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決賽風云

體育館內，掌聲和歡呼聲淹沒了其余所有的聲音。

“一只名不見經傳的隊伍，居然在最后時刻反水上一屆亞軍，真是不可思議！讓我們用最真摯的掌聲，祝賀他們——高三⑽班！”

忽的，由小及大的掌聲，全場再次一片雷鳴，

“最終決賽，高三⑽班、高三⑸班。決賽，將于一個小時后展開。”

比賽到了這里，暫時告了一段落。

比賽與人生一樣，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歡迎回來，我們的英雄?！蓖醴夹σ庥?，臉上有難掩的喜悅。

“嘻嘻，我們……贏了?！鼻蜿犂?，一名學生拖著疲憊的身體說，“老師你可得做我們的公證人哦，以免女生們說話不算話。”

“哪有，我們女生才不會呢！”王明霞嘟嘟小嘴，“而且，你們這不是還沒拿冠軍嗎？”

郭子辰擺擺手，道：“冠軍嘛，會拿的。拼了命，也絕不放棄！”

聽著少年少女們的對話，王芳是一臉的黑線。這讓我怎么說呢，助長他們的氣焰還是應該立刻掐滅？

權衡了一番后王芳道：“我作證，只要你們贏得最后的冠軍，那么女生們的承諾就有效。”

聞言，男生群里炸開了花，那些沒參加比賽的男同學腸子都悔青了。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試問誰能想到一支半路出家的隊伍居然干番了上一屆的亞軍？

要不是事實就在眼前，打死他們也不會信。

看到伙伴們臉上洋溢著的笑容，林麟心里縱使很累，但卻不苦。

“麟，去個安靜的地方，我有話要對你說?！蔽磿勛叩搅主肷砼裕驍嗔怂腻谙?。

“嗯，走吧?！闭f著，兩人便往體育館外走去。

體育館外，安靜連成一片，和喧囂的里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未晞，說吧，什么事？”林麟清楚，未晞從不無緣無故就單獨叫自己出來。

“是阿瑛，她用校醫的手機打電話給我，希望你回去看她，并帶她來看比賽?！?

呃……阿瑛這丫頭，這是在干嘛呢？撒嬌賣萌還是御姐圣旨？

權衡利弊之后，林麟嘆道：“算了，我還是去看看吧。幫我轉告夏冉，就說我會準時回來?！?

“嗯?！蔽磿匋c點頭，“快去快回。”

林麟作了一個OK的手勢后，便揚長而去，甚至連球服都沒來得及換。

……

……

路上，林麟想了很多的事情，其中最多的就是他和樂立瑛的關系。

樂立瑛，一個外表乖巧可愛，內心霸氣十足的傲嬌少女。

她有很多缺點，也有很多優點，總的來說是優大于缺；用哲學的話來說就是優點是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起著決定性質的作用。

這么一個漂亮的，有著小天女雅稱的女孩，自己應該怎么面對她呢？

林麟看得出來，這丫頭對自己的感情不像是假的，可越是這樣，他就越迷失了方向。

世界上還有比感情更難懂的事嗎？對于林麟來說，繁雜的方程式都比這個簡單多了；起碼方程式解錯了大不了重來，但……感情一旦出現問題就是無解。

思來想去，林麟還是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既然想不出，那就不想了唄，林麟停止了遐想。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醫務室。

剛進門，就被什么東西給撞了個滿懷。

“阿瑛，別這樣，有外人呢。”林麟引樂立瑛坐到了床上，道。

“沒外人啊。”樂立瑛眨眨她那拯救了整張臉的大眼睛，“校醫那家伙聽說你要回來，偷溜著去看球了?！?

“是這樣嗎？”林麟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校醫的不負責任，“感冒好了吧？”

樂立瑛搖搖頭，道：“不知道為什么，胸口還是悶悶的?！?

“會不會是因為這幾天太過勞累，所以導致身體有些不舒服?！绷主攵谡f，“以后要多注意休息，你要是垮了，以后我零花錢打哪里來？”

面對林麟另類的叮囑，樂立瑛報以甜甜的笑容，道：“安啦安啦，不會有事的，阿瑛會一輩子都是阿麟的依靠?！?

寂靜，就像是心里有跟弦被撥響，音波裊裊地擴散開來，林麟心里只剩下那份寂靜。

“阿瑛，我……”千言萬語都化作溫暖的大手，揉在了樂立瑛乖巧的頭上。

隨后林麟蹲了下來，道：“上來，我們看比賽去?！?

“我就知道，阿麟最好了?！?

樂立瑛很輕，真的，很輕，就像是一件華麗的衣裳，林麟輕而易舉就能穿在身上。

關燈，鎖門，二人不緊不慢地朝體育館走去。

林麟多希望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這樣，他就能永遠感受著這個女孩子身體里傳出的熱量。

林麟很煩，他從來沒有這么煩過，哪怕是在穿梭時空命懸一線的時候；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對這個大大咧咧的“未婚妻”，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阿麟，問你個問題唄？”突兀地，樂立瑛說，“可以嗎？”

“啊，問題？”回過神來，林麟道，“嗯，你問吧?！?

“吶，如果你和某人結婚之后，發現了那個人的另一面，你會怎么想？”

“這……”沉默了一會兒，林麟緩緩開口道，“我會覺得幸運吧。因……因為，既然都結婚了，就說明至今為止所見到的這個人的各方面都很喜歡吧。所以，如果在那之后又認識到這個人新的一面，并且也喜歡的話，不就是雙倍的喜歡了嗎？”

“真的嗎？”火燭在樂立瑛的瞳孔深處跳躍，那抹叫人驚心動魄的紅。

經過深思熟慮，林麟想法依舊：“當然了，這是我的心給出的答案?！?

“嘿嘿，阿麟今天表現的很好哦?！钡玫綕M意的回答，樂立瑛笑意盈盈的。接著她又說道：“告訴你個秘密哦。你不在的時候有個漂亮的學妹來看我，從言語里我能感覺出來她對你頗有好感?！?

“學妹？什么時候？”林麟心里很是納悶，我什么時候認識漂亮的學妹，我怎么沒有印象？

“真的嗎？她說她叫凌蕓汐兒哦。”

凌蕓汐兒？林麟猛地想起來，原來是她啊。

“頗有好感嗎？”林麟聳聳肩，“哥這么優秀，那也是應該的?！?

“你啊，招蜂引蝶?！睒妨㈢掼F不成鋼地說道，“有時我在想，你到底哪點吸引人？”

林麟一臉認真地答道：“上位者的氣質，以及無以復加的帥氣?！?

樂立瑛朝他吐吐舌頭，道：“就知道臭美。不過……真希望路再長些?！?

……

……

說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體育館的門口。

“老師們，同學們，激動人心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了！馬上將要舉行的是——龍麟男子籃球，最終決賽！”

林麟和樂立瑛剛進來，聽到的便是這樣令人振奮的聲音。

遠遠的，林麟看到未晞和夏冉朝他們走來。

交談了幾句過后，林麟便去和球隊匯合了。

林麟知道，等了這么久的時刻，來了！

“老大，你終于來了?！币娏主胱邅?，郭子辰很是激動，“我們，就要去干翻上一屆的冠軍了嗎？”

“是的，讓他們感受一下，我們班不同凡響的絕唱?！绷主胱詈笳f，“唯有經歷過絕望的手指，才能彈奏出世間的絕唱！”

于是，戰爭，一觸即發。

球場之上，林麟看到了好幾個認識的。

其中就有土豪楊烊，這貨跟樂立瑛一個班，本該代表本班出戰，誰知這一屆只打四個班，所以這貨就被表弟蕭子烔拉來撐場子了。

見到林麟，楊烊眼里閃過數絲興奮，道：“林兄，那日一別甚是想念。沒想到你球技這么好，這一次，咱倆可得好好切磋切磋?！?

“求之不得。”林麟給他甩去一個很欠揍的笑容，“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哈哈哈，狂，狂得沒邊了?！被卦挼牟皇菞铎龋撬淼苁捵訛?，“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比賽場上見真知吧?！?

于是，兩方人馬嚴陣以待，就等裁判一聲令下。

忽的，球隨哨聲而起，林麟、蕭子烔、楊烊和郭子辰四人騰空而起。

“啪”的一聲，球被楊烊攬進手里，然后他靈敏地穿過高三⑽班的防線，遠投了一個三分。

“漂亮！比賽才剛開始，上屆冠軍就來了個開門紅?！苯庹f員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響起來。

然后，就是一陣喝彩和尖叫。

“怎么樣？”蕭子烔朝林麟投來自豪的目光，“我和表哥的配合，就算是職業選手也不敢說百分百防得住。”

“很棒。”林麟心不在焉地說，“不過無所謂啦，因為勝利只能屬于我。”

狂，赤裸裸的狂。

不夠強大，別人就會把你的發飆當成笑話。

林麟心說，那么，就讓我掀起一股硝煙吧！

于是球場之上你來我往，道道身影穿梭其間，繚亂的動作令人目不暇接。

比分呈交替上漲，忽的高三⑽班領先，忽的高三⑸班領先。

就這樣持續了很久之后，隨著高三⑽班的弊端漸漸顯露出來，這種格局最終在上半場快結束的時候被打破。

最終上半場結束，比分30:52，高二⑸班遙遙領先22分之多。

這一次，沒有人相信高三⑽班能夠再反水，能夠再創造奇跡。

不過所有人都很佩服這個班，即使他們拿不到最終的冠軍，但很多事情他們已經贏了。

……

……

上半場結束，回到休息區，高三⑽班這邊是一片萎靡、死寂。

最終還是夏冉打破了沉寂，夏冉說：“這次贏不了，但……接下來的比賽還有千萬種可能?！?

語言，在這一刻顯得那么蒼白。

因為誰都知道，他們已經高三，沒有下次了。

“夏冉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是……我們真的很自責……”停頓了數秒之后，郭子辰艱難地吐出了一句話，“如果老大的隊友不是我們，而是像楊凱那樣的人，那么比賽早就贏了?！?

“你們在自責這個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完全沒有必要?！币恢北３殖聊牧主胪蝗话l聲說，“如果相信我的話，那么下半場就全力以赴吧。我想，勝利的天平還是會向我們這邊傾斜。”

是啊，常有那種感覺，如果這個事情來了，你沒有勇敢地去解決，那它一定還會再來。

所以我們還有什么理由放棄？過程雖然重要，但大家更在乎的還是結局，不是嗎？

“比賽繼續，下半場開始。”廣播里，有聲音傳來，“王者，就將在今晚誕生?！?

場上，無形的風雨緩緩醞釀，就等著恰到好處地爆發。

林麟穿著11號球衣，籃球入手的剎那讓他有股熟悉的感覺，他曾無數次觸摸過這種玩具。他隨手轉動籃球，籃球就在自己的食指尖上旋轉。

然后球在林麟的手掌和地面之間來回跳躍，他忽然動了，一動起來就像流星閃電，各種他曾經學習過的籃球技巧在腦海中閃現，籃球場就這么寬這么長，他穿梭其間似閑庭信步。

就這么幾分鐘不到的時間，他憑借一己之力，便將比分拉到了39:52。

比賽，最忌諱的就是人心不齊。

一開始林麟怕人說閑話，說他搞個人英雄主義，直到他聽到郭子辰的那一番話，才發現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既然如此，便讓你們看看我是誰吧，看看25世紀中國男籃巔峰的第一人。

林麟運球的軌跡猶如鬼魅，蕭子烔和楊烊攔截的路線也變化莫測。

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那么流暢，仿若暴風雪，又如和煦的春風，看似無聲卻處處都是殺招。

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地過去，比分硬是被林麟拉到了45:52。

所有奇跡的見證者都以看到了怪物一樣的眼神打量著林麟，他們無法想象這只是一個高中生。他們心想怕是NBA職業選手也不過如此吧？

可是他們哪里知道，25世紀的中國男籃，在世界賽場上那是數一數二的——更要命的是，林麟還是這支隊伍里的王牌選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