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皇宮,離陽新晉的皇帝陛下趙霽正面色難看的拿著一封密奏。
“竟然跟朕說,查無此人?趙構這是要造反嗎?找人需要的信息,朕都給了他們,一年了,竟然告訴朕,沒有此人,豈有此理”趙霽拿著密奏發泄著。
自從趙霽登基,坐穩皇位之后,就立馬安排'趙構'查找段昊的下落,這么危險的人物,不在自己手里,簡直太危險,能輕松換掉上一任皇帝,是不是意味著也能輕松換掉他,想想都讓他有些不寒而栗。
“陛下,會不會是此人本來用的便是假的面貌,趙構監察天下,應當不會出這種紕漏。”一旁的青年太監輕聲說道。
趙霽很快冷靜下來,作為皇帝,思慮不周可是大忌。
“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此人行蹤詭秘,且手段甚是離奇,算了,逸風,你接替韓貂寺掌管趙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此人實在太危險,若是有所發現,盡力招攬,即便招攬不成功也不要與之為敵,只需他不相助其他人便可,明白嗎?”趙霽度著步子思索著說道。
“謝陛下,奴才定會盡力而為。”一旁的太監連忙行禮謝恩。
“嗯,現在需要做的是看住武帝城,徐驍下手還是有些太狠了,這是在表忠心,不給自己留后路啊。
天下武夫被他殺了近六成,剩下的,三成去了武帝城,一成去了北莽,這天下也算為之一平,只不過武帝城的王仙芝可不是什么好惹的,這是在給朕出題啊”趙霽坐在龍椅上,緩緩說道。
“陛下,不是還有二位老祖宗在嗎,王仙芝應當不足為慮,主要是那聚集在武帝城的幾萬武夫,若是這些人湊一起起兵,怕是有些危險吶。”一旁的太監輕聲應道。
“嗯,實在不行,就請老祖宗走一趟武帝城吧,這座城送與他又何妨,只要先穩住他,待北莽平穩下來,他便也不敢動了。”趙霽擺擺手說道。
“陛下圣明,奴才遠不及也。”太監笑著恭維道。
趙霽微微一笑,并未再說些什么,他還是很沉醉這種運籌帷幄的感覺,卻并未發現一旁太監的笑容里夾雜著些許別的東西。
…………
陵洲城,鎮北王府,徐驍陪著吳素靜靜的散步、喂魚,好不愜意,吳素懷中抱著剛剛周歲的嬰孩,此時如同瓷娃娃一般的男嬰正安靜的睡著,顯得格外可愛。
“吆,小兩口這小日子過的不錯嘛”一道戲噓的調侃聲傳入二人耳中。
兩人前進的步子一頓,而后轉頭看向湖中的涼亭,一道身著淡藍色道袍的男子正悠閑的坐在庭中,喝著不知從哪兒順來的果酒,對兩人點頭示意。
吳素臉上泛起一絲驚喜,拉著徐驍走了過去。
“恭喜老師得以出山,這是外子徐驍,這是幼子鳳年。”吳素拉著徐驍行了一禮,介紹道。
“一轉眼快二十年了,素素都有孩子了,為師甚是欣慰啊”段昊笑著點點頭。
“不知老師這次前來有何事,可有需要弟子出手的地方么?”吳素笑著問道。
“怎么,就不興為師我來看看自己徒弟?虧的為師我出山聽你師叔說你受了委屈,為師我可是替你出了口氣,把離陽的老皇帝都宰了,你就這么見不得為師。”段昊調笑道。
徐驍二人聽完渾身一震,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震驚,老皇帝身死時,他倆正在馬踏江湖,根本沒有想到是因他二人而死,徐驍嘴角一陣抽搐。
“怎么,想說什么就說,徐驍你來說。”段昊看著二人的表情,覺得甚是有趣。
“老師此舉,有些過于冒險了,趙家還有一位老祖宗在世,萬一被找到些許蛛絲馬跡,有可能會對老師不利。”徐驍苦笑著答道。
段昊笑著搖搖頭“首先,趙家是有兩個老家伙活著,一個在龍虎山,一個在離陽皇宮,只不過,既然為師出手,自然不會讓這倆發現,放心吧,這世上還沒有為師殺不了的人。
所以,若是你日后辜負了素素,這世上也沒人能保得住你,王仙芝也不行,我說的。”
“老師說笑了,徐驍一生不負人”
“如此最好,素素,鳳年懂事后送到青城山,讓你師叔教導,為師要去云游四海,卻是不知何時能回來,你倆有什么事,找你師叔就是”段昊點點頭對著一旁捂嘴偷笑的吳素說道。
“老師要去哪里啊,就在這兒住下不好嗎,弟子一家定然會用心侍奉”吳素立馬起身問道。
“這就不必了,為師一動不動坐了幾百年,好不容易出來,自然要四處走走,就不用你們費心了,為師去也。”段昊起身笑道,轉身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人已不見。
涼莽邊境,一道身影出現,一步步看似慢悠悠的散步,實際上每一步前進的距離卻異常的答到十來丈,轉眼便消失不見。
“希望北莽不要讓我失望才是啊”段昊看著遠處高聳的雁泣關輕聲嘆道。
若是可以的話,其是段昊也不愿意四處奔走,只不過得益于天地精髓的洗練,段昊總算是搞清楚了神庭中的血紋,也徹底煉化,歸于己身,秦曉便是這道血紋的產物。
這道血紋被段昊命名為“冥河”,徹底煉化后,將其轉移到了泥丸宮,化作一條血色河流,守護著段昊的意識核心。
只不過,現在的“冥河”口味越來越挑剔了,普通的靈魂、精血已經無法起到太大的作用,根本無法儲存,只有強者的精血、靈魂才能起到壯大冥河的作用,才能轉化為精純的能量。
徐驍馬踏江湖后,段昊更是將中原散落的一品二品高手基本上都收割了一遍,仍舊是不夠催生出第二位完全體的血神子,為了不打亂自己的計劃,只得前往北莽一行。
春秋戰亂被離陽王朝一力終結,而后徐驍大軍馬踏江湖,清洗掉了諸多難以管控的武林勢力。
而后朝廷大力發展'趙構','人貓'韓生宣隨著老皇帝的身死莫名消失,'趙構'卻并未就此一蹶不振,接手'趙構'的秦逸風相比曾經的韓生宣,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趙構'在短短五年里迅速發現壯大,滲透天下,上至朝廷大員,下至黎明百姓,'趙構'近乎無處不在。
隨著'趙構'的不斷發展,各地殘余的世家膽戰心驚,朝廷官員更是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怠慢,如此一來,百姓的生活質量得到飛速的提升,很快遺忘了已經消失的八國,對于離陽的認同感逐步提升。
中原內地一片祥和,隨著'趙構'帶來的風評,趙霽果斷給了秦逸風監察天下,直達天聽的權利,可謂離陽宦官有史以來權利最為強大的時候。
秦逸風也并未令其失望,十數年來,'趙構'的不斷滲透使得趙霽真正的做到了掌控天下,生殺予奪。
皇宮,御書房,即將步入老年的趙霽看著眼前的紅袍太監,輕聲說道“逸風啊,這些年辛苦你啦,還是沒有那人的消息么?”
“謝陛下關懷,這本來便是奴才份內之事,奴才總不能辜負了陛下的一番信任。
關于此人,前段時間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匯合之前掌握的情報來看。
此人姓名暫不知曉,不過,這十幾年來,此人出現的次數并不多,在太安城、陵洲城、雁泣關出現過,十二年前鎮北王清查江湖之后,此人一路西行,進入北莽,前些時日,雁回關那便來報,此人已從北莽歸來,本欲與其交流,卻如陛下所說的那般,一轉眼便消失不見。
眼下,奴才已傳訊中原各地,將與此人聯系作為首要任務,應當要不了多久便可聯系上此人。”紅袍太監從袖中拿出一幅畫卷遞給趙霽,笑著說道。
趙霽打開卷軸,一位青年男子躍然紙上,無論是神態或是樣貌都甚是平凡,趙霽卻眼前一亮“沒錯,就是此人,逸風啊,此事便教予你了,你我君臣相交快三十年了吧,這宮里宮外,朕只能信任你了。記住,萬萬急不得,諸事求穩,與此人相交,切記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若有可能,朕想再見他一面。”
秦逸風鄭重的點點頭,而后告退離去。
…………
武帝城城主府,王仙芝在后院悠閑的品著茶,身前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似是在思索著些什么。
“黃龍士,黃三甲,本座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些什么,但是,本座不是你的棋子,別把你的想法加諸于本座身上,否則就別怪本座掀了你的棋盤。”王仙芝端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
“老夫自然不敢算計城主,只不過老夫的目的應當是與城主一致,為何不能聯手而為?這般成功的把握或許會更高。”老者當下手中的熱茶,緩緩說道。
“本座行事,還不用你來教,你把江湖氣運匯集于朝堂,本座沒有出手,已經是夠給面子了,別太過分了。”
“城主說笑了,江湖,現在不是又起來了么?當然,老夫今日來此也并不是來說此事,而是想打聽一件事,不知城主能否告知”老者笑著拱手一禮。
“說,說完請離開,這里不需要你這種陰謀算計的人”王仙芝將茶飲盡,冷聲說道。
“自然,得到答案老夫自然離去,請問城主可知青城?”老者微微一笑,并不動怒。
“行了,本座知道你要問誰,青城你最好別去,不然恐怕是有去無回,那人本座也無能為力,本座言盡于此,請吧”王仙芝抬手打斷老者的話,轉身離去。
黃龍士看著王仙芝離去的背影,有些納悶的自語道“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連他也無法,為何原本的軌跡中并未出現此人,怪哉怪哉。”
此時的青城后山,魏叔陽帶著一位錦服華飾的少年郎到來,少年看著谷口黑色石碑上血紅的“地府”二字,渾身一哆嗦,似是有萬千餓鬼撲來。
“此處便是秦長老清修之地,世子殿下請便,貧道告辭”魏叔陽對少年做一道稽,準備離去。
“慢著慢著,道長不送我進去么?”少年急了,立馬攔下魏叔陽。
“世子殿下有所不知,此地乃我青城禁地,沒有秦長老相召,任何人都不得入內,既然殿下是來找秦長老的,自然可以自行入內,貧道卻是不能相送了,請便”魏叔陽溫聲解釋著,說完閃身離去,留下少年一人在這陰森的山谷中。
“師…師…師叔祖,小子徐鳳年奉…奉師祖之命前…前來拜見,請…請師叔祖指點……”少年哆嗦著看向遠處陰森的山谷,磕磕巴巴的說著。
“徐驍那么大的膽子,怎么生出你這么個膽小的兒子,進來吧。”一道陰森的聲音傳入少年耳中,差點沒直接給他嚇趴下嘍,少年點點頭,磕磕絆絆的向著山谷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