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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驗親元帕

這個他是當年與她阿娘有過婚約的人?

穆辭忍痛想著,她手上已經被穆梁捏出一圈青紫色的淤青,臉色陣陣慘白,還在冒著冷汗。

她打量著蔣姨娘的神情,沒有半分畏懼和驚慌,好似只有穆梁一人在任意胡鬧一般。

穆辭頓時一顆心又沉了一分,四周寒氣侵入身體內。

只聽著外面吳媽媽大聲沖著里面喊道:“老爺!太太說了,發生這樣的大事闔該去榮禧閣將此事論清楚,恐生了誤會就不好了。”

吳媽媽臉色難看,又有些微緊張,眼底還隱藏著一絲厭惡,對于蔣姨娘與人不染的事,她從內心就已是認定的。

不過是太太要為著穆府名聲著想,不然一家子都成了云川江百姓口中的笑談,日后不僅是府上小姐便是旁支出的都要受牽累。

就在吳媽媽以為沒有回應的時候,穆梁一臉寒色的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而眾人但見一身素色衣裙顯現,裙裾如同水中波紋一般起伏,蔣姨娘閑庭漫步一般緩緩走了出來,眉眼如畫,縈繞著裊裊仙氣,一雙眼眸如同秋水冷冷清清的不知看向何處,好似一座捂不熱又高在云端的神仙妃子。

蔣姨娘淡淡的目光如同細水掃過眾人,不施粉黛卻教眾人驚嘆。

饒是吳媽媽也是怔愣了一會兒,她低下頭神色不定地念叨,也不知太太見了蔣姨娘的絕色會是何神情?

善善紅著眼眶將搖搖欲墜的穆辭給抱起,對著蔣姨娘哭聲道:“是婢子沒有護好小姐。”

蔣姨娘緩緩搖頭,她收回目光之時在不遠處的殷羅身上頓了一下,清冷的目光又匯聚起幾分刺骨的寒意,凝視著殷羅。

殷羅此刻正盯著善善懷里穆辭,臉色慘白,呼吸不勻,還始終強撐著精神的模樣,不由微瞇起來的眸子。

就在這時他心頭一震,察覺到一絲若隱若現的殺意,仿佛層層豎起的偽裝一瞬在蔣姨娘面前化為烏有。

他迎上蔣姨娘的目光。

可蔣姨娘卻在他對上的那一刻又緩緩移開。

殷羅微凝起眸子,薄唇緊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到了榮禧閣,眾人皆是不語。

氣氛凝重地讓人有些喘不起來,如同烏云壓頂,風雨俱來。

“老爺可是在誰人耳中聽聞了閑言碎語?要知私通和混淆血脈的事情,那可是要死人的大事情。”高氏不知用了多大力氣才把目光從蔣姨娘身上移開,真是美得讓人心生嫉妒想要毀滅,難怪云姨娘和朱姨娘會這樣忌憚害怕。

穆梁此刻忽然沉默起來,教人一時捉摸不透。

高氏見此冷笑一下,她端起茶盞撥開茶末,轉去對蔣姨娘問話:“你是何年開始跟的老爺?”

蔣姨娘道:“晉成十四年正月。”

“跟老爺之前家中是做何營生的?”

“曾是為官,不過家中敗落,后跟了老爺。”

“何時懷上的五娘?”

“晉成十四年春三月才知曉有身孕兩月余。”

“有身孕之前你與老爺可是日日相伴?”

“是。”

“五娘何時落地?”

“同年秋八月。”

高氏道:“五娘這是不足月便就落地。”

蔣姨娘惜字如金,又好似端著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氣勢,她淡聲道:“若是足月的孩子,五娘怎會如此多病。”

一問一答,高氏環環相扣,卻不曾有過一點兒偏私。

她側過身對穆梁道:“蔣姨娘所說的話,老爺你是最清楚她可有說謊。她懷有身孕之前,是老爺你日日相伴,難不成蔣姨娘還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與別人有了茍且,有了五娘?”

旁邊被高氏請來的云姨娘與朱姨娘二人正襟危坐。

云姨娘盯著蔣姨娘一如當年沒有絲毫變化的容貌,內心陰翳一瞬,但轉瞬又在心底淡淡笑了起來,含著幾分算計之意。

而邊上的朱姨娘目光森森地低垂著頭,冷意連連地笑著。

朱姨娘坐在繡墩上,眼見著穆梁似有被說動,頓時臉色難看下來,她咬牙切齒地笑道:“可傳到老爺耳里的話,又不可能是捕風捉影,到底是真有了那么幾分跡象,才會讓人這樣污言穢語的四處說閑話。蔣姨娘生產之日,老爺不在蘭城,誰又知這五娘到底是不是足月出生?說不準蔣姨娘在跟老爺之前就已經暗結珠胎。那么多年過去了,蔣姨娘容色不減當年,可知當年亦是擾了多少人心底的春水。”

她拿起絹帕掩在自己鼻唇前,看著穆梁面上正要散去的烏云又再次聚攏,幽幽地笑了笑,她拿著一雙黑瞳直直地看向蔣姨娘。

云姨娘不咸不淡地開口:“朱姨娘后面這話倒是有些酸味兒。”她拿眼眸看著朱姨娘,含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朱姨娘臉色微變,狠狠地暗自瞪了云姨娘一眼,又繼續道:

“蔣姨娘是官家小姐出身,禮儀詩書學的該是不少,若不是家道中落闔該是如戲文里寫的那樣與那門當戶對的少年郎為神仙眷侶,又怎么會想著與人為妾?我瞧著與蔣姨娘私通的也不是什么賊人,說不準就是蔣姨娘曾經藕斷絲連且道貌岸然的哪家公子。”

“這眼瞧著自己的情妹妹被他人迎做妾室,自然是要急著上前好好一番溫言軟語的傾訴衷腸,這一來二往……”朱姨娘忽地停住,她斂下眼底的興奮之色,打著自己嘴巴道,“我只是胡亂猜測,是真是假還得問問蔣姨娘自己。”

蔣姨娘清清冷冷的聲音緩緩響起:“胡亂猜測?我還以為朱姨娘說的是自己的事情,才說的這樣引人入勝。”

朱姨娘急聲道:“你莫要胡說!”

話一出口,蔣姨娘冷冷的笑了起來:“你也知曉莫要胡說。”

高氏掀起眼眸:“既然老爺對五娘身世有疑,何不滴血認親?一來可以證實五娘身份,二來亦是可以證明蔣姨娘清白。老爺以為如何?”

穆梁沉沉地點頭。

他心底的懷疑和憤怒全因蔣姨娘曾經的未婚夫婿而起。蔣姨娘性情孤傲,不屑于做穢亂之事,可就是這樣一個孤傲的女子,穆梁既得意擁有了,可有從心底卑微的害怕蔣嬋看不起他。

他害怕蔣姨娘為了報復自己用銀錢將她從她親人手里買下,故意和她的未婚夫婿糾扯不清。

朱姨娘在秘密設下這天大的圈套之時,她早就命人偷偷去蘭城打探了蔣姨娘的身世和出生。

落敗的官家小姐,父母先后病逝在親戚家中寄人籬下,后來又輾轉被賣給穆梁,且又有一個在考取功名的未婚夫婿。

只不過那人在蔣姨娘雙親離世之后,就被自己父母逼著退了親事,又攀了一門高親。后又聽聞蔣姨娘要委身給人做妾,心中一是放下兩人情誼,二是不愿見著這樣的美人落入別人之手,三番兩次上門。又在穆梁離開蘭城后,幾次想要登門拜訪。

至于是做何?朱姨娘并不知曉,可只要讓穆梁心中種下懷疑那便就可以了。

可現在高氏又說要讓穆辭與穆梁滴血認親……

朱姨娘面色不由陰暗了一分,她拿不準穆辭到底是不是穆梁的孩子,若真是她前面費盡心機鋪設的一切都要作廢。

她眼眸幽幽地泛著寒光,如何將現在偏離的軌跡拉回“正道”,讓其按照她的預想走下去?

此刻云姨娘忽然開口:“妾身曾經聽聞這滴血認親的法子是最不可信的,多少人用此想以證清白,可偏偏卻害了父子反目,親人成仇。說是這雖是親生骨肉也亦有可能不會相融,不是親生骨肉則也會可能相融。妾身只是覺得這法子恐怕出錯,再鬧出天大的誤會,那可真教蔣姨娘要以死明鑒了。”

穆梁走南闖北多年,也確實聽過不少這樣的傳聞,心中唏噓不已之時,卻沒有料到他也會有今日。

高氏皺眉:“那你說該要如何?”

云姨娘微微俯身道:“方才太太都已經向蔣姨娘問話過。如今猜疑不過是這五娘到底是不是不足月落地的。當年替蔣姨娘接生的穩婆恐也是尋不到了,也來不了給蔣姨娘正身。按照妾身的意思,不如就驗一驗當年蔣姨娘落紅的元帕,這是證明女子清白之物,一般是由女子親自保管。若是放置在溫水中,落紅之血雖已經結成血塊可亦會化開,若是用別的血替代……”

言已至此,大家心中都以明白。

朱姨娘聽得云姨娘得面上一喜,喜得是她正愁不知如何將蔣姨娘引入自己的圈套時,云姨娘卻神來一筆幫了她。

她斂了斂神色,又故意道:“若是有人故意李代桃僵,將這元帕早早就偷換?”

云姨娘抬眼,掩下眼底一絲古怪的神色道:“如何偷換?用別人的換成自己的?”

高氏道:“穆家的規矩,元帕雖是以證女子清白之物,可落紅之血實屬不干凈之物,放置匣子之外是要貼上在穆家祖宅所求得的封條。老爺不會罔顧了規矩了吧?”

穆梁搖搖頭。

高氏又道:“那便去云姨娘所言,驗一驗元帕便可知曉蔣姨娘是否乃清白之身。老爺以為如何?”

穆梁微微蹙眉,眼睛周圍的血絲還在增多,面上露出一絲難以言說的撕裂的疼痛,他緊緊握住自己微微顫抖的手。

他,這是在害怕。

害怕蔣姨娘真的與她那個未婚夫婿有過那熾熱繾綣的情迷之時。

高氏看向吳媽媽,吳媽媽會意躬身走了出去。

榮禧閣內,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現下穆辭被高氏著人看管在耳房,善善抱著穆辭神經有些微緊張得繃緊。

善善安慰穆辭道:“姨娘是清白的,小姐放心……”

可此刻地穆辭放下心,她已經有一些麻木地察覺不到手腕淤青處的疼痛。

她病白的臉色又莫名白上了一分。

她現在在做進行一場豪賭,若是贏了她與蔣姨娘自然無事,可若是輸了,她與蔣姨娘是要萬劫不復。

一切的可能都在阿蘿一人身上了。

幽深微動的眸子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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