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黎不提她都要忘了，陳錢錢應該快舉行婚禮了。

“嗯，”阮念應道，“她和她男朋友住在一起了，這周六結婚，卡萊爾的選拔什么時候開始，如果不急的話，我想參加完錢錢的婚禮再去。”

“不著急，卡萊爾會在中國待一個月。”

和賀黎協商好去參加選拔的時間，阮念就掛斷了電話，只是心情卻久久未能平復。

剛才在提到陳錢錢婚禮的時候，賀黎輕嘆了一聲，聲音很小，卻重重地落在了阮念心里。

他說，時間過得真快。

五年前阮念曾經向賀黎說過，她的計劃，就是先完成自己的夢想，等站在最高舞臺的時候，就結婚。

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條路會這么難走。

兜兜轉轉，不僅夢想回到了原點，連他們之間的感情都消磨殆盡，畫上了一個不怎么光亮的結局。

～

“項醫生，有時間我們見一面吧？”

阮念思慮再三還是給項皓渺打了一個電話。

不管賀黎是出于什么目的把她送到了卡萊爾面前，她都不想再錯過這個在偶像身邊求教的機會。

可能從夢想戛然而止的那一瞬間，阮念心底就幻想著能有一次重來的機會。

所以這一次，她不想放棄。

反正都被賀黎逼著走了一步了，何必再五十步笑百步，干脆走完得了。

反正賀黎還要指望她賺錢。

只是卡萊爾的選拔之路她可能會走的難一些，她現在也不清楚，她的心理狀態還適不適合舞臺。

項皓渺像是沒有想到阮念會提這個要求，愣了一會兒才溫和的一語雙關道。

“好啊，那是約在診所還是咖啡廳？”

“診所見吧。”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項皓渺也知道了阮念的處境。

項皓渺的為人阮念是極其相信的，且不說心理醫生有著自己的職業素養。

單單是項皓渺這些年來對她的幫助，她也有理由繼續信任他。

“阮念，有句話我一直想問問你，”

項皓渺溫潤的聲音響起，在阮念未察覺的瞬間，染上了些許緊張。

“你一直在擔心會連累賀黎，可……萬一，他根本不擔心被你連累呢?那你這么做不是在一廂情愿的在對他好嗎？”

愛一個人，不該是這樣。

還有一句話，項皓渺沒有說。

其實他不是話多的人，可在阮念的問題上，他還是不由得多想一步。

但關于愛一個人，他卻沒有資格多言。

他甚至自己都不明白應該怎么去愛一個人。

項皓渺垂眸等待著那端的答案，只是對面氣息淺淺，絲毫沒有要回應的意思。

“是我多言了——”

項皓渺輕聲道，卻被阮念出聲打斷。

“項醫生，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輕輕松松跨越過去的，我和他之間，不只是五年前的事情。”

項皓渺啞口無言。

阮念似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而后慌慌張張的掛斷了電話。

在安謐沉靜的夜里提起這件事，讓阮念心里愈發難過。

她何嘗沒有幻想過她與賀黎的未來，可是幻想愈多，她就愈能明白她和賀黎之間的鴻溝。

現實的，血淋淋的，她不想面對卻又無法避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