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留情面
- 這個王妃莫得感情
- 蘇挽心
- 3230字
- 2020-09-22 10:54:17
前院花廳的賓客已然散去,江子漁坐在正廳里抿著茶,等著伯爵夫人開口為何將她留下。
“王妃覺得今日席面如何?用的可還習(xí)慣?”伯爵夫人熱情的說著話,江子漁放下茶杯,淡淡的說道:“夫人有話不妨直說,本宮還有事。”
伯爵夫人面上一陣尷尬,微微斜眼瞪了一眼江晴。
江晴臉色滿是為難,但挨不住婆母一直用眼神警告她,只能開了口。
“是這樣的六妹妹,如今王爺整頓朝綱,婆母是希望你能在王爺面前遞個話,給大哥找份差事。”
江晴說完便沒臉面的將頭垂了下去不敢再去看江子漁的表情,伯爵夫人連連點(diǎn)頭,笑道:“這伯爵府和江家是姻親,伯爵府好了江家也能有臉面不是?王爺也會多敬著您幾分的。”
江子漁垂首輕笑了一聲,旁人只以為她這是同意了,大公子韋金點(diǎn)頭應(yīng)和道,眼里還流露出一絲貪念:“也無需讓王爺給我個大官職,左右累不著油水多便是了。”
“嗤。”流影在身后不屑的噴笑一聲,當(dāng)即惹得韋金不滿,橫眉瞪眼的問道:“如今的下人都這么沒規(guī)矩么?”
這話一出伯爵夫人和大房娘子瞬間變了臉色,夫人忙訓(xùn)斥道:“胡說八道什么?還不退下?”轉(zhuǎn)頭對著江子漁賠笑道:“犬子無知,還望王妃不要見怪。”
江子漁眼都未抬,只是揚(yáng)著眉臉上仍舊是淡淡的。倒是子破似乎知道王妃在想什么一般,直接躬身開口。
“啟稟王妃,這伯爵府有三位公子一位小姐,唯有您娘家姐姐嫁的是嫡子,余下的都是伯爵夫人所生的庶出。伯爵夫人原是妾室在正妻過世之后才抬的正室,您就是要幫襯也該幫襯娘家姐姐的夫君才是。”
江子漁恍然大悟一般抬首跟著點(diǎn)頭,看著伯爵夫人卻是和子破說的話:“你說得對。”
伯爵夫人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大房的夫妻卻是掩蓋不住的怒火:“你個下人胡說什么?我娘已經(jīng)被抬為正室,那我便是嫡出,什么庶出不庶出的,你們家王妃還是庶出的呢。”
江子漁微微冷笑,端著茶杯抿著茶蓋,子破垂眸回道:“楚國律例,凡妾室抬為正妻者,其膝下子女不入嫡出,出生時族譜上是什么身份,到死了也還是什么身份。”
“你!”
“行了,我今兒來不過是看在三姐的面子上,倒不是來聽你們說自家事的。本宮向來不插手前朝事,若有什么需求直接遞了帖子告知王爺便是了。”
江子漁不輕不重的放下茶杯,咚的一聲讓廳內(nèi)安靜了下來,伯爵夫人連忙起身還想挽留,流影和子破已然擋在了她的身后。
江晴咬著唇不止該如何是好,如今公公偏向其他兩房,三房的日子本就不好過,六妹妹和她的侍衛(wèi)今日一番冷嘲熱諷,少不得婆母要為難她了。
她一直以為六妹妹原是不在意過往的那些事了,可今日一瞧分明還是記恨著,否則怎會不幫襯她一把?便是不應(yīng)著大房的事,也該拿著勢幫她壓一壓婆母才是。
“王妃,您剛剛為何不出聲警告伯爵夫人,讓她少為難三夫人呢?那不是您姐姐嗎?”上了馬車之后杏雨便好奇的問了起來。
江子漁倚在馬車的角落里,瞇著眼睛有幾分慵懶:“幫她?你是不知道江家這位姐姐的嘴臉啊。”
杏雨鼓著嘴她的確不了解三夫人,可江子漁卻是清楚的很。
原身的記憶中,江晴雖未親手欺負(fù)過她,可一貫的拜高踩低還做的不留痕跡。當(dāng)初伯爵三公子上門議親,原是也沒定下就是江家的女子了,江晴故意安排了一些人去欺辱原身,而她則是在韋俊面前表演了一番身為姐姐的慈愛關(guān)懷。
若說江雪是狠毒的人,可她的狠毒向來都是明面上的,而江晴則是那個殺人不沾血的人。韋俊見她心地善良處事公正圓潤有分寸,當(dāng)即跟韋伯爵提了要求娶,這才有了后來伯爵夫人上門下聘的事。
原身的記憶中,她一直對這位大姐敬重,直到那日看到江晴給欺負(fù)她的下人打賞,原身才看清楚這位敬愛的姐姐到底是個什么人。
江子漁會去幫她?不趁亂踩上兩腳便是她心地仁善了。
整個江家就像是魔窟,唯有江一白是真心實(shí)意的對原身好,至于為什么江子漁也不知道,原身的記憶里并沒有。
“韋家大房也太厚顏無恥了,還說什么要累不著油水又多的差事,等我回去肯定要告訴王爺?shù)模匆院筮€有人有敢?guī)退巢钍隆!绷饔凹苤R車憤憤不平,就憑他也配瞧不上王妃?
子破在旁默默的沒有說話,江子漁掃了一眼,這個子破倒是很合她心意,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說的話也很有分寸,同時還直往別人痛楚戳去,這性格她倒是欣賞。
不多時馬車回了王府門前,江子漁帶著杏雨邁著歡快的步伐回院子,路上便看到了素離被放了出來。
江子漁也渾然不在意,素離禁不禁足她壓根就不關(guān)心,最多就是面前少了些幺蛾子。
素離狠狠的瞪了一眼江子漁,流影沖著她扯鬼臉。子破伸手拉了他一把,到底還是王爺?shù)逆遥孀舆€是要給的。
江子漁回卿玉閣的時候她才知道為什么素離那么生氣了,原是南懷風(fēng)正在卿玉閣里陪小皇帝看書呢。
“我說你那小妾怎么沖著我沒有好臉色,合著源頭在這了。”江子漁扭了扭脖子伸手扯把椅子一座,將雙腳搭在了桌面上,身子往后揚(yáng)著,原是四條腿的椅子現(xiàn)下只靠著后面的兩條椅腿支撐著。
南懷風(fēng)對她的儀態(tài)早就習(xí)以為常,倒是聽了她的話反問道:“你看到素離了?”
“嗯,花園站著呢,想來是等著你了。”江子漁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小皇帝抱著一摞的紙起身小跑到她面前:“皇嬸嬸看,這是今天太傅教的,全背下來了。”
江子漁接過手挨張翻了下,微微咂舌:“這么多?你們太傅夠沒人性的。晚上想吃什么?告訴杏雨讓她給你做去。”
小皇帝歡喜的點(diǎn)頭,他最喜歡吃杏雨做的飯菜了,比在皇宮里吃的冷飯涼菜好吃多了。
“原是不想這么早解她的禁足,可想著她生父忌日,也不好一直關(guān)著她。”南懷風(fēng)解釋了一聲,江子漁渾然不在意的嗯了一聲,轉(zhuǎn)頭和小皇帝一起和杏雨商量著晚上吃什么。
南懷風(fēng)摸了摸鼻子,雖說早就習(xí)慣了江子漁對他冷淡,可一直被這么無視心里總有些怪怪的。打從那日知道她冒險回來救他的時候,南懷風(fēng)這心里對她始終有種說不出來的感情。
“今兒去伯爵府可還高興?”南懷風(fēng)又找了話題,他原不是多話的人,可和一個比他話更少的人在一起,若想搭個話只能他多說多問了。
江子漁轉(zhuǎn)過頭臉上有些不知道如何說的樣子,倒是流影蹭的躥了過去,抱怨起伯爵府大房的人來。
“他們?yōu)殡y你了?”南懷風(fēng)挑眉看著江子漁,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又先笑了一聲:“應(yīng)是不大可能的,你的性子加上子破那張毒嘴,怕是不欺負(fù)旁人就不錯了。”
子破抱著劍微微仰天,他這哪里算是毒嘴?還不如羽陽一半呢。
“子破的性格倒是不錯,帶出去能替我省了不少口舌。”江子漁不大愛說話,子破原也不是話多的人,但總是一語致勝人也機(jī)靈。
“和你心意就好,瞧你院子里的下人太少,可要再送來一批?”卿玉閣院子不算小,但是下人也甚少能看見,南懷風(fēng)只怕不夠人伺候打掃。
“不必,人少了清凈。說道下人……最近江家來的那兩個可有不安分的?”江子漁側(cè)頭看向杏雨,杏雨想了想說道:“干活不仔細(xì)不說,總是跟其他下人不對付。”
“都是心氣兒高的,早處理了早好。”江子漁可不打算放這兩個活眼線在身邊,想處理她們倒是有很多辦法,只不過若是能人盡其用……
“杏雨,將她們調(diào)到我跟前伺候吧。”
杏雨福身應(yīng)道,南懷風(fēng)看她那樣子想來又是有了什么點(diǎn)子,便問道:“想做什么?”
“送你兩個美人要不要?這可是祖母的一番好意。”江子漁眼中帶著幾抹揶揄,南懷風(fēng)有些意外驚訝——江子漁這是在打趣他?
“算了吧,我可無福消受。”南懷風(fēng)一口回絕,江子漁微微點(diǎn)頭,道:“也是,王爺身邊可是有個知冷知熱的美人兒,這兩個粗使丫鬟倒配不上。”
南懷風(fēng)聞言失笑,開口道:“素離她不算,我打算過些日子找個由頭給她放出去,京城中甚少有人見過她,倒是改了姓名便好。”
“你舍得?”江子漁意味不明的看著他,若是能放出去怕是早放出去了,何必等到今日。
南懷風(fēng)嗯了一聲,眼中有些懊悔道:“若非當(dāng)初我由著她的性子,這件事也不會拖了這么久。這幾日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她想要的我給不了,不如送她離開早些斷了念想。”
南懷風(fēng)不是不知道素離一直找各種機(jī)會理由與他同房,都被他一一拒絕了。他不喜歡素離,只是按照她父親的遺愿盡量的照顧她。
可他的一時心軟,卻會毀了素離一輩子,若真繼續(xù)由素離在王府住下去,那才是真正的對不起她的父親。
“到底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江子漁揉了揉脖子把腳從桌子上拿了下來往屋內(nèi)走去,南懷風(fēng)回首看著她,想起了那日她對自己說的話。
身不由己的事已經(jīng)那么多了,他不想再為難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