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

謝祁怔忡的站在裴昭家門前，在敲了無數次門沒有人應后，他終于確定，裴昭不在家。

這個時候，她會去哪？

沒有課，沒在圖書館，沒在家。

謝祁背靠冰冷的墻面，慢慢的蹲下來，雙手捧著手機，不停的打字又刪減。

“你去哪里？”

太像質問了，刪掉。

“裴老師，你在家嗎？”

可能會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刪掉。

“裴老師，我有一道題想向你當面請教，你在家嗎？”

謝祁手指杵著下巴，皺著眉想了一會兒，點了發送。

很久沒有回應。

謝祁的眸色變深。

一陣狂風后，暴雨來襲，雷公電母混合雙打，天上電花和轟隆聲不斷。

“你把這個端去給門口那個大哥哥。”

暖暖遵循阿婆的話，小心翼翼的端著姜湯往走廊上走去。

大哥哥已經在走廊上坐了一晚上了。

走廊很近，但是對3歲的暖暖來說還是太遠了，她感覺自己走了好久好久，呼，終于走到了。

“大哥哥”

暖暖聲音糯糯，兩只肉乎乎的小手顫微微的手端著碗往前伸。

謝祈從臂彎中抬起頭，一雙眼睛布滿血絲，配上蒼白的面容，格外悚然。

“啪”

暖暖的碗嚇落在地上，哇的大哭，轉身就開始跑，“阿婆！！大哥哥的眼睛好嚇人！！嗚嗚嗚……”

謝祈僵硬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酸澀腫脹，想來十分難看。

難怪連小孩也害怕。

.....

天空烏云堆積，狂風亂作，纖薄的人影站在石碑前，將一杯酒撒在墓前的草地上，面無表情。

“爸，我來看你了。”

“給你帶了你以前最愛喝的酒，沒告訴媽，偷偷給你帶的。”

裴昭坐下來，風吹的她眼睛微微瞇起，表情時難得的悵然。

“你和媽不要擔心，我找了份家教的工作，他們開出的工資很高，完全夠養活我自己。”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學習，完成自己的夢想。”

一轉眼，距離裴父去世已經兩年，曾經一家人相處的歡樂轉瞬就破碎成空。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

父母去，人生只剩遠游。

裴昭拖著被淋濕的軀體走出電梯，就看到暖黃色的走廊燈下，一個人影抱膝而坐。

很有辨識度的柔軟短發和優越的頭肩比。

裴昭腳步頓了頓，皺著眉走過去。

聽聞腳步聲越來越近，地上的人扭頭看過來，雙目通紅。

看了片刻后，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般的捂住眼睛。

“捂眼睛干什么”

謝祈嗡聲的回道，“丑”

像是春風吹過池水，雖了卻無痕，但吹的那一剎那，水面波動是真實的存在。

本來冷漠的情緒一下子就起了漣漪。

在意自己形象的男孩子。

嘴角扯起一瞬，裴昭又強制自己平復了下去。

鑰匙插到鎖孔里，進門前裴昭伸腿踢了踢謝祈。

“進來。”

語氣嫌棄，活像謝祈是不速之客。

謝祈捂著雙眼站起來，單手摸索著墻面走。

裴昭正在換鞋，一回頭見他這樣在乎形象，簡直又氣又笑。

她冷眼旁觀了一會兒，在謝祈即將被絆倒之時，裴昭將鞋放好幾步走出來，捏著眉冷聲說：“閉眼，手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