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回來了。餓了吧？我給你帶了粥和包子。”

傍晚，夕陽將落，程木回到家，看到程博坐在屋前的木椅上。

“木兒，你今天，沒惹什么事吧？”

今天程木說的那些話程博還記得，程博總感覺這次回來后程木和往常不大一樣，生怕惹出什么亂子。

“放心吧爹，沒事兒的。對了，我今晚打算閉關，突破一下境界。”

自從上次突破后天九層，程木的修為一直在緩慢增長。前些天執行替做任務時其實已有突破征兆，但他當時自行壓了下來。

“后天第八層么？這才半年時間，你又突破了？”

程博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他清楚地記得半年前程木剛剛突破后天第七層。

“不，是先天煉氣，可能還要洗髓。爹，我先進房間了，幫我準備點水，洗髓后我得洗洗。”

“什么？”

程博愣了一下，看著自己的兒子，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想要去問，看程木房門緊閉，又不好打擾，只能坐在外面靜靜等待。

先天煉氣？

不可能，肯定是聽錯了！半年前才第七層，現在應該是后天第八層。

對，肯定是后天第八層。

不過按這進度，再一年興許能煉氣。

等木兒煉氣了，我們家就多了一個煉氣士。到時候，興許可以帶著木兒回家族看看。

程博腦中開始描繪出一副雄偉藍圖，自動腦補出程木今后的修煉進程。

當年，他為了和程木的娘成親，逃出家族，從此和家族斷了聯系。

這些年，妻離女散，過得窮困潦倒，他一直不敢回去，只能將所有希望寄于程木身上。只有程木煉氣，他們父子倆回去才可能有立足之地。

程博腦中還在幻想，而程木的房間開始不斷傳出一道道能量波動。

感受著這股力量，程博內心非常滿意。看來兒子果然要突破了，這樣下去……

突然，程博蹙眉，身體為抵抗能量產生的戰栗讓他有些詫異。

他資質雖然不高，也從未達到煉氣，但以前在家族，他不止一次感受過不同修為修士的突破。

后天第八層的突破，不該是這樣的呀！

這種程度，是后天九層。

不對，是先天煉氣！

他依稀記得，這種震懾感，只有當有人突破先天他才能感受得到。

莫非？

不可能！

程博很快在心里否定了這個想法。

突破先天？程木的資質他了解，想要在這么短的時間突破先天無異于癡人說夢。

但是，這又是什么情況？

房間內。

程木身體燥熱無比，洶涌的能量仿佛要沖散每個毛孔。

先前向不少師兄師姐了解過突破先天的大致狀況，和今夜相仿，但強度有些超出程木的預期。

所幸由于壓住了突破，如今尚有不少靈力溢出，可以用于中和這些暴躁的力量。

經過兩次淬體丹的淬煉，程木的肉體比同階修士強上不少，抵擋突破先天煉氣的沖擊不算難事。

一輪輪的沖擊過后，程木感覺體內平靜了不少，氣息隱隱升華。與此同時，身體所有毛孔似乎開始滲出什么。

這是……開始洗髓了嗎？

洗髓是每個修士踏入先天的必經之路，簡言之便是將體內多余的廢物排出體外，令身體進入一種純凈空靈的狀態。這種狀態，比常人更加適合修煉。

洗髓對于修行者的好處不言而喻，除了體質的大幅增強，更有明顯的外表改善。

有不少人，散盡家財力求先天洗髓，只為得到一副更好的容顏。

洗髓的耗時比突破更長，從毛孔里排出的污濁之物隱隱讓人作嘔。程木有些沒法想象，自己原本的身體里，竟然有這么多的臟物。

夜半，洗髓進入尾聲。

程木的貼身衣物已經渾濁不堪，屋外一片寂靜。悄悄推開房門，程博正趴在木桌上安靜地睡著。

程木不想打擾父親，躡手躡腳打來了水，在屋后認真清洗了身體，重新換上干凈的衣物。

夜晚燈光昏暗，他沒法從水里看到自己的容貌，但他覺得肯定是變得更英俊了。

和嚴浩約定的時間，是三更。

因為半夜是監視者最松懈的時候，光線昏暗，適合秘密行動，且程木需要兩個時辰突破。于是，二人約定在今晚三更出手將人解決。

光明城修士的大致修為情況程木了解過。

后天境界是最普遍的，煉氣期不少但大多是前期，煉氣中期的寥寥無幾。最高的一個剛突破筑基，屬于孫家。

程木想要在光明城游刃有余，至少也得突破煉氣。不然連解決幾個監視者都費勁。

三更將至，程木摸到嚴浩住處附近。

藏在暗處，施展能夜視的“青龍眼”的查探了一番，果然有幾個人在悄悄盯著嚴浩一家。

幾人的修為不高，最高的一個和程木一樣，煉氣前期。

前些天，一邊做替做任務，一邊練習功法。如今，“青龍拳”已經相當熟練，“青龍步”算是成功入門，“青龍眼”勉強練成。

三項基礎的常用技藝，先天煉氣的修為基礎，加上得天獨厚的黑暗環境，程木很容易就將幾名“監視者”解決。

“監視者”們由于光線昏暗，甚至連程木的臉都沒看清。

屋內，嚴浩及妻兒早已準備就緒。要想避開威脅，他們必須趁夜住進汪寧和孫承禮找不到的地方。

這些，程木白天已經和嚴浩提前知會過了，進行得非常順利。

嚴浩一家到達安全的場所之后，嚴浩也按照承諾，將真相一五一十告訴了程木。

“孫承禮，是個惡魔。

三年前，我認真研究過現場。小女孩身上傷口很多，但仔細以看大部分是后面加上去的。

當時我沒來得及找仵作，但依照我的經驗，最先的傷口，是雙手雙腳的綁痕和下體的撕裂傷。

致命傷，很可能是下體撕裂，導致的失血過多。”

“這……”

程木聞言愣住了，雖然猜到大致案情，但這是他沒想到的。

嚴浩繼續說：“很顯然，死者在生前被人侵犯過。且由于年齡尚小，發育不全，被侵犯后下體嚴重撕裂，大量失血，救治不及時，最終導致死亡。”

“那，兇手是？”

嚴浩嘆了口氣，“是他沒錯。有個叫‘丁香’的侍女看過他給死者寫的信，按侍女的描述，很明顯他對死者有種遠超兄妹，變態且扭曲的愛慕。

可惜，那些可以充當關鍵證據的信件，如今不知所蹤。

當時侍女‘丁香’還目擊了一切，但由于太過害怕沒敢說話。我原本是想找她做證人，結果我先被威脅了。最后我只能偷偷告訴丁香，務必守口如瓶，以防丟掉性命。”

“這種人渣，居然藏了這么久！”

程木暗暗攥緊了拳頭，雖然他并不在乎什么正義，但碰到這種事情難免憤怒不已。

“沒辦法，孫家勢力如此龐大，除非拿到證據，否則我說的每句話就都是造謠。最后，只會落得一個凄慘的下場。”

“我明白。對了，三年前，你找過信么？”程木問。

嚴浩道：“找過。但翻遍了整個孫府和所有孫承禮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信件。我想，大概是被提前處理掉了。”

“那，最后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孫承禮為何與汪寧交好？”

嚴浩搖了搖頭，“這個我真不了解。聽說這倆人之前就認識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說起來，這倆人蛇鼠一窩，挺適合做朋友的。”

“呵，那倒是。”

程木轉身正要離去，嚴浩從身后將其叫住。

“程兄弟。你打算，怎么做？”

“找到證據，將真相公之于眾。”

“證據？你是說信件？”

“嗯。”

“你知道信在哪兒？”

“大概知道，七成把握。嚴捕頭，你就安心睡著。也許明天一早起來，就能看到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