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招生結束也會回到市里培訓嗎?”我繼續問。

“都會回去的。”

“我可以教這些學生嗎？我最初應聘的目的是教學生。”

“可以啊，不過具體教什么，還得看李剛安排。”

“謝謝校長。”我從心里放下了一塊石頭。

笑笑也開心極了，這樣我就可以陪她了，不然她一個人，也很害怕。

呆了這么久，我和李剛，郝老師們都熟了，每天白天招生，晚上一起燒飯，然后去塌陷區，讓我漸漸的喜歡上了這樣平靜的生活。周末的時候，就一起排著隊，去買酥油膜，然后笑笑帶著我，去菜市場買菜，晚上回來和郝老師打撲克，誰輸了誰洗碗，生活樂此不疲。我笑稱我們是貧民窟的百萬富翁。

但是現實的上演，總不是按照彩排好的順序，有時候矛盾和沖突，總是提前到來。

第二天早上，校長自己悄悄地離去了，聽說市里出了事。張明莉大清早的就來我們這里，拿走了一部分書包給她認識的麻將朋友，她們組團報名。李剛本來就很大的嘴，瞬間都咧開了。

最后一天不用招生，張明莉將她所在的幼兒園租了兩間，我們要做的是安排學生上課的時間表了。

報名的一到五年級都有，所以特別不好分班，但是，我們事先就把時間段分開了8-10，10-12，14-16，16-18。

安排結束后，我和笑笑挨個打電話，搞了一個下午，終于排好了。

“小秦，過來，你把我和郝老師當做學生，看你能不能教?”

“額，不是說會有培訓嗎?”

“沒有時間了，你不行，我們另外有老師!”

“什么情況?”

“當初說好了，是當老師啊!”

“明天就要上課了，這體驗課關系到后面的暑假招生，你有什么本領教小孩，人家報名的都是一年級，二年級的小孩子，你有林老師那本領嗎，人家教了26年。”

我瞬間蔫了，這算什么!

“就這樣了，大家解散。

我，笑笑，郝老師三人并排走著。

“郝老師，當時你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們，來，是來當老師的。現在呢，騙子！先是把我們騙過來招生，然后讓我們跟著你們干全職，最后呢，拋棄我們，你們怎么這樣，”我越說越心酸，這么長時間以來，本來早上都起不來的我，結果天天起早發傳單，招生，跟家長都說破了嘴皮子，在這么破的環境里，每天都在認真的干著。住的地方就不說了，三天兩頭的廁所不能用，臭氣熏天，廚房的鍋根本沒法煮飯，但是都堅持下來了，為什么，還不是為了當老師，為了那一聲聲老師。你們簡直不是人，既然一開始就不打算讓我們當老師，為什么給我們開空頭支票！你知不知道，巨大的落差，會讓人多么恨啊！”

郝老師拍拍我的肩膀，這有什么好難過的，當不了就不當啊!

笑笑說，別難過，我繼續和李剛說去。

我搖搖頭，不需要了。

第二天，我依然留下來幫忙，我抽空打電話給月華，我告訴她，我和她一樣，都不能當老師了。而笑笑可以，因為她是師范類，而且人家專業是英語。

月華淡淡的笑了，就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樣，只是帶著憂傷和無奈。我不知道該怎么說，真相更多的時候，比謊言更難接受。

月華說，秦子，我要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