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起,太子并不理會白樂筱。侍女們還未進來侍奉,太子自行穿好衣服便離去了,十足傲嬌生冷了一回。
白樂筱也不惱,梳洗一番,打算和往常一樣過去和太子共同用早膳。方一出殿,發現平日里擺在廊下和前庭的盆栽、假石都不見了,問孚兒怎么回事。
孚兒喚來阿竣,阿竣說教人連夜搬走了。白樂筱才知道太子昨晚發脾氣的原因,原來他說的是這事。
“阿竣,你會錯意了。那些東西原樣搬回來吧。”
阿竣一頭霧水,解釋說:“可是,公主,現在這樣多好啊,你看,你想練劍的話,這地很大的。”說著,自己比劃了幾下,孚兒忍俊不禁。
這里不是處處開闊的邊地,是東齊。東宮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工匠精心設計過的,有的是風水、有的是寓意好。白樂筱也不太能欣賞,但她知道東齊人很在意這個。
“公主……”阿竣希望得到肯定。
白樂筱看了看他,阿竣會意字停止演示,“是,公主。”
白樂筱穿過游廊去前殿,晨光輕撫,春花明媚。一路走來,感覺氛圍怪怪的,侍女們似乎都在刻意觀察她。
“孚兒,我今日有哪里不對勁兒嗎?”白樂筱不得不懷疑起來。今天特地讓孚兒幫她挽了發髻,插上兩支玉釵。胭脂勻臉,朱唇輕點。還挑了一件黃色流蘇裙,她照過鏡子的,鏡中是美麗端莊的太子妃模樣。
孚兒看了看,掩口笑了,“公主,奴婢們知道昨晚太子歇在您那了,都替兩位殿下高興呢。”
白樂筱語噎。這個瞬間,她突然體會到太子難以言明的憋屈了,他是太子,大婚以來,只能居住在偏殿不說,還要處處討好她,他在正殿待了一晚上,惹得侍女們都又驚又喜,跟見了神仙似的。
趙鳴飛千里跋涉而來,只為了他的云兒。太子的癡情不比趙鳴飛少。她也是被人偏愛的那一個。
他實在是今生不換的良人。
孚兒見白樂筱忽地頓步,抬頭看著天空,云層輕淡,晨光流連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美好如畫。
“公主,怎么了?”
白樂筱輕笑,“無事,走吧,殿下要等急了。”
豁然明朗,孚兒注意到白樂筱的腳步越來越輕快,她小跑著也幾乎追不上她了。
早膳很豐富,甜糯小粥、葷素菜肴,都是白樂筱喜歡的。太子清楚地知道她的口味,她卻不知太子原來的早膳是什么樣的,他喜歡吃什么。
太子額上還紅腫著,他面色沉靜地坐著,見她來,也不見往日里的笑意了。
白樂筱坐下,“殿下今日怎么沒有去早朝?”
太子答說:“父皇身子略微不適,取消了今明兩日的早朝。”
聽他語氣,還在生氣。白樂筱夾了菜放進太子碗碟里,太子被她這個舉動打動了一瞬,而后正襟危坐,“謝謝。”
她既然不會與他恩愛甜蜜,太子索性跟她相敬如賓。她夾菜示好,他忍住內心的真實想法,表面淡然無波,客氣生疏。
葉陵進來,附在太子耳邊說了什么,太子放下碗筷,起身要走。
白樂筱看著他,太子終于沒那么狠心,解釋說:“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你好好吃飯。”
白樂筱看了看葉陵,葉陵不敢與他對視,忙低下頭去。
本想借機跟他和好的,沒想到太子一早就要出去,白樂筱猜不出是何事,心里淡淡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