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市是座美麗的山城,鐘靈毓秀,人才輩出。從玉城市走出去的優(yōu)秀兒女,開始反哺這座古老的城市。青蕓就是其中之一。
是命運,還是巧合?鄧啟先要陪茵茵看電影,剛好與青蕓擦肩而過。這兩位曾經(jīng)的戀人,殊途同歸,都做了房地產(chǎn)!現(xiàn)在又回到了原點,同在一座城。只是彼此的關(guān)系丕變,鄧啟先有了白頭偕老的人,青蕓也成了有夫之婦?;蛟S,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兩人不能相見,各自安好,才會歲月靜好。
兩人雖然不來往,但對彼此的現(xiàn)狀卻有所耳聞。青蕓主要是從文英那兒知道鄧啟先的消息,哥哥有時也會提起他,說他人怎么好,賣給他的房子打了幾折,說他成了玉城市的名人,都上電視了。每次聽哥哥夸他,青蕓都會苦笑,當(dāng)年干嘛去了?只是往事已逝,不提也罷。
文英得到鄧啟先的幫助,家電代理越做越大,已經(jīng)能獨當(dāng)一面。只是她文化水平不高,涉及到與外商接洽的,還是需要茵茵出馬。借著房地產(chǎn)爆火的東風(fēng),進口家電專賣店的生意也紅紅火火。終于還清小東北之前欠下的債。生活穩(wěn)定了,感情再也回不到從前。文英現(xiàn)在一門心思想賺錢,對小東北已經(jīng)死心,連恨他的心情都沒有。有時青蕓過來找文英,會談起鄧啟先,說起過去,都很詫異,誰能想到,當(dāng)年在銅鑼小學(xué)當(dāng)老師的他,今天竟然成了玉城市的名人。
那時,大家都很窮,村里的人,除了出去打工的年輕人,基本都窩在家里,耕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鄧啟先算是村里少有的有見識的文化人。村民們都很敬重他,大小喜慶,都喜歡叫他參加。若是安于現(xiàn)狀,可能僅僅是一位受人敬重的老師。
走出農(nóng)村太不容易了。這一點,文英深有體會。從16歲初中畢業(yè)出去打工,到現(xiàn)在可以在粵州立足,整整花了14年,而且還是得到鄧啟先幫助的情況下。在萬千的打工仔打工妹中,文英算是幸運的了。
說起過去,滿是唏噓,往事不堪回首。她們都很優(yōu)秀,只是在最渴望的愛情上面,各有各的心酸。文英對鄧啟先夫婦很是感激,一直都數(shù)目清楚,沒有非分之想。人不能忘本,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鄧啟先夫婦是她的大恩人,這輩子做牛做馬,都要報答他們。
青蕓有時會問起鄧啟先的老婆,文英總是贊不絕口。說她如何高貴,漂亮,英語說得多溜。聽到鄧啟先的另一半如此優(yōu)秀,嘴上說祝福他,心里不免失落。鄧啟先本來就優(yōu)秀,他的老婆優(yōu)秀也很正常。青蕓只能這安慰自己。一切都過去了,前塵似夢,讓它隨風(fēng)吧。
這次回玉城市,本來想見他一面,吃頓飯,或者到茶館消磨時間,聊聊這幾年的經(jīng)歷。想到文英贊他們倆感情深厚,家庭幸福,也就罷了。恰恰樊國興約鄧啟先吃飯,剛好碰上茵茵死纏爛磨,終不能應(yīng)邀,完美錯過。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說的就是他們倆吧。
青蕓當(dāng)然不會知道差點就見到了鄧啟先。明明知道他就在同一座城市,卻不敢相約,這種滋味真不好受。從青蔥歲月,到現(xiàn)在成家立業(yè),有很多話,想對他說。特別是應(yīng)酬結(jié)束后,一個人,走在江堤上,當(dāng)年的楊柳樹下,熟悉的石凳上,依稀是青澀的身影。想到鄧啟先為她買的第一罐奶粉,竟然是嬰兒奶粉,青蕓就想笑。
手機鈴聲時不時響起,都是業(yè)務(wù)來往。不知為什么,以前樂此不疲的事情,現(xiàn)在卻很厭煩,干脆關(guān)機了事。雖然地處南方,沒有下雪,深冬的北風(fēng)掠出江面,還是帶來陣陣的寒意。青蕓緊了緊衣領(lǐng),找了個背風(fēng)的石凳坐下。靜靜地看著前面的江水,燈火交映,泛著暗淡的光影,神秘莫測。人生的際遇,不也是這樣嗎?
往事如煙,癡心已成過去。舊日的江風(fēng),仿佛穿過時空的迷霧,吹拂起過往的塵煙。在這里,藏了青蕓和鄧啟先的美好回憶,豆蔻年華,歡欣美好。
“唉,都過去了,物是人非。”青蕓內(nèi)心嗟嘆。
一個人,坐在江邊,回憶過去,孤獨而凌亂。此時,她不是一個大公司的老總,她回到了本性,她只是一個小女人。也需要人關(guān)心,需要人陪伴。掏出手機機來,翻遍通訊錄,卻不知要打給誰。遠(yuǎn)嫁后,玉城市的朋友圈都斷了,一時竟找不出可聊之人。其實通訊錄也沒有他(她)們的電話!能聯(lián)系的,屈指可數(shù),還能聊的,更是找不到。
翻查一遍,發(fā)現(xiàn)經(jīng)常聯(lián)系的,竟然只有文英。青蕓莫名的心酸。這幾年,過得太辛苦。為了忘掉不幸婚姻帶給她的痛苦,只能沒日沒夜地工作?,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路走來,是那么的孤獨!情感的堤壩終于崩潰。帶著淚,撥通文英的電話。
“喂,今晚怎么這么有空?”文英第一句話就有些驚詫。
“怎么,不歡迎我打電話給你嗎?”
“不是,你不是大忙人嗎?我印象中,你很少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你怎么啦?”文英聽出了青蕓濃重的鼻音,關(guān)心地問。
“沒什么,想你了,打個電話給你不行嗎?”
剛才還想找個人傾訴,文英問到,卻又不說了。習(xí)慣了所有事一個人扛,真正要傾訴,卻不知如何說起。
“你現(xiàn)在在哪?”女性的第六感讓文英想知道青蕓的具體位置。
“在老家,信嗎?”
“切,你有幾年沒回過去了吧?;厝ヒ彩谴掖颐γΓ瑳]見你在老家過過夜!”
“賭……”青蕓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當(dāng)然要撩一下文英。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幽幽問道:“賭什么?”
這一問,可就難倒青蕓了。文英能給她的,她都不缺!
“賭你今年回娘家過年!”想了一陣,青蕓終于想出賭的目的。很久沒和文英一起,在老家玩,真希望能和她像以前那樣,睡在床上,徹夜長談。
“好,賭就賭。如果你輸了,你賠什么給我?!蔽挠⒌穆曇粢泊罅似饋怼?
“你想要什么?”只要是錢的問題,都不算大問題。青蕓也想知道她要什么。唯一的朋友,總要珍惜的。
“我嘛,也賭你回娘家過年……”
想不到文英也僅僅需要她的陪伴!青蕓還是不死心,提示道:“就這些?你不想要些其他東西,比如物質(zhì)上的?”青蕓已經(jīng)想好,只要文英提出,即使她輸了,也會送給她。
“嗯嗯,就這些?!蔽挠⑵届o道。那語氣,青蕓都能想像出她的表情。一定是扎了馬尾辮,點頭的頻率和應(yīng)答的頻率一樣,嘴角還帶著笑意。
青蕓忍不住笑,開心地說:“這次你輸了。我真的在玉城市。就坐在人民公園對出的江邊。來,給你聽一下這里的江風(fēng)?!鼻嗍|說完,手機對著江邊,讓文英聽。
“哇……靠……你真的回老家了?家大業(yè)大,深圳的生意不用管了?”文英激動得,在電話那頭呱呱叫。每個嫁出去的女孩,都會對家鄉(xiāng)有獨特的感情。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里就成為她們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原鄉(xiāng)。
“回老家也可以做生意啊?!鼻嗍|笑意盈盈,嘴角上揚。
文英很是驚異,問道:“你準(zhǔn)備回老家投資?那里山旮旯的,值得嗎?”
“近處沒風(fēng)景。其實我們玉城市也有很大潛力的。這幾年發(fā)展得也不錯。”青蕓解釋道。
“你說有就有吧,反正你是大學(xué)生,比我懂的多?!?
對于青蕓回老家投資,文英是樂觀其成的。發(fā)展家鄉(xiāng),是每一個游子的心愿。
聊完投資,青蕓又回到正題,問道:“怎么樣,愿賭服輸,今年回來過年吧?”
文英嘻嘻笑,說:“其實我也沒輸?。∧悴灰不啬锛疫^年了嗎?”
“哈哈……”青蕓忍不住笑,說:“你什么時候?qū)W得這么壞了?”
“跟你學(xué)的唄。”
文英猜得不錯。青蕓既然賭她回娘家過年,一定是,她也在娘家過年。畢竟是由小玩大的,彼此都沒有藏得住的秘密。
“好吧,今年不回去了,就待在家里等你回來?!鼻嗍|笑完后,一字一頓地說。
“哎呀,我現(xiàn)在就心癢癢,想飛回去了?!蔽挠⒙牭角嗍|真的在娘家過年,心生神往。
“離過年還有一個月左右,你不回深圳了嗎?”
“不了,哥哥新房裝修,幫他看一下。順便了解玉城市的樓盤戶型設(shè)計,這邊的市場……”
“呦,老家剛建好房,又在市里買房,你哥有你這個妹,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啊?!蔽挠⒑苁橇w慕。
青蕓輕輕一笑,說:“媽過世后,只剩他這個哥,不幫他幫誰?”
“家里有洋樓還不夠嗎?”
“鄉(xiāng)下的教育不比城里,我哥的孩子快上初中了,總歸在城里方便點。”
“哇,你這個姑姑真夠用心的,我連自己的孩子都顧不了!”文英驚嘆道。
青蕓嘻嘻笑,并沒有回應(yīng)她。沉默了一會,文英說:“你回玉城市投資,和鄧?yán)蠋煏粫蔀楦偁帉κ??深圳的花園那么漂亮,把鄧?yán)蠋煹目驮炊紦屃耍趺崔k?”
“呃……”文英的問題太犀利,青蕓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回答。沉思片刻,才說:“玉城市很大,各個層次的消費者都有,我只做高端的……再說,他那么聰明,我搶不過他的!”
文英嘖嘖感嘆道:“你們倆,真是前世的冤家,今生是為了彼此折磨來的吧!”
“你說的,太離譜了吧。有那么嚴(yán)重嗎?”青蕓聽得心慌意亂,嘴上卻不肯承認(rèn)。
“好吧,就當(dāng)我沒說過。你見過他了嗎?”
“沒有……”青蕓幽幽地說。今晚吃飯的時候,樊國興塞給她一張名片,介紹說這是他的兄弟??戳艘幌?,上面有他的電話。當(dāng)時差點沒繃住,匆匆放進包里。
“你難道不想見見他嗎?這么近?!?
“唉……”青蕓輕嘆一聲,說:“都過去了,我不想打破他平靜的生活?!?
“哦哦……你真?zhèn)ゴ?!不過,你們以后有的是機會?!?
青蕓有些煩文英,句句頂心頂肺??戳丝磿r間,說:“不早了,我要回酒店了?!?
“青蕓姐……”文英急忙說。
“嗯哼……?!”青蕓在等文英說下文。
“以后若你們真的成為競爭對手,要高抬貴手哦!”
青蕓哭笑不得,不好氣地說:“你呀,真把我氣死。手指拗出唔拗入。你怎么就沒想到,我可能一敗涂地呢?”
文英捉急道:“你不會的,財大氣粗,人又聰明能干。你們倆都是我的大恩人,好朋友,你們倆,誰輸我都不開心?!?
青蕓輕嘆道:“你有他QQ嗎?”
“啊,有有……待會我就發(fā)給你?!蔽挠⑥D(zhuǎn)憂為喜。
青蕓收到文英發(fā)來的QQ號碼,并沒有立即加,而是步行回到酒店。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她要好好想想,讓發(fā)熱的頭腦慢慢冷靜下來。水汽彌漫,氤氳朦朧,青蕓擦掉鏡子上的水珠,依然青春美麗,玲瓏有致!不禁悲從中來,花自盛花,有誰欣賞?
今晚文英的話,戳中了她深藏的脆弱。不愿面對的痛,以為早已消散。誰知觸景傷情,再加上文英的添油加醋,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讓我高抬貴手!還沒競爭,我就已經(jīng)輸了。”青蕓喃喃自語。她明白,生意場上容不下兒女私情。自己偏偏放不下!
“啟先,我們前世真的是冤家嗎?為何讓我承受如此大的痛苦?”青蕓滿臉悲戚,任憑淚水肆意地流。
不知過了多久,哭累了,洗完臉??粗弈[的眼睛,默默穿上衣服。從衛(wèi)生間出來后,又變成往日那個干練能干的青蕓。每個成功的人都不容易,都是與過去,與自我作斗爭,付出比常人多得多的汗水,甚至淚水,才會變得越來越強大。
躺在床上,百無聊賴。查看公司的郵箱,處理完當(dāng)天的郵件,時間已到凌晨。鄧啟先的QQ號就躺在文英發(fā)來的信息里。青蕓圓潤的手指按著上移鍵,一條一條地讀,在關(guān)燈睡覺前,終于手滑,添加了他的號碼。
玩了一整天,喜兒回到家,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茵茵意猶未盡,纏著鄧啟先聊她學(xué)校的事情。某位同事周末就全家出去野炊,班里有位男生英語特別好……諸如此類,絮絮叨叨的,就是不睡覺。鄧啟先只好耐下心來傾聽,那些曾經(jīng)有過,現(xiàn)在有些遙遠(yuǎn)的日常。偶爾問兩句,茵茵又興致勃勃地解釋一大堆。窗外北風(fēng)肆虐,屋里溫馨纏綿,絮絮叨叨慢慢成了竊竊私語,直至屋子暗下來,歸于寂靜……
第二天起床到公司上班,進門李娜就問,經(jīng)理碰上啥喜事,春風(fēng)滿面的?鄧啟先摸了摸臉頰,說:“有嗎?”
“嗯嗯,一大早進門就笑嘻嘻的,是不是又有什么大項目要開發(fā)了?”李娜端來茶水,笑嘻嘻地問。
“沒有哦,昨晚去看電影。馮小剛執(zhí)導(dǎo)的賀歲片《天下無賊》。”鄧啟先如實回答。
“哇,你去看了。我才說要找個時間去看。怎么樣,好看嗎?”李娜雙手一拍,激動地問。
“不錯,馮式幽默,他和葛優(yōu)是絕配。大腕云集,有點意思?!编噯⑾群戎?,點評昨晚的電影。
李娜點點頭,念叨著什么時候去看,輕輕合上門,到外面整理月底的報表。鄧啟先走到窗前,借著玻璃的反光,照了一下鏡子,尋找李娜所說的滿面春風(fēng)的痕跡。玻璃照的像并不清晰,依稀能看到精神抖擻,確實有點笑意。
“小妮子觀察真夠細(xì)致,難道真有什么喜事?”鄧啟先自言自語的,又回到辦公桌前。昨晚陪老婆,不出去飲酒應(yīng)酬,早睡早起,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心情自然不錯。神清氣爽的鄧啟先打開QQ內(nèi)部交流群,準(zhǔn)備了解昨天下班后,公司里有什么新消息。熟悉的咳嗽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個藍色飄逸頭發(fā)的女生頭像不停地閃爍。打開對話框,一個昵稱叫“青青河邊草”的女生向他發(fā)起了好友邀請。
“你好,能聊聊嗎?”
鄧啟先笑了笑,關(guān)掉對話框,嘀咕道:“又是一個無聊的小女生。”
繼續(xù)工作。瀏覽完公司內(nèi)部的信息,又要著手市一中那邊的土地拍賣的資金籌備,打電話問財務(wù)部,了解公司的資金流,活動資金有多少,融資總額有多少。初步估算大概能拍多大的地。聊完土拍,又有老板朋友過來,招待完朋友,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青蕓加了鄧啟先,等了一個上午都沒見他回應(yīng),正納悶昨晚是不是真加了他。又發(fā)了一次加好友。
很少有人連續(xù)加兩次好友。青蕓的操作引起了鄧啟先的注意,順手接受了她的添加?!昂V篤……”的敲門聲,青春河邊草上線了。
發(fā)現(xiàn)鄧啟先已經(jīng)添加自己,青蕓有些激動,握鼠標(biāo)的手微微顫抖。好幾年沒聯(lián)系了,忽然聯(lián)系上,知道對方就是曾經(jīng)的戀人,青蕓五味雜陳,既激動又不知所措。發(fā)了個微笑加握手的表情過去,便不知說什么好。畢竟很久沒聯(lián)系,大家都長大了,所謂“近鄉(xiāng)情怯”,人與人之間的感覺也這樣。
鄧啟先也不在意,回了個微笑的表情,便下線,回家吃飯。工作忙,對茵茵的感情已經(jīng)占滿了他的心,鄧啟先甚少聊QQ。
青蕓等了很久都不見他回信息,回到QQ好友界面,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下線。只好關(guān)了電腦,退房回家。
青蕓開的是奔馳,一入村口就引來了村民的關(guān)注。經(jīng)過德叔的商店,村民都出來打招呼,大家都說:“呦,十九公的女兒回來了,好幾年沒見你了?!?
青蕓放下車窗,微笑著和大家打招呼。又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問她,你老公不回來嗎?
青蕓臉色一紅,遲疑了一下,說:“他生意忙,脫不了身。”
“也是哦,你回來也火急火燎的,停留不了多久!”有村民接她的話說。
青蕓甜甜一笑說:“這次會在家待一段時間?!?
“家里建了洋樓,確實可以住長點時間了。以前的泥磚房,老鼠又多,我都不敢住。”村民都很善解人意。
“這次回來,要幫哥哥看一下他新房的裝修?!?
“哎呀,你哥有你這個妹,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啊。十九公在天有靈,都會很欣慰?!?
青蕓笑了笑,和眾人揮了揮手,說:“我回家先?!辈认掠烷T,汽車飛馳而去。
大家看著青蕓的車尾燈,在轉(zhuǎn)彎處閃爍了幾下,便沒了影。紛紛感嘆道:“十九公真會生女……”
“會生女,又要惦記著娘家才行!”
“你說奇怪不奇怪,我們銅鑼村出去的女兒,沒幾個不惦記娘家的。就說德叔的女兒文英吧,聽說也要給錢她弟弟火生建房子!”
“哇,這樣的女兒,生多幾個都不嫌多哦……”村民們不無羨慕地說。
農(nóng)村都是這樣,大家的目光都內(nèi)視,誰家的孩子好,有出息,很快便傳遍村里的溝溝壑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