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女嬰何來
- 化身孤島的魚
- 海邊小捕快
- 2087字
- 2021-09-02 23:49:33
說起天津這家慰安所,來頭可是不小!
雖然登記在冊的老板是個日本人吉川秀一,可實際上控制人卻是憲兵隊。換句話說,慰安所是岡村光谷的私產,齊思明又用花娘參股,也占了大頭。名義上的老板吉川秀一不過是一個被操縱的傀儡。
吉川秀一原本就是一個日本的無業游民,到處惹是生非。侵華戰爭開始后,他隨著開拓團到了東北之后,因為好吃懶做也一直沒有什么正經營生;七七事變之后,他又跟著憲兵隊進到了關里,在天津落腳,被齊思明收攏麾下,到慰安所做管理人。
這個人臉皮厚、心腸壞、下手狠,所以管理慰安所之后,對被擄來的姑娘們百般虐待折磨。
這座慰安所的收入大部分都來自于日本士兵的消費和軍部的撥款。只要戰爭持續進行,錢財源源不斷涌入齊思明和吉川秀一的口袋,讓他們賺得盆滿缽滿,只是苦了那些可憐的姑娘們。
按照冬至的說法,這個女嬰是從八號房抱出來的,八號房里關著的卻是一個日本女人吉田奈美。
吉田奈美原本是軍隊的一名護士。當時,她本來是應征入伍,想作為隨軍醫生來到中國參戰,可是沒想到,一到中國她就被關在了慰安所里。
這讓她萬分痛苦。尤其當她發現吉川秀一每周給她們的都是陰寒傷身的藥,她更加絕望。她不甘心受人擺布,每次都偷偷倒掉那些藥。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偶然懷上了孩子。
原本齊思明是要把她殺掉的,可是吉川秀一卻勸阻了。
畢竟,吉田奈美是一個日本人,如果被隨便殺掉,他們是沒有辦法向僑鄉團交代的。
就這樣,吉田奈美留下了一條性命,并且還躲過了十個月的奴役,生下了一個女嬰。
當晚,冬至在銘生與黑衣人纏斗的時候,慌不擇路跑向后院,正好看見八號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而且還沒有鐵柵欄。
他本來是想躲在那里,卻遇到住在那里的吉田奈美告訴他,自己有辦法讓他脫身。
不過吉田奈美也提出一個要求,讓冬至把孩子帶走,不能讓她在這個地方度過如此痛苦的童年。
冬至答應了她,并跟隨她到了慰安所的閣樓。吉田奈美讓他從閣樓向東車站躍過去,再想辦法脫身。
嘯海聽完冬至的講述,覺得頭大如斗——這舅甥倆真是遭遇了不少的事情!
“你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嗎?”
冬至點了點頭,“我聽奈美小姐說,那些黑衣人是齊思明派過來的,專門追捕逃跑的姑娘;日本浪人則是吉川招來的無業游民,說是幫忙管理這些姑娘,其實就是用來對付鬧事的士兵。”
嘯海大致了解慰安所里邊的情況,可是怎么才能斬斷“從花街到慰安所,再到前線”這樣一條罪惡的路線,救回這些姑娘的性命?
“就算你救了這家慰安所所有姑娘都是沒有用的!”鄭品恒冷言冷語地說道。
嘯海沒明白他的話,疑惑地看著他。
“本來就是嘛!日本人不滾蛋,他們永遠需要女人去犒勞士兵。就算你把這家慰安所打散了,很快他們就會組建另一個,就像你弄死了齊思明,日本人就不會培養其他勢力去禍害天津老百姓嗎?”
嘯海無奈地扶了扶額頭,“你說的道理我都懂!根源當然是日本人,可是眼下的情況,我們能救一個是一個,即使不能救下所有人,但對于被解救的人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鄭品恒聽了嘯海的話,也陷入了沉思。
站在他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既然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那做多少都是徒勞無功;可是嘯海的看法卻是救下每一個人,對于被救的人而言都是改變生命境遇的。
夜色已經很深了,嘯海讓柯任平盡早回到洋房中,免得其他幾個孩子擔心。
柯任平臨走的時候,面露擔心,“江先生,你能有辦法照顧好那個孩子嗎?如果很為難,不如讓我把她帶走,畢竟小寶都是我帶大的……”
嘯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柯,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可那個嬰兒是個女嬰,放在你們一群半大小伙子這里不合適。明天早晨,我會讓品恒把這孩子帶給肖芳,拜托肖芳姑娘撫養長大。”
柯任平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一個女孩子不能沒有母親……”他緩了半天,“一個男孩也不能沒有……”
站在他倆身后的冬至,聽到這話,眉頭輕輕蹙起,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柯任平看見這一場景,自覺失言,匆匆告辭。
嘯海回身,看見冬至,“你先上樓睡覺吧!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咱們明天再說!”
“那舅舅怎么辦?”冬至不放心銘生的傷勢,執意不肯上樓。
“你不用擔心,今晚有我照顧他。”嘯海把冬至打發上樓后,告訴鄭品恒,“樓上應該還有一個房間,你快去休息一會兒吧!客廳里沒有你休息的地方,今天晚上我陪著銘生。”
鄭品恒拉過一把椅子,“你不用著急攆我上樓睡覺,我還想跟你聊一會兒!”
嘯海苦笑:“這亂糟糟的一個晚上,的確有很多事情可以聊的!”
“你到底有沒有什么成型的計劃?如果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雖然我不是你那個黨里的人,但是只要能把日本鬼子攆出去,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鄭品恒的話非常直接,完全不拐彎抹角。
嘯海當然知道他是一個極其厭惡政治的人,對所有的政黨或者政治勢力都保持著警惕和疏遠。所以,嘯海聽了他的話,也沒有在意。“我的計劃倒也簡單,既然根源解決不了,那我們就走到他們前面。我會盡快查清這些姑娘從天津到前線的路線,和其他武裝力量取得聯系,想辦法解救她們。其實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恐怕還有很多要考慮的地方。”
“嘯海、品恒……”銘生這時候已經醒了。
嘯海和鄭品恒行趕忙撲了過去,“你情況怎么樣?”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銘生用盡全身力氣告訴他們:“還記得天津布防圖嗎?那慰安所的下面是防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