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等我
書名: 陽光止于此和風相擁你作者名: 椒甜不加糖本章字數: 3801字更新時間: 2020-08-20 11:00:00
宮門外
傅千禾拿出令牌遞給城門駐守的侍衛,獲得準許后,傅千禾進了宮,直奔柳貴妃的寢殿。
“咦,許久不見啊,郡主小殿下。”柳云煙從后殿緩緩走到前殿。
“你讓他們退下,我有事和您說。”
柳云煙揮手,宮女出了門,思思不放心地看了看傅千禾,得到一個放心的眼神,才出了門,順帶把寢殿的門關上了。
“郡主小殿下,別站著,坐。”柳云煙坐在高位,向傅千禾揮了揮手。
“不用了,我只想問問貴妃娘娘,一而再而三地想要殺我是為什么?就因我拒絕了柳韋?”
“呵,那倒也不必,你看不上柳韋也正常,換我我也不會多給一個眼神。”
“看來柳家大小姐‘徒有虛名’啊,一點也不護著自家親弟。”
“有些事挑明了也沒什么意義。”
“是嗎?我記得柳家大小姐幼時并非走失,而是得過一場高燒,聽說燒壞腦子后柳家為了保全名聲一直軟禁在柳家城郊的別院里,從未見人,直到入宮前才露面,不僅生的花容月貌,連腦子都被治好了,都說被李代桃僵了呢。”傅千禾并沒打算制止這個話題。
“郡主殿下,少看一些東都八卦呢,謠言殺人懂嗎?我是發過高燒,這些年只是身子弱了些,倒也沒到那個地步,經過調理,已經好很多了。”柳云煙頗有些誠意地勸誡著傅千禾。
“你也知道謠言殺人啊。”傅千禾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紙,展現在柳云煙面前,是一張東都八卦初稿:“既然這樣,那我們說說這個吧。”
柳云煙看著面前紙張上畫著的女子和密密麻麻的文字,吞了吞口水,這是她打算發布出去的內容,但還沒開始印發,就被攔了下來,連帶著參與這個事的人,除了她,都一夜被滅了個干凈。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嗎?”柳云煙看著面前拿著紙張的女子。
“怎么說?還望貴妃娘娘指點一二,千禾視情況會改正的,至于該死之人,從不無辜。”傅千禾盯著柳云煙笑著將紙張折疊好收了起來放回袖中。
“你在鯨海城做過什么你心里清楚。”柳云煙也沒打算藏著掖著,直接挑明。
“哇,王云煙,別這么沉不住氣吶。”
“沒錯。”柳云煙眼神開始變得兇狠,“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被廢了也是活該,但是你為什么要殺了我全家?!”
“他們不仁在前,本宮為什么要放過他們?”
“就因王生將林家那個不受待見的二小姐糟蹋了?你就要讓所有人陪葬?!”
柳云煙回想到鯨海城派人來信說城主王遠一家一夜之間遭滅門的時候,整個人都在抖。她借用柳家長女的身份入宮,再沒回過鯨海城,這么多年只能憑著一封封信知道家里的境況,背后有個能夠提供錢財的家,她借用柳云煙的身份倒也沒有被柳家刁難,可是頃刻間,人就沒了,整個王家突然就只剩一個她了。
“倘若不是王遠一再拖延時間,一再打馬虎眼,王府眾人也不至于落得個無人收尸的下場。”
“你!”柳云煙聽到無人收尸四個字的時候從椅子上迅速站了起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杯里的水濺了出來,然后將水杯朝傅千禾直直扔了過去被傅千禾側身躲開:“貴妃娘娘,林家二小姐并非你該動的人。”
傅千禾靜靜地看著面前怒氣纏繞全身的女子,微笑著繼續說道:“貴妃娘娘,奉勸您適可而止,謹言慎行呢。”
看到水杯沒有砸中傅千禾而是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柳云煙此刻想將對面毫無歉疚之意的女子抓過來折磨死,滅門之痛,她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傅千禾,你招人忌恨、樹敵千萬不是沒有道理的。”
傅千禾起身,整理了一下裙邊,往門口走去,走到一半停住:“您死了不足惜,您可還有個十一歲的兒子呢。”
“放肆!”柳云煙氣急敗壞夾雜著一絲驚恐的聲音在傅千禾背后響起。
傅千禾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往門口走去。回到王府后,將紙張從袖里取出撕成碎片仔細扔進了炭火里。
恩怨是非,一旦開始了,只要人還在,就不會有終點。
......
九月中旬,西域與東域戰事起。
岳禮奉命出征,岳知陽作為副將同隨。
出征前一夜,傅千禾再次翻進了岳知陽的院子。不過出征在即,岳府護衛多了很多,不知道是岳知陽同傅千禾心有靈犀,岳知陽遣走了從府邸高墻一直到自己院子的所有護衛。
因著一路看過來都沒發現任何一個護衛,傅千禾小心翼翼地翻著墻,往下跳的時候落入了早已在下面等了很久的岳知陽的懷抱。
“你怎么在這兒?”
“這是我的院子。”岳知陽將懷里的女子慢慢放下。
“我來看看你。”傅千禾不能明目張膽去送行,不合規矩,也容易引起猜忌。
“所以我在這里等著你。”岳知陽微微一笑,張開了懷抱。
傅千禾看著岳知陽逐漸張開懷抱的動作,撲了過去,緊緊抱著,許久才放開。
“入秋了,外面涼,進去說話。”岳知陽牽著傅千禾的手往寢房的方向走去。
“好。”看著被緊拉著的手,傅千禾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任由岳知陽拉著進屋。
“坐。我給你倒杯水。”
“好。”
傅千禾乖乖坐著,邊喝水邊偷偷環視著四周,上一次進來的時候腦子里全想著怎么解決黑衣人的事情,根本沒仔細看里面的陳設,一張雕花床,一套檀木桌椅,不遠處還掛著佩劍和戰服,地下放著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另一邊的書本畫作被收納歸放得很整齊,洗漱所需的物品置放在床后偏左的地方,并不突兀。
“上次來得急匆匆,都沒注意這里的擺設。”傅千禾看向坐在身旁仍牽著自己左手的岳知陽
“這兩天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東西就很少了。”岳知陽聞言看了看四周。
“我剛剛一路過來怎么連個人都沒瞧見?”傅千禾放下杯子,示意還要喝一杯。
“你說呢?”岳知陽放開抓著傅千禾的手,提起桌上的茶壺往杯子里續好水然后移到傅千禾面前。
“嘿嘿。”傅千禾明白了,“這一戰,一年能回來嗎?”
“不好說,自打我有記憶起,戰爭沖突就沒停過。皇上的意思是此次一舉殲滅,往西域方向推進駐扎點。”
“我記得之前樓蘭派過外交使臣與我國談和,但是……”傅千禾記得西域給出的停戰協定利益可觀,但是東域的外交使臣全然拒絕。
“此仗必打,早已經在皇上的謀劃范圍之內了。”
“……你一定要平安地回來,我在東都等著你。”傅千禾將左手覆蓋在岳知陽放在桌上的右手,溫溫熱熱的,讓人心安。
“等我。”岳知陽把傅千禾攬入懷里。
兩人相擁良久,誰都沒有說話。
傅千禾從岳知陽懷里脫離出來:“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說完,傅千禾便起身,頭偏向一邊,就要往屋外走去。
“千禾。”岳知陽叫住快走到門口的女子。
后者停住腳步但沒回頭:“怎么了?”
“千萬別哭……”
“我知道。”
“哭起來太丑了。”
“……”
一句不合時宜的話打破了兩人之間依依不舍的氣氛。
傅千禾覺得岳知陽實在是真的欠揍,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傅千禾氣沖沖地轉身,正欲發力沖到岳知陽面前掐住他脖子,剛轉完身便被一堵結實的墻抱得緊緊的。
“……”
“別走。”傅千禾聽到頭頂傳來的低沉聲音。
“你…放開…我喘不過氣來了。呼~”終于將臉從肉墻里抽出來,傅千禾深呼吸了一口,想要掙開,這男人力氣真大,手被箍在兩邊動彈不得,推不動。
岳知陽感受到懷中女子有些抗拒的動作,立即放開了環在女子身后的手。
“……”放這么快干嘛?傅千禾感覺身后禁錮著自己的力量突然消失,心里居然有點不高興:“說誰丑呢?啊?”
“你那樣是真丑。”岳知陽仗著傅千禾打不過他,肆意妄為地展示著自己的想法。
“……”
“雖然比你每次易容的時候好看多了。”
“本郡主整不死你!”傅千禾欲拔出佩劍然后抓了個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來自將劍率先奪走的岳知陽無情的嘲笑。
有些惱怒的傅千禾抓住了眼前男子的手上致命的穴位,全然忘記了剛剛兩人的濃情蜜意、戀戀不舍和“山盟海誓”,如果“等我”算山盟海誓的話。
“痛!痛痛痛!殿下!你這是在謀殺親夫!痛~”被按著要害的岳知陽慘叫著。
“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學哪兒去了?”傅千禾從岳知陽手里拿過劍收回鞘中。
“你不是別人,你是我可以放心把后背交出去的人。”突然而來的煽情,哄得傅千禾一愣一愣的放開了手上的桎梏,然后被迅速反手扣著趴在桌子上。
“……”這話真打臉,傅千禾此時覺得自己很沒面子。
“哈!這誰啊?是那個威風凜凜,以一敵十的東都安和郡主殿下嗎?”
“岳知陽,我勸你趕緊放開我,我今天要是能出這個門,等你下次回來絕對不會放過你,此仇不報不是傅千禾!”
“我等著。”岳知陽放開手,將面前趴著的人扶起來。
“我走了。”傅千禾正了正神色。
“嗯。注意安全。”岳知陽微微勾起嘴角,看著女子往門口走去。
女子悄悄打開房門,邁了出去,然后又悄悄關上門,房內的男子原本的溫柔笑臉漸漸被不開心籠罩,簡單收拾了下,躺下睡覺。
“砰!”房門被一腳踹開。
剛閉上眼的岳知陽迅速睜開眼起身:“誰!”
看著去又折返的女子站在門口關門,心里一驚。
“我忘了個事。”女子緩緩關上門,像一只帶著侵略性的獅子朝他走來。
“……”岳知陽忽然覺得事情不簡單。
可到底誰是那只最有侵略性的獅子,只有問他們自己。
一個時辰后
躺在床上的兩人默契地都看著床頂,岳知陽側過身將薄被朝上面拉了拉,將身旁的人兒蓋得只剩一個頭露在外面。
“熱~”人兒將手臂抽了出來,壓住薄被,薄被瞬間滑到鎖骨往下的位置。
“……”岳知陽覺得自己心里又開始升起一股火。
“你說,我們……”傅千禾想到了什么,睜開眼看向岳知陽。
“說什么說,讓你把手拿出來!”岳知陽欺身而上。
“哎哎哎,我還沒說完,你干嘛?!唔——!”
“等會兒再說!”
“我…你…不是…唔——唔——!”
床里又陷入一片旖旎,火熱的氣氛升到最高。
......
岳知陽不知道昨晚自己到底有沒有真正睡著過,但現在在城外的他神清氣爽,回頭望著城墻高上,沒有看到傅千禾的身影,理應有些負面情緒的他此時嘴角卻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揚,看得前來送行的母親楊慈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打個仗,兒子怎么表現得這么開心?
他不應該表現得依依不舍嗎?難道兒子和郡主掰了?
掰了也成,不然這世上又多了一對癡男怨女,造孽。
岳禮騎馬走在最前面,岳知陽騎馬跟在身后,浩浩湯湯一大批人馬往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