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決戰:妖帝附云裳,北狄大敗
- 緣起三生夢
- 雪飄葉
- 8692字
- 2023-01-21 13:24:50
魏軒現身的瞬間,道衍門十人都是心中一喜,至少他們還能阻止魔君的計劃。
“我道是把你忘了。”魔君冷笑一聲,“但是你以為現在將十二重寶奪回去,還有用嗎?”只見其右手摒指成劍,在左手上輕輕滑過,一滴猩紅的鮮血從魔障中滴出,落入陣眼。
霎時,大陣紫光直沖云霄,將半壁長安的云都映成了淡紫色,染上了一層朦朧的夢幻。
魏軒手中的十二重寶逐漸暴躁起來,最后直接不受控制地飛到了陣心上空,旋轉漂浮著,十二種光華照射在永恒冰棺上,冰棺開始融化,但是在永恒冰棺融化到一半的時候,大陣突然變得不穩定起來。
面對這突發的情況,魔君眉頭緊皺:“這是怎么回事?”
魏軒看了魔君一眼,嘴角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不過抱歉,我留了后手。”他手一翻,手中出現了一個明晃晃的小鏡子,這正是化虹鏡的陽鏡!(化虹鏡是由陰鏡和陽鏡組合而來的)
由于能力的供應不足,大陣開始崩潰,但是在永恒冰棺即將蹦歲的我瞬間,發生了令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異變。
一道冰藍色的光華從冰棺中射出,通過十二重寶朝向某個方向射去,而這個方向,正是云裳公主所在方向,情急之下,魏軒一個箭步擋在了那束光華的正前方,同時換出靈弒一劍斬出,不過那道光華卻將魏軒視若無物,直接從他體內穿過,穿過了他身后的巖石,映在云裳公主的身上,云裳公主開始向空中飄去。
再反觀永恒冰棺,妖帝也破棺而出,兩個懸浮的人在冰藍色光華的指引下,開始逐漸靠近。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空中那兩人的身上,兩人漸漸的融為了一體,妖帝和云裳公主的身影若隱若現,彼此交映。
現在的情況顯而易見,她們在相互吞噬,誰贏了,誰就能存于世。
此時此刻,云裳公主的靈魂世界。
“你是誰?”云裳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高冷女人,出聲問道。
“我本名連我自己都忘了,但是別人稱呼我為妖帝。”妖帝朱唇輕啟,她的聲音很悅耳,并沒有她所表現出來的那么高冷。
“那這是哪?”云裳公主又問。
“這是你的靈魂世界”說到這里,妖帝停了一下,“按道理我應該將你殺了的。”說到這里,妖帝淡然一笑,笑出了無盡的凄涼。
雖說聽到妖帝要殺自己,但云裳公主并未面露懼色,反而心生疑惑一臉不解的看向妖帝。
“但是我想把這個機會留給你,做妖帝真的太累了。”妖帝又輕笑一聲,云裳公主突然感覺妖帝的身影變得好孤獨,她的每一句話都飽含悲涼之意,似乎是一個漂泊萬載的旅人。
“留下吧,我愿與你相互融合,而不是吞噬。”云裳公主突然往前一步,摟住了妖帝。
在她們交談的瞬息之間,妖帝已將一切都以記憶傳導的方式向云裳公主解釋的一清二楚。在云裳公主抱住妖帝的瞬間,妖帝的身軀輕顫了一下,她都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人敢這樣冒犯她了。
半晌,妖帝嘆了一口氣,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好。”說著,她自身化為了許多光點,融進了云裳公主的“身體”內,云裳公主頓時感受到了一股暖意遍布全身。
“謝謝你。”妖帝最后的聲音在她耳邊也響起。
外界。
兩人的相互交替逐漸以云裳公主的外形穩定下來,最后,十二重寶凝出了一股極其龐大的能量,向大地轟去,云裳公主被光柱罩在其中,她沒啥事,但道衍門十人卻直接被其所產生的能量余波震飛,好一點的魏軒和魔君也紛紛噴出了一口鮮血。
云裳公主在光柱中緩緩落下,當她落地時,十二重寶光華消逝,化作十二道流光四散到各地,其中殘刀落到了墨翳身邊,周天易卦落入了云裳公主手中,而《玄圣兵法》則是重新回到了魏軒頸上。
蘇醒的云裳公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牽著魏軒的手,騰空而起將他帶走。在云裳公主離開的那一瞬間,魔君的眼前突然閃過妖帝的身影,他神奇的發現,兩人竟如此的相似。
“我們也走吧。”魔君看了趙坤一眼,“墨翳,這里你處理一下。”魔君與趙坤也飄然離去,只留下剛剛痊愈的墨翳。
墨翳生性冷淡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只見其刀起刀落。至此,天下再無道衍門,道衍門十二宮全部卒于秋暝山。
片刻之后,一個客棧的頂樓上。
“你接下來作何?”趙坤硬生生把這個問題憋了一路,此時才問出口。
“我感覺她還沒有死,我打算去一趟夜辰殿。”魔君沉聲回答。
“夜辰殿?”趙坤的眼神極度復雜,“你瘋了?”
“可是你還有更好的方法么?”魔君斜視了趙坤一眼,談談開口。
“可是你也知道,夜辰殿就是黑商,每次都會獅子大開口,能咬一口是一口。”趙坤心中莫名出現了一種緊張感,他不想讓魔君去。
“但是,我意已決!”魔君的語氣突然變得異常堅毅。
趙坤抿了一下嘴:“我知道我攔不住你,但我還是要說,夜辰殿盡量不要去。”話音剛落,就見在魔君身前展開了一個漆黑的空間之門,隨后就見魔君的身體逐漸沒入門中,消失不見。
看著這樣的魔君,他想到了千年前的鬼王,當時的鬼王也是妖帝的追求者,只不過他是最瘋狂的那個,為了達到目的他經常會去夜辰殿,最后卻落得了一個分尸六地,魂飛魄散的下場。當然,這一切都是他與夜辰殿不停的“交換”造成的結果。
作為天下最為神秘的組織夜辰殿,他們知曉天下一切秘密,而想從他們那里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就要所有所付出即答應他們的條件,而這些條件基本都是隨機的。當然,如果在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后卻未能付出,那你將會交出你的性命,即使是天帝也不能幸免。
而至于夜辰殿的殿主,真實身份沒人知道,他對外宣稱自己叫做夜聽,不過夜聽卻是上古時期一只咒(源自《浮生物語》)的名字。大家對此也沒有深入調查,因為根本沒有任何線索。
秋暝山至北營路徑上。
云裳公主剛從天上落下,手依舊牽著魏軒,而魏軒則是一臉的驚魂未定,在天上被人掛著飛了幾十里路,簡直不要太刺激。
“云兒,先停一下,讓我緩緩。”魏軒的腳步有些踉蹌,看起來有些狼狽。
“你叫我云兒?”云裳公主轉身看著魏軒,眼中閃爍著妖異的紫光。魏軒看著云裳公主,意識到了什么,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剛剛蘇醒,還比較虛弱,半路上暈過去了,我就暫時接管了她的身體。”妖帝(后文云裳公主在什么狀態下便稱為誰)讀懂了魏軒想表達的意思,出聲解釋道。
“你們不是相互吞噬么,怎么你還活著?”魏軒頭腦一熱,似乎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她選擇了與我融合,我們會彼此交替出現。”妖帝的身體突然前傾,“但這幅身體里有我的全部特征哦。”也不知妖帝是不是故意的,口中呼出的熱氣撲打在魏軒的脖頸處,弄得他癢癢的,魏軒聽聞這才重新端詳著眼前的云裳公主,似乎是長大了那么一些。
不知他看了多久,耳邊響起了妖帝的聲音:“好看嗎?”魏軒突然回神,只見妖帝雙手抱胸,沖著他微微一笑。
魏軒頓時從這笑容中看到了殺機四伏,下意識的咽了一下口口水:“你……你想干嘛?”只見妖帝甩出一團妖火轟向魏軒,魏軒一個躲閃不及,直接命中。
“轟!”曠野上,煙塵四起,只有妖帝的自信轉身:“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在妖火乍起的那片塵土中,先是片刻的沉默,然后一陣急促且短促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燙燙燙燙燙。”
好一陣他才緩過來:“你這太過分了。”但云裳公主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眼中的妖異紫光已經消退,她又變成了云裳公主:“以后你要是惹我,我就讓姐姐出來打你。”云裳公主抬起小臉,臉上滿是得意。
“云兒,我是你的夫君,我們要一致對外你知道嗎?”魏軒嘴角抽搐了一下,決定先把云裳公主忽悠到自己這邊。
“怎么,我是外人?”云裳公主的眼神再次浮現出紫色光芒,妖帝又回來了。
“不不不,您和云裳公主可親了,我是外人。”魏軒就沒這么憋屈過,直呼寶寶心里苦,寶寶太難了。
“還算識相。”妖帝冷哼一聲,紫光退散,身體的控制權又交給了云裳公主,但此時魏軒卻是一臉頹廢,他的內心此刻非常崩潰。
“別不開心了,我保證不會讓姐姐欺負你的。”云裳公主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這里也要。”魏軒指了指自己的唇。
云裳公主如蜻蜓點水般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然后撇過頭去。“好了,我們走吧。”幾息之后又補充了一句:“別想著再要,想要也沒有了。”魏軒無奈一笑,隨后牽住了他的手,向北營奔去。
“子楓,聽軍中士卒說,你似乎干得不錯啊。”魏軒的聲音從帳外傳來,帳內韓子楓正于江寒月對弈。
“怎么樣了?”韓子楓絲毫沒有注意到魏軒的語氣與往常不太一樣。
“你覺得呢?”魏軒掀開賬簾的同時,韓子楓兩人的目光也迎了上去,當他看到云裳公主在側時,頓時面露喜色:“嫂子沒事了?”
“怎么著,你希望她有事?”魏軒給出了一個非常“友好”的笑容。
“別,哥,你們沒事就好,看到你們沒事,我可開心了。”韓子楓頓時認慫,兩女見他倆這樣,頓時發出了一聲輕笑。
“別笑,再笑你就輸咯。”韓子楓落下一顆白子后,這盤棋幾乎成了定局。
看到自己又輸了,江寒玥直接白了他一眼:“你太欺負人了,我不玩了。”
恰在這時,云裳公主接話了:“我們出去走走,不理他們。”說著,就將江寒玥拉出來營帳。
“咱倆來盤?”魏軒坐在了韓子楓對面,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這盤棋。
“跟你下就算了,老和局,沒意思。”韓子楓立刻果斷拒絕。
“我離開這幾日,軍中如何?”魏軒回到正題,出聲問道。
“除了阿達木來了一次,北狄并沒有什么動靜了。”韓子楓想了想回答到。
他聽聞此言,突然想到了他之前對那個北狄斥候說的話,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若是巴洛辛達帶兵攻打,估計現在的北營已經不存在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魏軒沉思片刻,“對了,幫我把鄭歧叫過來。”
“好的。”韓子楓輕輕點頭便退了出去,魏軒看著眼下的棋盤,有些頭疼,他現在就像這黑子,有些找不到下一步的方向,片刻之后,鄭岐進來了:“主帥,召我何事?”
“會七玄軍法嗎?”魏軒問道。
七玄軍法據傳聞乃白起將軍所創,被稱為世上最強格斗術,可惜現在記載的典籍不知所蹤,只有少部分人將此法代代相傳。
“屬下曾有幸學過兩招。”鄭岐想了想,如實答道。
“演示給我看看。”魏軒示意他演示,正如他所言,他真的只會兩招:殺和擋。
七玄軍法分為七招:殺、擋、取、格、破、鎖、遁,難度也由低到高,不過恰巧魏軒全會,因為在《玄圣兵法》中,這是有記載的。
“我再教你一招,以后就讓士兵練這三招。”魏軒吩咐道。
“屬下遵命。”鄭岐應聲。
隨后,魏軒就將破這一式演示了一遍,但鄭岐在重復動作的時候卻顯得十分笨拙,不過在魏的傾心教導之下,終于在十一遍的時候學會了。接著,他便退出了營帳,給眾士卒傳授武功去了。
江淮侯候府。
“你說你一個女子,打架這么兇干什么?”這已經是第不知道多少次,沐辭被月笙公主打得節節敗退了。
“女子怎么了,誰規定女子就要柔弱的。”月笙公主反問道。
“你!”沐辭想反駁但又無話可說,“要不是我不打女人,你以為我打不過你嗎?”說到這里,月笙公主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這樣吧,你若是打贏我有獎勵怎么樣?”
“切,我可是堂堂江淮侯之子,你以為你能打動我嗎?”沐辭的語氣中滿滿的不屑。
這次,月笙公主走到了沐辭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些什么,頓時他就來了精神:“好,咱一言為定。”話音剛落,他便拉開架勢,頗有一股不勝不休的氣勢。
而月笙公主則是長劍一揮,一股強勢的氣場頓時展開,要真說戰勝沐辭,其實她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無一例外的又是沐辭先出手,月笙公主側身躲過一擊,他又立刻變招橫斬,這次月笙公主提劍一檔:“這也不行啊。”接著飛身一個側踢,雖說她是一襲長裙在身,但這并沒有影響到她的發揮。
沐辭立刻收劍,一個后仰,同時將長劍橫在身前,月笙公主一腳下去,同時借力一個后空翻,華麗落地。
沐辭受了那一腳,失控的后退了兩步,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月笙剛落地,他又立刻攻去,來來回回幾個回合,兩人依舊勢均力敵。
這時月笙公主賣了一個破綻,取勝心切的沐辭見后,哪想那么多,直接一劍刺去,但月笙公主卻一個空中翻滾躲過這一劍,而他卻因為慣性不得不再往前走兩步,當他在轉身的時候,一柄長劍已經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你輸了。”
“我……我還沒有用全力呢。”沐辭此刻有些欲哭無淚,他以為他拿出一半所學就可以對付月笙公主的,但事實上,是他想多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月笙公主的臉上有一絲得意,“服輸吧。”
“好好你贏了!”沐辭似乎有些氣急敗壞,隨后又擺出了一幅任人宰割的樣子。
“過來。”月笙公主的聲音輕輕傳出。
“干嘛?”沐辭直接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有那么可怕嗎?”月升公主擰眉佯怒。
“好了好了,我過來就是。”沐辭直接秒慫,他緩走到了她的身前,做出了一幅舍身取義的姿態,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月笙公主先是用修長的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沐辭愣了一下,下一秒她便吻上了他的唇。頓時,沐辭腦中一陣轟鳴,心中一陣翻江倒海,在大腦經過短暫的空白后,他的腦中只有一句話:什么東西?發生了什么?片刻之后,月笙公主才緩緩退了回去:“怎么樣?”
沐辭在懵了半響之后口中蹦出了一句:“薄荷味的。”
這時,月笙公主似乎沒忍住,輕笑了一聲:“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可愛?”
“我……”沐辭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但兩頰卻開始微微泛紅。他心想,涼涼的,有點甜,我說薄荷也沒錯啊。
隨后,月笙公主一句話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你說我真的不及那些風塵女子嗎?”
“你干嘛突然問這個。”沐辭反應過來問道,此刻他臉上的紅暈也消退了不少。
“聽說你這四年去了很多風月場所,你寧愿去那都不愿意找我?”月笙公主橫眉問道。
“你指的是鳳棲閣吧?”沐辭聽她這么說心中釋然了,“而且是凌風那小子告訴你的?”
“嗯。”月笙公主螓首微點。
“關于鳳棲閣,他不過也是道聽途說,實不相瞞,我是鳳棲閣的主人。”沐辭解釋道,“鳳棲閣實質上是一個情報組織,那里的姑娘全是藝妓。”
“對你也是嗎?”不知為何,月笙公主感覺有些酸酸的。
“嘿嘿。”這次沐辭沒有回答,只是摸著鼻子,有些心虛地笑了兩聲。
“說!”月笙公主的氣勢突然強勢起來,嚇沐辭一跳。
“沒有沒有,雖然有不少姑娘對我傾心,但我絕對是清白的。”他立刻解釋,似乎晚一秒月笙公主就能把他給吃了。
“那好,我暫且相信你。”月笙公主的眼神有冰冷起來,“你要記住,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好好好,都聽你的。”面對如此強勢的月笙公主,沐辭直接放棄反抗,沒辦法,兇不過她。
月笙公主似乎聽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目光逐漸柔和,隨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內,而沐辭也向府外奔去,去找凌風了。
又過了幾日,黑魔殿。
那個熟悉的空間之門再次出現,趙坤的目光從手中的書移到了那扇門上,片刻之后,有一個身著黑袍的人從門中跌出,同時,空間之門消失。
趙坤見狀,立刻沖了上去,手中法訣閃動,一個暴射出翠綠光芒的“命”字在他的指前逐漸凝成:“一字鎮命,閻鬼勿近。”他將此字打入魔君體內,隨后才將他扶起。
趙坤立刻把住了他的脈,過了好一會:“好在命保住了。”之前,在魔君跌空間之門的一瞬間,趙坤從他身上沒有感覺到生命氣息,若不是乾坤鎮命訣用的及時,估計此刻他已身消道隕了。
趙坤將魔君抱到了床上,手一揮便除去了他身上的外衣,然后一道青色的漣漪從他手心開始向四面漾去,魔君身上的魔障直接被震散,早在復活妖帝的當天,魔君就已經把他的力量全部還給了他,所以驅除一個魔障自然不在話下。
此時一眼望向魔君的軀體,除了傷疤便是新添的傷痕,割傷,擦傷,淤青種種,看得趙坤心中一陣心疼。
“你說你,差點把自己交待了,她真的值得你這樣做嗎?”趙坤的語氣盡是無奈,只見他手一揮,手中便憑空出現了一根銀針,中間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扎在魔君身上,未有片刻,他的身上便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銀針,這等手法全天下能做到的,做計也沒幾個。
一切妥當之后,趙坤手一翻,又出現了一個藥瓶,他以仙力將瓶中的藥粉引出,浮在空中,頓時就有一股苦澀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接著,他再次手中掐訣,一道青光飛射而出,命中了空中的那團粉末,那團粉末頓時變成了“熒光雨”。有很多翠綠色的光點緩緩飄下,沒入了魔君的軀體中,他的傷口也在也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接著,他又在房間里撒了百花香,之后才退出了房門。當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盆熱水,還有毛巾,而魔君也轉醒了,不過因為他受傷過重,現在連動一下都很困難。
“你看你,現在哪都去不了了吧。”趙坤見魔君醒了,像怨婦一樣抱怨道。而他迎來的,卻是他面無表情的一個眼神。
趙坤將水盆放在床邊,然后將魔君扶起來,因為之前的藥粉有祛穢的作用,此時他的體表有一層透明的,黏黏的不明物體。但趙坤并沒有因此一臉嫌棄,他用毛巾在他身上擦拭著,很輕,就像稍用力就會把他弄疼一樣。
在擦拭了兩遍之后,那盆水變的異常渾濁,而魔君的身份也恢復到了以前的白凈,水嫩嫩的仿佛一碰就破。
“謝謝。”魔君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原來魔君也會道謝么。”聽到這兩個字,趙坤的神情恍惚了一下。隨后又將思緒拉回,出去換了盆水又重新擦拭了一遍。
“我知道你不喜藥的苦味,我便撒了百花香。”趙坤將一個小瓷瓶放在了床頭,“百花香可以安神潤身,再加上這瓶藥,不出三天就應該能痊愈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這個房間。
躺在床上的魔君想著剛才的事和以前的種種,心中也是百味陳雜,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趙坤的藥還是很有用的,才過兩天魔君便痊愈了,也是痊愈的當天,他孤身前往了北狄大軍的帥帳。魔君以空間之力,直接出現在了巴洛辛達的身邊,他的出現也著實將巴洛辛達嚇了一跳。
“你是誰,怎么進來的?”巴洛辛達立刻警戒,將一把刀橫在身前。
“連我怎么來的都發覺不了,你以為你憑一把刀就可以將我防下?”黑袍下發出了不屑的冷哼。
“你想干什么?”巴洛辛達見其沒有惡意,便放下了刀。
“我是來幫你的。”魔君沉聲。
“幫我?幫我什么?”巴洛辛達淡淡問道。“幫你在下一場戰役取勝。”魔君道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但條件就是,你要出動至少八十萬的兵力。”
“八十萬?”這次是巴洛辛達冷哼一聲,“我若是出動八十萬兵力,憑什么攻不破北營?”北狄邊境共有駐軍一百萬,若除去各個戰役死去的人數,現在至少還剩九十萬。
“再者,我又憑什么相信你?”巴洛辛達的目光出現了疑惑。
“哼,除了相信我,你沒得選。”魔君的語氣突然狠厲起來,冰寒刺骨。與此同時,巴洛辛達本人愣在原地,雙瞳蒙上了一層陰影,片刻之后才再次恢復清明。
“好,我答應你。”當天,巴洛辛達連發八封書信,向另外八座城發出集結令,眾將收到書信后全部快馬加鞭的趕來。
拓跋澤帳內。
“拓跋澤,你說,少將軍為什么突然開始集結軍隊,他以前都會和我們商議的。”頭腦簡單的阿達木一句話道出問題所在。
“可能主帥有他自己的想法吧。”拓跋澤沉思片刻后給出了自己的看法,“不過看這樣子,下一戰應該是破釜沉舟了,我們趕緊將一切都準備妥當吧。”
“嗯。”阿達木沉聲回應,隨后便退出了營帳,他隱約感覺的這次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北營。
眾將士列陣于賬前,魏軒也換上了一身戎裝,登上高臺:“據探子來報,北狄一眾集結了八十萬大軍來攻我大唐,若不出所料,下一戰將會是最后一戰,盡管我們只有三十萬人,但是,大唐的北疆我們必須守住!”
“以血筑城,共戍北疆!”魏軒話音剛落,他身前的十位位將領同聲說道。
“以血筑城,共戍北疆!”三十萬北營士異口同聲,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堅毅。
“好,既然如此,全軍備戰!”魏軒掃視著所有的北狄軍士,目光中滿是贊許。
當夜,北營和北狄,沒有一個人休息。
丑時,北狄出軍,八十萬士卒浩浩蕩蕩直取北營。
丑時二刻,探子來報,北狄出兵,三十萬將士前往迎戰。
寅時,天邊剛剛出現了一抹灰白,還是那個曠野,兩軍對峙,肅殺之氣彌漫著整個戰場。
秋風蕭瑟,渡鴉悲鳴,沒人知道,這一戰之后自己是否還能活著,每個人肅穆而立,已經拿出了全力,準備拼殺。
兩方將領沒有過多的支流,只見巴洛辛達長槍一甩:“殺——”八十萬大軍潮涌而來。
魏軒也是一揮皇劍:“迎擊!”他身后的三十萬北營士卒也頓時沖殺而上,一半墨黑(北營),一半銀灰(北狄),兩軍交織在一起,沒有神明的嘆息,只有生命的流逝。
“這一戰,我必須贏!”巴洛辛達長槍上挑,但是被魏軒一個下滑躲了過去了。
“我也不能輸!”魏軒冷聲回擊,他們都知道,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場賭約了。
魏軒橫斬一劍,巴洛辛達舉槍一擋,在御力之后一槍刺出,魏軒一個側身,他這一槍沒打中,但卻清理掉了他附近的一個士卒。兩人不停的來回過招,劍鋒槍芒所過之處,皆有人喪生。
因為人數壓制,北營的每一個將士都要竭力而戰,有人身上及時扎有四五根矛也不愿倒下,可謂慘烈。
韓子楓這邊,他已經戰到力竭了,鮮血染紅了一身布衣,有敵人的,有自己的。
“葉子,小心!”江寒玥的聲音在韓子楓身后響起。當他轉頭望去,只見江寒玥站在他身后,她的身體已經被貫穿,手中還有半截斷裂的長矛,而敵人,也被她斬于此地。
江寒玥的身形搖搖欲墜,在將倒之際,魏軒猛的沖了過去,一把將其抱住。
看著眼前這似曾相識的一幕,,看著懷中氣息將盡的江寒玥,他小心翼翼的喚了一句:“寒玥?”但江寒玥最后留給他的,只是一個幸福的笑容。
他的腦中回蕩著上一次的此刻,她說過的話:“與你相遇,三生有幸。”
“寒玥——”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以他為中心散開,一個北狄士卒剛把自己的對手解決掉,便向韓子楓砍來,韓子楓直接反身一劍,那人立刻身著異處。
接著,又有更多的人向他涌來,韓子楓卻跟瘋了一樣,直接硬抗,在殺了十幾個人后,終于力竭倒下了。
韓子楓仰面看著天,輕笑一聲,不知道在笑什么:“寒玥,我來陪你了,如此,這一路,你應當不會孤單了。”這是他給這個世界的最后一句話。
而此時的魔君,正站在戰場外的一個隱蔽的角落,他手中的黑色小葫蘆在吸收著這一方天地的亡魂,這也是魔君的最終目的。
辰時。
戰火停息了,雙方勝負,不得而知,只是滿地的尸體,讓這宛如神魔戰場,而魏軒,是這場戰爭中寥寥無幾的辛存者之一。
巴洛辛達死了,不過他并非被魏軒所殺,而是死于自刎。在與魏軒的戰斗中,他逐漸擺脫了魔君的控制,找回了自我。
但是他已無顏面對北狄子民,便拔刀自刎了。
此刻的戰場上,僅剩下黑甲之人,而魏軒則是躺在這鮮血浸染的大地上喘著粗氣,這一仗是他有史以來打的最累的一次,整個人都癱了。
遠處的魔君蓋上了那黑色的葫蘆,朝著北營方向一路飛去。
(北狄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