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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讓你們老板出來

蕭亦衡一件外衫松松垮垮的披在寢衣外,連頭發(fā)都是披散的,就那么站在門口。

院子里的奴才嚇得誰也不敢冒出頭來,皇上被皇后娘娘關(guān)在門外了,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皇上還不摘了他們腦袋。

潘榮喜哪見過皇上受這等委屈,抬手就想叫門,卻被皇上阻止了。

蕭亦衡能沒氣么,他龍袍還在里邊呢,主子忘了,奴才都是死人嗎?

可望了眼黑漆漆的窗戶,蕭亦衡的手最終沒能敲下去,嘆了口氣就那么衣衫不整的離開了。

角落里的幾個奴才頓時癱在地上,感覺自己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

聽到外面離開的腳步聲,夢輕終于松了口氣,那可是皇上,說摘誰腦袋就摘誰腦袋,她今天是老虎嘴里拔牙。

滿身滿頭的汗也不知是熱的還是嚇得,“以沫,快打開窗戶讓我透透氣。”

結(jié)果半晌也沒得到回應(yīng),掀開簾子一看,以沫整個人坐在地上,聲音顫抖的不行:“娘娘……奴婢……奴婢腳不好使。”

翌日,朝堂上的氣氛格外緊張。

三位官員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錯,全都被邊關(guān)外放了,嚇得眾人有本都不敢奏。

“說話!一個個都啞巴了不成?”

皇上盛怒的余威仍在頭頂上滌蕩,這時候誰敢伸出頭去挨那一刀啊。

最終,首個站出去的人依舊是吳乾坤,不溫不急的語調(diào)輕易化解了朝堂上的氛圍:“皇上,臣以為,不如就讓安寧王與之大婚,即便北寧國不再顧及昔年孝淳太后的遠(yuǎn)嫁之情,日后也有安寧王的牽制,不怕北寧發(fā)發(fā)兵。”

佟閣老捋著略顯花白的胡子站出來,語氣頗不贊同:“皇上,老臣覺得此事不妥,安寧王性情不定,若是霓裳公主有個好歹,豈不正給了北寧國發(fā)兵的理由?”

吳乾坤唇角諷刺:“閣老擔(dān)憂的是否過度了?既然霓裳公主嫁到我國,那就是安寧王內(nèi)宅里的事,好與不好,難道北寧國還能長了眼睛不成嗎?除非有人通風(fēng)報信,就算真怎么著,全憑我們?nèi)绾谓淮!?

望向首位雙手一拱道:“請皇上明鑒。”

“皇上不可!“佟閣老看到那吳乾坤小人之相就氣不打一處來,此人全憑一張嘴皮子一路高升,皇上又對他偏聽偏信。

“皇上,新婚燕爾霓裳公主便出事,就是再大的理由也不可能息事寧人,而我國才歷經(jīng)兩場戰(zhàn)爭,正是士兵休養(yǎng)生息之階段,萬不可冒險。”

佟閣老是三朝老臣,不論國主如何更替都始終保持中立,在朝中說話更是擲地有聲,所以他的話蕭亦衡必將深思。

吳相國笑的極為含蓄,“照閣老這么說,我大梁只要退婚就可保北寧國不會無事生非了?”

朝堂上對安寧王與霓裳公主的婚事吵得不可開交,而皇宮外,此刻正有兩人優(yōu)哉游哉的閑逛在盛都長街上。

其實(shí)悠哉的就夢輕一人,身上穿著件才從成衣鋪?zhàn)永镔I來的水綠色圓領(lǐng)長袍,窄袖寬腰,將她女兒家的身段收斂了不少。

以沫一身小斯打扮心都要被從嗓子眼兒里嚇出來了,尤其是這一身男裝,剛才差點(diǎn)被牽夢樓里的姑娘給拽進(jìn)去,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

夢輕不為所動,搖著手中的一把折扇晃晃悠悠進(jìn)了家瓷器店。

據(jù)她觀察,這個年代的瓷器相當(dāng)于北宋時期,不論形態(tài)和釉色都已經(jīng)多樣化,造型巧妙,餐具、器皿和擺件的燒制都很純熟。

目光從滿架子琳瑯的瓷器上掃過,最后落在后面不起眼的白色瓶子上:“掌柜的,那個瓶子拿下來看看。”

正在擦灰的掌柜一聽,一張老臉頓時堆滿了笑容,憨態(tài)可掬的把那個白瓷瓶拿了過來:“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啊,就這個白瓷,那絕對是我們的鎮(zhèn)店之寶,您看看這釉色,還有這造型,頸細(xì)腹大,寓意才高八斗,飽學(xué)多能……”

夢輕唇角輕笑,聽著他把這白瓷瓶夸得比觀音手里的玉凈瓶還神奇,忍不住來了句:“既然是鎮(zhèn)店之寶,怎么擺在那么不顯眼的地方?”

掌柜一看便是應(yīng)付這種問題多如牛毛的人,信口拈來:“嗨!這不是為了抬抬價么,這東西都得是有緣人才能買得到,若是放在正中間,瞧見沒,就那個!”

他手往對面貨架子上一指:“市面上像擺在那的東西,都是定價,我們想藏點(diǎn)私貨都不成,進(jìn)來的都是行家,誰不知道誰啊,可這個不一樣……”

夢輕忽略他的滔滔不絕,目光從貨架子旁剛進(jìn)來的那個男人身上掃過,個子不高,皮膚過白,且過適婚年紀(jì)卻未留須,不禁多看了眼他的脖子下果然沒有喉結(jié)!

心里一緊,被人跟蹤了!

她回過頭,裝作不知的繼續(xù)看瓷器,“我說掌柜的,開個價吧。”

掌柜的一聽有價?那這買賣似要成了,手在他們下面微微一張:“五十兩!”

以沫眼睛瞪得銅鈴大:“五十兩?你打劫啊!”

“我說小姑娘,你這么說就不厚道了。”掌柜連忙把瓶子拿過來底朝上:“看見沒,這可是官窯!正經(jīng)的貢品。”

“官窯也不值五十兩啊,不就是個破瓶子么。”

掌柜一聽可不樂意了:“我說小姑娘你怎么說話呢?我還不賣了呢,不賣了!”

以沫看向主子眼底驚愕,完了,她們女兒身露餡了。

夢輕示意她稍安勿躁,喊那么大聲女兒家的嬌態(tài)當(dāng)然露出來了:“掌柜的,這瓷器我買,但價錢得再研究。”

掌柜的剛想往架子上放的手,忽然又拿了下來,一張氣憤的臉?biāo)查g笑開:“還是這位會說話,不像她!”

“我說你……”

夢輕將她壓下,手也一張:“五兩!”

“你……”掌柜立刻又將瓶子拿回去,但這次沒有放到架子上,而是放在了轉(zhuǎn)身出,佯裝生氣的朝著另一位客人走去:“先生,您要點(diǎn)什么?”口中還不忘嘀咕:“您瞧瞧她們,五十兩的銀子給我五兩,那我這當(dāng)瓦罐鋪呢。”

夢輕拉著以沫開始往外走,以沫還高興著娘娘剛才還價的威風(fēng),就該那么氣氣那掌柜的。

見她那小心思,夢輕手握了握她,眼神示意:他會賣的。

掌柜見她們已經(jīng)出了門檻一只腳,連忙繞回去:“二位,二位留步。”他可真晦氣招待剛才那位,一個公公買夜壺,不是涮他是什么,有那家伙事用么。

夢輕帶著以沫轉(zhuǎn)身,瞥了眼就要跟上她們的那人,對著掌柜的道:“價錢成么?”

掌柜的十分遺憾的搖搖頭:“就當(dāng)我交個朋友,送你們了。”

這客套話誰都會說,夢輕不意外,叫以沫掏了銀子遞給他,小聲問:“掌柜的,您跟我說實(shí)話,這么好的瓶子,為何賣的不好?”

她笑了,掌柜的也笑了,暗暗朝她豎起大拇指,錢都收了不介意說兩句實(shí)話:“您確實(shí)是行家,這白瓷燒出來實(shí)在罕見,可……不怕您生氣,宮里邊兒覺得不吉利。”

夢輕了然點(diǎn)點(diǎn)頭,宮里的確不見純白瓷器,但這瓷瓶的燒制光潔如玉實(shí)屬難得,若不盛行與市太可惜了。

她壓低了聲音手朝著身后的方向指了指道:“掌柜的可否待我行個方便,我便告訴您個盛行之法。”

掌柜的向后瞧了眼鬼鬼祟祟那人,心中頓悟,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還請小先生后堂為老夫指點(diǎn)迷津。”

兩人隨著掌柜的進(jìn)了后堂,那人還想要跟,被店小二給攔在了外面,只能干著急的等著。

到了院子里,夢輕松了口氣,拱手道:“多謝掌柜仗義,我也不食言,這白瓷若想盛行,可以在外形上花些功夫。”

掌柜困惑,他們做出各種各樣的瓷器了,都不受當(dāng)官的歡迎,平民百姓買了簡直是糟蹋這么好的物件,畢竟白瓷燒制若凈白無暇實(shí)在是太難了。

“我所說的形態(tài),可不光是器皿的形態(tài),而是指它的外觀,如果表面雕刻出吉祥的圖案,比如蓮花,或者觀音等等,只要是不禁忌白色的吉祥圖案都可以做成浮雕,勢必會令人接受的。”

掌柜恍然大悟,深深地朝著她們作了一揖,再抬起頭來,院子里已經(jīng)沒了那人影了。

以沫崇拜的跟在皇后娘娘身后:“您太了不起了,竟然把那掌柜的說的心服口服,簡直……簡直……”她想不出來什么詞來形容。

夢輕得意的道:“要不本宮怎么是皇后。”沒有將被人跟蹤的事告訴她,這丫頭膽兒小,回頭再嚇壞了。

以沫臉上的崇拜頓時變得牽強(qiáng)起來,您這皇后怎么當(dāng)?shù)浆F(xiàn)在的,她比誰都清楚。

她們臨街買了點(diǎn)零食,轉(zhuǎn)到了回侯府的街道。

“主子您是要回侯府嗎?”

夢輕搖了搖頭,拉著她去了雅瑞軒。

這里雖然也賣瓷器,但跟剛才路過的那些店鋪比,可大有不同,因為這里都是珍奇古玩,所售的皆是價值不菲的精品。

這也就是她將紫砂壺寄賣在這里的原因。

造型精美的石硯、細(xì)膩通透的玉鐲、頗具年份的花瓶,還有筆法精妙的名家書畫!

店里的客人不止她們倆,掌柜和小二分別招呼著。

夢輕目光一一略過店鋪里所有的陳列品,獨(dú)獨(dú)沒有見到她那兩件紫砂壺,心里有些雀躍,難不成已經(jīng)被人買走了?

小二瞧見這兩位站了半天也沒挑選點(diǎn)什么便上前問:“這位公子想看點(diǎn)什么,小的給您介紹。”

夢輕瞧了眼這店小二,不愧是名品齋的伙計,就連這灰布衣裳都是綢緞面的。

她笑了笑似探寶般的問道:“你這店里可有上好的泥壺?”

小二臉色驟然有點(diǎn)鄙夷,外頭一指:“西頭的雜貨鋪?zhàn)永镉校蹅冞@賣的可都是文玩古寶,哪來的泥壺。”

夢輕也不惱,“我說的是上好的。”

“泥壺再寶貝好能鑲金邊了?”小二趕緊去招呼其他人,哪家的公子哥兒成心來搗亂的。

夢輕一聽可有些急了,趕緊的把那憑據(jù)拿出來給他瞧:“你看看,我前些日子托人來這里售賣的。”

小二一看還真是他們雅瑞軒的憑據(jù),上面蓋著他們店里的印章呢,可他沒見過這東西啊?

一旁的掌柜聽見了笑呵呵的過來:“這位公子別急,小老兒還當(dāng)是誰送來的東西呢,原來是您啊,東西沒丟,只不過我們老板喜歡便留下了,這不,銀子都給你準(zhǔn)備好了。”

說著從柜臺下面拿出一個錦盒來,里面裝著厚厚一沓銀票:“五百兩,您瞧瞧。”

夢輕一聽,火蹭的就上來了,合著她想借著雅瑞軒的名號把自己的壺展露在市面上,到頭來連面都沒見就給密下了?

她深吸口氣,聲音透著濃濃的怒火:“你們老板人呢?讓他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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