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晚霞如血
- 重生后王妃只想做反派
- 貓熊
- 2064字
- 2020-07-16 17:04:10
溫玉容目送著這兩個從游馬巷子走出來的男人離開,當再一次出現在文康酒居的門口時,西邊的天空透出艷麗的緋紅,晚霞如同紅帆一樣在天空的海洋堆疊在一起,綴出繁華復古的紅。
“真是華美的景色。”溫玉容站在酒居門前,遲遲不曾移動一步。
這美艷的紅透著令人沉醉的色彩,帶著絲絲不詳。
“若是扈城和洪安萍真能為我辦成這件事,今后他們的名字一定會響遍整個鄢陵,若是失敗,也會像這美麗的霞光一樣,轉瞬即逝吧。”
“在鄢陵城中,這樣的霞光并不多見。”飲寒站在小姐身后,一直繃緊的脊背微微放松了一些。
“人也不多見。”
“希望他們能夠成功吧。”飲寒并不愿意讓兩個這樣來路不明的危險人物跟在小姐身邊,但是也隱隱希望他們能夠成功,心中充斥著一種復雜的情緒,“要辦成這件事,很難在找出別的人了,而且時間也趕不及。”
“就相信紋繡的眼光吧。”
溫玉容背對著身后的晚霞,提著裙角,臂彎之間輕盈飄逸的紗被微風拂起。
與此同時,同一陣風吹入了鄢陵城中不見天日的監牢。
鄢陵城是一座繁華安穩的城,人和事都顯得溫吞,城中的監牢未曾發生過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是因為牢房巍峨森嚴,而是因為抓到的人都沒有逃離的心思,從上到下,似乎并沒有考慮過以防萬一這樣的事。
從前是什么樣,現在就是什么樣。
上一任知府是怎么管理的,這一任知府就延續上一任的傳統。這么多年來,并沒有出過什么大亂子。
唯獨今天是個例外。
日暮西沉的時候,一個撐傘的男人走到鄢陵城中的監牢外,他像是一道孤影,沒有具體的形象與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貌,即使露出這樣怪異的舉止,也很難有人記憶到他面貌之上的特點。
若是仔細端詳他的外表,會吃驚地發現他居然是個十分秀美的男人,從外表看不出多大年紀,說他二十歲也可以,說他三十歲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一身灰衣如同在泥土之中伏行的鼴鼠,帶著一種令人下意識忽視的特質。
“真是個好地方啊!”
男人望著如紅綢一般的晚霞,情不自禁地發出感慨。
他的眼睛微微彎了彎,聲音被吹拂而來的微風打散,沒有一個人聽到他說過的話。
“難怪殿下常常對我說,想要再來鄢陵看看,原來是這樣一個煙波嫵媚、溫柔蝕骨的地方,真讓人不舍得離去了。”
監牢外兩個守門的官差打著哈欠,男人像是笑了,撐傘走近門口。
兩個官差將長矛交錯擋在一起,低喝一聲:“來者何人?”
“想要探監的人。”
官差上下打量這個行蹤怪異、舉止也怪異的男人,尚沒有提起警惕的心,只是又問:“可有太守大人或是知府大人的令?”
“無。”
“沒有大人的手令也敢擅闖鄢陵監牢?快快離開!若敢再進一步,以罪論懲!”
“唉。”男人低聲嘆氣,仿佛悠悠揚揚的晚霞,帶著不可捉摸的氣息,“景致如此美好,你們卻要大煞風景。”
“你說什么!”
“又何必跟你們多說呢?反正……”男人毫不在乎兩個官差的警告,自言自語著靠近,唇邊露出一絲笑,悠閑地像是在園林之中漫步。
事實上他也確實有這樣悠閑的本事。
下一刻,兩個官差的喉嚨上出現兩道血線,他們的身體在慣性地驅使下后退倒在監牢大門上,還沒有斷絕氣息,指著眼前這個含笑殺人的男人想要怒吼警示。
喉嚨大張,吐出的卻是溫熱的血,與“咯咯”的骨頭切切聲。
鮮血從喉嚨的血管中迸射出來,像是灑向空中的艷美的花,帶著無比的寫意浪漫,與森然的殘忍。
男人用傘擋住如雨一般落下的血,紅色的血珠自傘面滑下,他輕輕一抖,將血珠抖落,如同方才拔刀殺人一般淡然。
“真是美景啊!”男人感嘆,仿佛剛才感嘆著如血的晚霞一般。
他將一柄纖細的銳利的刀插入腰間,這柄刀只有接近兩尺的長度,比一般的刀要短小許多,而且沒有闊背與護手,并非一把與人拼殺的刀,但卻能輕易割開一個人的喉嚨,像割開一張紙一樣簡單。
監牢大門被一腳踢開,兩具尸體大睜著眼睛隨著紅漆門被緩緩打開一點點后仰倒下去,男人依舊撐著那把傘,監獄之中飲寒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卻仿佛走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無比的放松與自然。
隨著他的進入,監獄之中開始動 亂起來,囚犯們都搖晃著門欄乞求著這個膽大妄為的男人放他們離開。
自然驚動了在監牢之中的其他獄卒,隨著他揮墨一般的閑雅動作,鮮血如同墨汁一般噴涌而出,一個個獄卒倒在他的面前,他從這些新鮮的尸體上踏過,帶著無比的漠然。
這個男人甚至不曾低頭看過這些死在他腳下的尸體哪怕一眼,他并不在乎別人如何死去,這些性命在他眼中如同牛馬一樣卑微,就此踩過,也不會給他留下一絲一毫的印象。
他來到這里,是為了尋找一個人。
“真是吵鬧啊!”
男人搖搖頭:“這里確實是很讓人喜歡的一座城,只是人卻不那么討人喜歡,如果殿下要占領這里,可要把這里的男人都殺盡了才好。唔……希望女人可愛一些,這樣才能活得更久啊!”
一邊說著,他一邊走到監獄最深處,行走間并沒有太多的猶豫,顯然已經知曉了監獄之內的布局。
他經過一間牢房,晃了晃,又走回去看了一眼。
眼前的這間牢房還算是穩固,地上臟污惡心,滿是五谷輪回之物,蒼蠅和老鼠在稻草上和女人瘦削的背上爬來爬去,幾乎分不清哪一個更臟,或者是他們一起構成了這自我淪落的殘敗景象。
“可憐。”
男人說著可憐,眼中卻沒有絲毫憐憫之色,面對著眼前這個曾經還算是清麗貌美的女子,他像是看著一塊爛肉,與看待之前那些阻攔他的獄卒沒有絲毫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