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你要辭職。”

“對，今天是我在這里的最后一天。”

“真的不干了？”

“能力不夠，我有自知之明。”

“哦哦哦，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哦！”我知道我不甘心！

我跟著張勤走到了一樓，“s戲劇團”幾個燙金的大字，在初升的太陽照射下，發著刺眼的光。

“你有沒有興趣去小鎮上當暑假老師。”

“咦，你女朋友可以。”

“但還是需要一個人。”

“笑笑在。”

“笑笑，你，兩個人我都需要。”

“說清楚一點，我不是很明白你的話。”其實我明白，但反正和張勤說開了，我也要走了，我什么也不怕。

“小鎮暑假招生，需要老師，你不是要當老師嗎，你又是理工科，所以笑笑教英語，你教數學。”

“我還真教不了數學，我數學差的很。”我懂得拒絕了，我很開心。

“不難，你到時候看幾本書就會了，對著書教，很簡單的。”

“我考慮考慮吧！”我不知道怎么就順口說出來了，也許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今天下午走之前給我答復。”

“嗯。”我邁著腳步，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去，當我心煩意亂，當我無所適從的時候，我就會數腳步，到達二樓的時候，我已經跨了十九個階梯。

“秦子，張勤找你了嗎?”笑笑笑著走向我，到我身邊的時候把我拉進了旁邊學生自習的屋子里，此時學生還沒來。

“張勤和你說了嗎，你去小鎮嗎?”笑笑將我按坐在藍色的自習課桌上，我順勢趴在桌子上，整個人看起來很猶豫。

“你也這么說。”我喃喃的開口。

“李剛今天早上讓我跟著他干，說你也去，然后，匆匆的離開了。”

“你不是一直跟著他干嗎?”

“他以前不是跟著校長干嘛，現在他說暑假要自己干。”

我沉默了很久，好亂的思緒。“我在想這其中的曲折，一直以來，張勤都是想自己干，或許就是個局。”笑笑看著我突然冒出這句話，一臉的迷茫的等著我解答。

“好吧，我是這么想的，一開始，張勤說服校長去小鎮招生，然后張勤和郝老師找到了我們。我們就開始給張勤招生，我們是不是一直以李剛為首?

“是啊，都聽張勤的。”

“而其實，所有的錢，是校長來投。我們以張勤為首的時候，其實不是給張勤干，是給校長干，而換句話說，校長再給張勤干!”

笑笑看著我，搖搖頭，沒太懂。

“你怎么這么笨！你想，李剛用什么理由說服的校長呢，我想，是用農村包圍城市的方法。記得上次吃飯，張勤和校長說，他將這個小鎮作為實驗點，如果招生效果好，那么他會協助校長去其他的周圍的鎮招生，對不對?”

“是的，你繼續說，我好像捉摸了到什么。”笑笑催促我。

“校長投入了很多錢，但是我們沒有招到理想的人數，體驗課的優惠是非常大的，一個月的課，還有價值168的書包，這個書包沒有168，起碼也值得88元這個價，這點我們清楚。這種情況下，居然報名的人不多，而這次體驗課是為了暑期課打招牌的，張勤他缺什么?”

“你說清楚一點。”

“好，從一開始，張勤就不準備和校長干。”

“不會吧。”

“李剛把他辦的思航賣了，他想東山再起，缺什么，錢，還有品牌。”

“你是說，張勤搗鬼。”

“對，校長花了很多錢，體驗課居然沒有那么多人，體驗課就是為暑期班服務的，那么，體驗課這么差，所以，校長對于暑假招生根本不看好。現在呢，市里的人手本來就不多，郝老師天天忙著在市里的一中，二中，九中，十二中發傳單，所以，校長把大頭放在市里，市里那些家長的錢可好賺多了，他們出手大方，而且也不像農村按月算培訓費，市里，可是按小時計費啊，如果我沒有猜錯，校長應該放棄了小鎮的招生!”

“你是說，從頭開始，張勤就不準備當校長下屬，他是想借金榜的財力和名聲!”

“對頭，你看到傳單上印的名字，沒有我們的名字，全是金榜聘請的特級教師，特級教師，可是非常好的說服力！嘿嘿，我想，我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好厲害的張勤。”

“在小鎮上的招生，是我們天天都在努力的招呀，不可能搗鬼呀?”

“不，你忘了一個人，一個厲害的角色，張明莉！她可是幼兒園的老師，她四十多歲，起碼干了十五六年的幼兒老師，而且，鎮上最多的就是女人，男人都下礦了，張明莉教了很多年的書，認識很多家長，而且，她喜歡干什么，和那群女人——打麻將。試問，這鎮上幾個人不認得她!”

“那校長呢，校長肯定和張勤沒完!”

“哼，你又錯了。”

“校長根本不知道張明莉這個人，郝老師，更不可能接觸到里面的交易，校長只是知道，鎮里的家長吝嗇，不通教化，輕視教育。這次招生是張勤失算了，頂多責怪幾聲，畢竟錢花出去了，所以必須懸崖勒馬，可是，校長也不甘心，錢打水漂了，對于小鎮招生，沒有成果，張勤現在自己干，校長不到不會怪他，反而很開心。”

“秦子，我感覺是個陰謀似得。”

“呵呵呵，我明白也沒什么用，在暑假招生不樂觀的情形下，校長選擇繼續轉戰市里，張勤呢，他要自己干，他肯定和校長說，他可不可以繼續用狀元教育的名字招生，校長求之不得，這是給狀元宣傳。而對于張勤來說，有了前期的體驗活動宣傳，這鎮上居民對于狀元再熟悉不過，這總比張勤重新白手起家好！接下來，我辭職，你肯定也會辭職，張勤辭職，我們都去小鎮，張明莉此刻，只怕做好了所有準備，在鎮上等著我們呢！”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也太狠了。可是，校長和我說，他會送我去w市培訓，我不想去小鎮。”

“你會去的，你現在需要錢，你爸現在又娶了年輕的老婆，你肯定更不想伸手，張勤會給你比狀元更多的工資的。”

笑笑點點頭，極不愿意承認，“秦子，你猜對了，我需要錢，真的很需要。我不想找我爸媽要，我奶奶老了，她時常塞給我，但我不想要，那是她的養老費啊！還有我男朋友心里是愛我的，他去江蘇，他讓我也去，但我想存一點錢再去找他，我不想花他的，他也沒錢。”

“放心吧，你能存的。”我嘆了口氣。我呢，為了嘗一嘗當老師的味道，明知道是個老油條的人，我還會去嗎？我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