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樓,六段階梯,七十二個臺階。
蕭瑟的病號服已經(jīng)爛透了,背上有多少個傷口他沒看到也數(shù)不了,但是看著那一路的血跡他便知道不會少。
可蕭瑟的心情卻沒有預(yù)想中的那么糟糕,甚至看到這久違的醫(yī)院外的人間,頗有點興奮。
唯一的缺點就是今天的太陽很好,照的仰面躺著的他有點暈眩。
圍觀的人從開始便不少,可這一停下來卻成了真正的圍觀,里三層外三層。
那群人好奇的看著蕭瑟,不知道蕭瑟這是做什么。
而蕭瑟歇夠了便也看起了他們,偶爾看到幾個年輕的孩子便忍不住還笑了笑。
這他嗎就是人間嘛?愛了愛了。
三方人馬在蕭瑟爬到第一層的時候便已經(jīng)走了,所以蕭瑟現(xiàn)在躺著也沒什么壓力。他打算多躺會,最起碼要躺到天宇回來,不然他難道還真的就這么滑著回到自己那個出租屋么?
太陽漸漸不那么閃耀了,圍觀的人群換了幾波,中間自然不乏有好心人詢問,但他都拒絕了。
不過這還是讓他看到了人間的希望:只要人夠多,還是能找到好人的。
“我?guī)慊厝グ??!?
輕柔的女聲又一次在蕭瑟的耳邊響起。
蕭瑟回復(fù)的有氣無力,但十分堅定:“滾吧?!?
午璇在第二波圍觀的人到達(dá)的時候已經(jīng)過來,在第三波圍觀的人過來的時候終是鼓足了勇氣來到了蕭瑟的面前,在第四波的時候才開了口。
“對不起,我真的是迫于無奈。”
蕭瑟擺了擺手,懶的回復(fù)。
他不想聽故事,對午璇的遭遇也沒興趣。
他對午璇說不上恨和厭惡,他只是覺得失望。
因為這個女孩子本來是一個他認(rèn)為可能成為自己朋友的人。
想到這里,蕭瑟有的想到,莫非那第五點信力值并不是來自于午璇?若是沒了那一點好感的加持,自己還會覺得失望么?
應(yīng)該不會。
“我......”
“麻煩能閉嘴么?看戲的叫好可以,你見哪個觀眾聽相聲去臺上搶段子的???”
午璇終是走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田宇終于出現(xiàn)。
“你怎么成這樣了!”
田宇發(fā)現(xiàn)人群里圍觀的家伙就是自己的兄弟,便一個沖鋒刺穿了人群。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蕭瑟終究是放松了下來:“你還準(zhǔn)備讓我在大街上給你講故事么?先想辦法帶我回家吧?!?
“回什么家,你這病還沒好,回......”
說了一半,田宇便了悟了:“是任旭!醫(yī)院把你趕出來了!我這就去找他們!老子正愁有氣兒沒地方撒呢!”
蕭瑟趕緊拉住了田宇:“別磨蹭了好么,先想想怎么帶我回去,你去了能撒什么氣兒?醫(yī)院的保安你打得過幾個?就算進(jìn)去了一鬧,明天頭條新聞就是一男子田某襲擊醫(yī)務(wù)人員,到時候全網(wǎng)求重判,那你還怎么見你的她。”
“現(xiàn)在也見不了了!”
蕭瑟聽的出是出了事兒,卻沒有細(xì)問:“好了好了,說過了,先帶我回去啊哥哥,背上的傷雖然不致命,但不處置感染了就說不準(zhǔn)了,麻煩哥哥行行好,咱們回去再聊?”
田宇這才發(fā)現(xiàn)了蕭瑟身后的血跡,很是緊張:“你確定沒事么?”
蕭瑟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要是再磨蹭下去我就真不確定了。”
蕭瑟如今這樣的情況確實不好處置,一般的車輛把他弄上去很麻煩。田宇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找來了一個木板,然后找了個好心人幫忙,把蕭瑟抬上了一輛小貨車。
等忙完一切,蕭瑟躺在自己小破床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要入夜了。
可看著愁容慘淡的田宇,蕭瑟知道今夜怕是無眠了。
“說說你的情況吧。”
田宇嘆了口氣:“沒什么好說的。”
“不說那我睡了啊。”
田宇聞言恨不得給蕭瑟一拳:“你真缺德?!?
“那還不快講?!?
天宇神色一黯:“確實沒什么好說的,今天好不容易見了她,她說后天她就要和他未婚夫領(lǐng)證了?!?
“嗯,那確實沒什么好說的了,洗洗睡吧?!?
田宇終是忍不住一拳捶到了蕭瑟的手背上:“你神經(jīng)病?。∧悴皇钦f有辦法么!”
蕭瑟揉了揉手,搖了搖頭:“那是你說她還喜歡你我才有辦法的,這她都愿意去領(lǐng)證了我還有什么辦法?”
田宇不耐煩的吼了起來:“她是被逼的啊,他媽那個瘋婆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別人以死相逼是說說,她媽那是真的敢動手抹脖子,她能怎么辦?。 ?
“你確定她還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當(dāng)然確定,她眼里的痛苦是騙不了我的?!?
聽了田宇的話,蕭瑟卻還是沒有出主意,反倒是什么認(rèn)真的問道:“你確定非要和她在一起么?你也看到了,她媽那副樣子,你們?nèi)羰窃谝黄?,她媽肯定會是你們生活里脫離不開的麻煩的。”
田宇沉默了一陣,心思有些慌了:“昨天你還勸我不夠勇敢不夠堅定了,怎么今天我堅定了你反倒又這么推三阻四了?”
蕭瑟搖了搖頭:“我昨天是讓你對她表達(dá)你的堅定,今天是讓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自己是不是那么堅定。”
田宇再次沉默了下來,等他再次抬頭時,蕭瑟看到了他眼里炙熱的光:“我確定!就算有那么大的麻煩我也要確定!”
這自然是蕭瑟想要的答案,所以他也不藏著掖著了。
“她媽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無非是看不上你的財富和地位。讓你短時間內(nèi)暴富我是做不到,但是要讓你短時間里看起來像個暴發(fā)戶還是可以的。”
田宇若有所思:“你是說讓我假扮富翁?”
蕭瑟點了點頭:“她的未婚夫就算再優(yōu)秀,也不如徐春吧?明天你就打電話找徐春,求他把他的豪車,仆從,在明城的豪宅都借給你,他們不是要領(lǐng)證么?你到時候就開著豪車帶著保鏢堵住她家,告訴她媽說你先是彩票中獎,然后股票漲停,別管她媽信不信,豪車保鏢帶著他們?nèi)ツ愕暮勒纯矗俨恍乓驳脮炓粫?。?dāng)然,最好明天就給她打電話,告訴她你這三年沒那么聯(lián)系她,就是在做事兒賺錢,在她和未婚夫的婚約沒取消前,你別告訴她真相。”
“當(dāng)然,這后一項是選擇,你可以告訴她,也可以不告訴她?!?
田宇皺起眉頭,有些遲疑:“這不是連她也騙么?是不是有點缺德?”
蕭瑟撇了撇嘴:“不是有點缺德,是缺了大德了好吧?你既想要人,還想要節(jié)操,那你去夢里或者估計都可以。反正辦法給你了,缺德的也是你,不缺德也是你,你自己選吧。”
田宇在小屋子里轉(zhuǎn)了幾圈,終是狠狠的一拍桌子。
“去他娘的節(jié)操!去他娘的道德!值幾毛錢啊!”
蕭瑟笑了起來。
“值錢不值錢我不知道,但我那桌子被你拍壞了,少兩百我是不樂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