蟄伏的獸，要把人吞噬一樣，連說話的聲音也帶著一種異樣的沙啞，像是在狠狠的壓抑著什么。只是，當他的眼睛凝視著她的時候，他的目光好像也染上了太陽的溫度，讓人不敢去看，也不想去看了。可是，她顧不得那么多了。

“你現在能保證那個孩子的安全嘛？”

路清歌以為還會在他的臉上找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可是他卻不屑一顧的笑了。

“孩子，現在在我的手里。你可別忘了，我是暮辭，沒有什么事情是我辦不到的。來，給你看看我兒子現在的照片。”

暮辭說完就打開手機，圖片里是一個小孩子正在玩游戲。路清歌認出來了，真的是小卷毛。難怪他剛剛那么硬氣的撕掉了“離婚協議書”，小卷毛不在她的身邊了，他唯一的籌碼也弄掉了。

她的笑容徹底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毫無血色的慘白。旁邊的帷幔被吹得飄飛了起來，如同一陣濃濃的云霧，氤氳在天際。滾燙得淚水從眼眶里大滴大滴的落下來，燙得路清歌不停的顫抖，眼神，氣息，一片如死水般的蒼茫無力，人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她已經夠了，完全夠了。

原本已經流干的眼淚，在這一刻有一次盈滿了眼眶，滾燙的感覺讓她的心里都酸澀了起來，就在她心亂如麻，幾乎快要奔潰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別哭了。”

暮辭的坐過去抱著路清歌，他的指尖觸碰到路清歌冰冷的雙手上，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隨后狠狠的抓緊她的雙手。他指尖的溫度一直傳遞到她的腹度，只聽見他說：“只要你同意，那個小孩就是你的孩子，我會讓你成為他的母親，就是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暮辭祈求的對她說，路清歌永遠是他最偏愛的那一人。只要，他們永遠不分開，即使幸福是假的他也想打造成真的，可是，他傷她終究是太深了。

路清歌掙扎著，可是男女之間力量懸殊太大，路清歌掙扎不過。

“暮辭，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會有可能嗎？”

暮辭看著她的眼淚一滴滴往下掉，有手又擦了擦她的淚珠，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我們重新開始吧！”

這句話徹徹底底的讓路清歌清醒了下來，用力的掙扎著，肘子不小心打破了擺在桌子上的咖啡杯，碎成了幾半，還有許多的渣滓陷入在桌子的欄板上。

路清歌想也沒想的用手抓起咖啡杯的碎片，抵在了脖子處。眼底晦澀不已的目光看著他，慢慢的說：“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我們之間才會結束？”

暮辭看到她這個樣子，自己也嚇了一大跳，再也沒敢碰她一分。只是路清歌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他也一步一步的往后倒退。

“清歌，你不要亂來！你先放下手中的武器，我們有話好好的說。”暮辭的雙手在空中亂化著，生怕路清歌想不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路清歌的手被刀片化傷了許多，一滴一滴的鮮血流在了衣服上就，地上，她的手也鮮紅了一片。但是，再疼也沒有心里的疼痛更難。

“我這輩子，只希望不以誰的妻而活。我希望，你可以理解一下我，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成全你，我真的做不到。你打電話讓他們把離婚協議書帶過來，最遲十分鐘，否責我就真的和你說再見，和這個世界上再見！記得把那個孩子也帶過來。”

暮辭想不到，路清歌這么迫切的想要離婚，迫切的想要到需要用到她自己的生命作要挾。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無力的逃出手機撥打著。

路清歌看著暮辭把電話掐完，“現在，你只許在原地站著。如果你敢動一下，我絕對會做出我說出的話。”

“路清歌，我求你不要這么折磨我了！”暮辭滿臉的自責，看著她慢慢的往后退，那些血印的痕跡，映在他的腦海里，就像當初滿身是血的那個她一樣。

路清歌對著離暮辭搖搖頭，慢慢的撤退，他們的距離也越來越遠，她的身體好像快要沒了力氣，她不能這么倒下去，一定要拿到“離婚協議書。”慢慢的，她發現自己沒有可退之處，身后是一面墻壁，拖著虛弱的身體慢慢的爬著樓梯走到了二樓，手里緊緊地握著碎片，任鮮血直流，她也再不會感受到疼痛了。

對，沒錯。她不疼，一點兒也不疼。更糟糕的是，她的病犯了。路清歌坐在二樓的桌子上，她多想倒在這地上或者蹲在地上也可以，只是她不行。

她必須要在暮辭的視線范圍內，那樣她才能更好的拿到她需要的東西。

路清歌的眼睛干澀得厲害，只眨了兩下，就如同刀割一樣的通，有一些有東西慢慢的涌了上來，淺淺的一層，在眼眶中激動著，視線中的一切都變得扭曲了起來。她的臉色極速的慘白，比之前更為嚇人，路清歌虛掩著眼簾，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滿臉的汗珠，甚至她的嘴角還流出一點兒的血跡。沒錯，那是她疼得太厲害把嘴巴都咬破了，一股子的濃猩味兒差點兒讓路清歌當場暈死過去，她只是在堅持，在堅持的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后的機會。

不知道什么時候暮辭站在了對面，路清歌嚇得一個激靈。

“快點兒走開！不準過來！”

“快……”路清歌還沒有喊出最后的幾個字就被暮辭抱住了，而她身上的碎片早在她的病痛來范之際弄掉了。

“東西帶來了嗎？”路清歌痛苦的問到。

“帶來了，帶來了，我先帶你去醫院！”

暮辭說完話就準備抱著她去醫院，哪只路清歌使足了勁的掙扎。片刻過后，她沒有說話，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空洞的眼睛里映著他的輪廓，仿佛只是虛無的輪廓，淚水早已干涸，臉上一道道的淚痕帶來的緊繃感，越發的讓她覺得無法呼吸。

腦袋里只有一個意識：“他沒有帶離婚協議書過來，也沒有小卷毛，他什么都沒有帶來。”燭光照亮了她蒼白的臉，卻照不亮他的樣子，她什么也感覺不到，只記得腦子里一陣一陣的雷聲滾過，將她的世界都擊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