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靈溪谷內。
一座樸實無奇的洞府,周圍氣機翻涌,潮水般的靈氣如洪流般涌來,而這足以撐爆一位靈脈筑基的靈氣涌入洞府中,卻猶如石沉大海,一點動靜也無仿佛被這洞府主人吸收一般,一時間,此處的靈氣之濃郁令筑基都不禁贊嘆。
而此處被許多人團團圍住,眼神都有些驚疑不定。到處都是小聲的嘀咕聲。
"這人是誰啊,靈溪谷的筑基倒是真難見。"
"估計是投靠了一些內門天驕,靈溪谷資源貧瘠之地,怎能出什么天才?"
"但不久前不是有一個白逸斬殺了筑基之外,雖然聽說是偷襲,但換作普通的練氣也很難做到。"
"丹品筑基,不足掛齒。"
"人家還是練氣六層,你個七層的怎么不去試試。"
"……"
……
他們自然是被這洞府造成的靈氣動蕩而吸引而來,其中弟子服飾顏色不一,顯然是內外門弟子均被吸引而來,不過排列倒是井然有序,等級森嚴。
站在外圍的自然大部分都是一些靈溪谷弟子和楓葉谷弟子,畢竟他們修為最低,在青天門中地位也可有可無,能通過外門大比和筑基而進入內門的除了一些楓葉谷弟子以外,靈溪谷弟子出一個的年份基本上要以數十年來算。
但站在此處的楓葉谷弟顯自然不是最有潛力的一批,甚至可以說是墊底,但比之靈溪谷的圍觀弟子自然是強了不少,本有些佝僂的腰桿在靈溪谷弟子面前不由地挺立了幾分,臉上的神情也略有幾分傲慢,看向靈溪谷弟子的眼光中也不由得有幾分不屑,和快意,目光一如從前他們所受,不過如今換了個對象罷了。
站在中間的便是一些有資質,想要如內門,但是缺乏資源的楓葉谷弟子,一個個雙目緊逼,打定入座,貪婪的吸收著這被洞府之人吸引而來的靈氣,這股靈氣純凈異常,而且也雄渾無比,縱然他們吸收的連一小部分都算不上,頂多算是一點皮毛,但也受益匪淺,幾十個人中,倒有兩三個破境的。
至于最內部的,當然就是一些內門弟子和云霄谷弟子,內門弟子還好,雖然破境的氣息宏偉異常,但與他們無關,雖然他們其中的一些筑基弟子破境時遠遠沒有如此威勢,但頂多是有些驚訝,也沒往深處想,在他們看來,洞府中人頂多便是底蘊深厚,外加得到了什么奇異的破境法器,也就認為至多不過是個丹品筑基罷了。
若是要鑄成靈脈筑基,必須得煉化靈脈上的靈氣,五行靈脈在任何宗門都是至寶,李煜一個靈溪谷弟子怎么可能擁有,更別說天道筑基,知道天道資源的人都是稀少,怎可能被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而染指,心中有了如此推論,雖然對被吸引而來的靈氣有些好奇,但絕對不會想到是否是破境之人引發的異像,都是一臉云淡風輕的模樣。
但相較之下,云霄谷弟子的臉上就難看了許多,當初白逸暴打他們的那一幕幕還猶在眼中,雖然如今白逸被關押進了玄冰洞天內,必死無疑,但心中畏懼仍不加減少,而李煜與白逸的關系他們在被白逸收拾了一頓后也略做打聽,自然明白,白逸當初便有一部分原因便是為了替李煜出氣。
而如今李煜破境,盡管他們與那些內門弟子認定的一樣,丹品筑基,但外門弟子上千,內門弟子百余人,其中筑基人數不足四成,雖然丹品筑基不足為懼,但畢竟要建立在忌憚他們身后背景的前提下,這也便是當初許師兄在內門不受待見,被白逸一語戳破的原因,但以白逸的性格,與其稱兄道弟之人在他們心中自然不是良善之輩,好一點的筑基過了最好的修行年齡之后基本都是在宗門擔任內門長老,宗門執事的職位,筑基還不是他們這些練氣能夠對抗的,若是真被李煜破境成功,后果對他們自然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心中不斷咒怨著李煜破境失敗。
一些內門弟子感到有些掃興,靈溪谷內,能出什么樣的筑基,雖然筑基在青天門內也是中堅力量,但既然自己也是筑基,一次破境筑基也不值得這么興師動眾,就欲動身離去。
這時,天空突然出現幾道磅礴入淵海的氣息,天空似乎都被遮掩而去,群云紛紛避讓,那幾道身影乘云而來,一些筑基弟子只覺得龐大的威壓降臨而來,周身一陣氣機紊亂,雖然不是針對他們,但屬于金丹的氣勢卻是顯露無疑,其中還有一道更霸道的氣息,比之前面幾道氣息略高一籌。
"拜見掌門,各位掌座。"
聚集在此處的弟子們紛紛行禮,能修為達到金丹之人,除了掌門,就只有各峰掌座了,而比金丹更加深厚的氣息,赫然是元嬰威壓,出來陸掌座還有誰?至于傳說中常年閉關的太上長老,如今是否還在人世都是個疑問,自然不被他們考慮進去。
"都起來吧。"
掌門溫和的聲音出現在眾人而邊,只見其一拂袖,眾人身體不由的被一股無形之力扶起,心中不禁震撼,以往掌門在宗門鮮少出動,不知其實力竟然到達如此地步,但又聽說掌門的丹品不甚佳,不禁又對金丹這個境界多了幾分向往。
"不知掌門和格外掌座前來,有何要事?"
一位頭戴高冠,身著長袍,看上去二十五六歲,身上散發的波動赫然到達了筑基中期巔峰的男子,上前一步,恭敬問道。
"哦,是于師侄啊,幾月未見,修為又是精進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賀。"掌門看向高冠男子,笑道。
"多謝掌門夸獎。"高冠男子榮辱不驚,平靜謝道。
周圍的弟子也沒有太過驚訝,在他們印象之中,掌門向來如此,夸人也不是一兩次了,性情總是這便溫和如水,只是目光望向了掌門,眼中有詢問之意。
掌門見此,笑道:"我等諸人本在主殿議事,感應道此地有人破境,便前來看看。"
"不知此地是何人,竟能將掌門和諸位掌座請來?"
在場眾人皆是大驚,一個小小的靈溪谷弟子破境,竟有如此之大的顏面,讓這些宗門高層前來觀看,當年的宗門第一真傳也無此榮幸,只怕是只有筑基晉升為金丹,此等大事,才會引發這些宗門高層的注意吧。
"我等也不知。"掌門緩緩搖頭,所說卻讓眾人大吃一驚。
"那……"于師兄欲言又止,心中向一探究竟,但又怕是宗門機密,自己率先,觸怒了掌門和掌座們,這便得不償失了。
不止是這位于師兄,在場諸人大多數都是這個心思,都想著讓別人開口,好一探究竟,如此一來,全場倒是難得地寂靜了幾分。
掌門似乎看出了在場諸人所想,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有人要鑄成天道筑基罷了。
"什么!"
在場諸人聽見此話,如遭雷擊,心神大駭,瞬間便呆在了原地,久久不能自拔,心中一片混亂。
天道筑基,世間最頂尖的筑基,在東仙域大宗都視如珍寶,恨不得把他們捧在手心上,但如今,這般天驕竟然出現在了青天門。
而且,還是個沒落的靈溪谷弟子!
更甚是,掌門說這不是什么大事?
在神州大宗中出了一個都是舉宗歡呼的大慶事,但在宗門眼中卻不是什么大事?
但對于掌門來說,與那位神秘的師祖收徒之事,天道筑基的確不算什么大事。
眾弟子身體都僵立著,內門弟子眼中震撼,心想,宗門要變天了。
而云霄谷弟子則是臉色一片蒼白,眼中盡是絕望,天道筑基,便是這個宗門都要傾盡心血的驕子!就算自己是一峰掌座之子,為了宗門的未來,想必也會被舍棄。
在場之人盡皆沉默,唯有靈氣翻滾之聲愈發劇烈,像是浪濤般向洞府翻涌而去,發出轟鳴的巨響之聲。
洞府內時而發出沉悶的響聲,又時而有著鏡片破碎之聲響起,還時不時的出現一聲聲的悶哼,顯然是突破為天道筑基極為兇險艱難,一個不慎,便有隕身之危。
便如此過了半個時辰,此時圍繞在洞府旁的靈氣已不能用精純來形容,但附近的靈氣仍在瘋狂的涌來,幾乎已經化為實質的靈液般,一條條白線浮現在洞府之上,化為白色的漩渦,源源不斷的朝其中流入,外門的靈氣幾乎以肉眼可見的上的減少,而靈溪谷的靈氣卻是前所未有的濃郁。
白色漩渦不停的吸收著靈氣,猶如一個無底洞般,天際云流飄動,漩渦中引發的吸力竟將天邊的白云吸來,綻放出奇異的光彩,卻又散發出令人心驚膽寒的威勢,石門上裂縫遍布,便像是有人刻畫上前的一般,但似乎一碰便會輕易碎裂。
在場盡皆沉默,緊閉呼吸,眼睛看向洞府處,已盡皆是狂熱,被漩渦吸入的靈氣怕是足以填滿十幾個筑基修士的氣海,但依舊是沒有停下的預兆,天道筑基之威,讓他們心神顫栗,仿佛自己便要見證這奇跡的誕生,便是幾個云霄谷弟子也沉入其中,眼睛也是緊盯著洞府,一臉震撼。
咔嚓!
便在眾人心懸一線之際,一聲清脆之聲響起,清鳴悅耳,卻令人如釋重負。
破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