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齊春日來得早,春光輕薄舒適,白樂筱覺得整個人懶懶的。日近午時,她躺在床上發呆養神。聽到腳步聲,知道是誰來了,白樂筱嘴角浮起笑意,故意轉向里面。
太子坐下,近距離觀察,看到她睫毛輕顫,明顯在裝睡,便呵她癢癢。
白樂筱捉住他的手,笑著醒來,“殿下做什么?”
太子見她氣色紅潤,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得佳人不怒不惱地嗔了一聲。
他下朝回來,朝服還未換,白樂筱道:“你怎么不去換衣服?”
太子道:“回來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看你啊!”
白樂筱起身,理了理頭發。手指劃過鬢發,容顏瑩瑩如玉。
“樂筱,我們去踏春。”
她難得如此少女活潑,太子眼睛一刻也挪不開,只想一直看著她。
白樂筱故意道:“殿下不去參加宮中春宴,看各色佳人,卻喜歡到郊外陌上去。”
太子妃心眼也是真的小,知道皇后以各種名義想為太子納新人。太子故意道:“豈知陌上沒有佳人?”
白樂筱伸手打了他一下,索性起身下床,“走!看佳人去!”
兩人換成平常裝束,騎馬出門。葉陵只換衣服的功夫,發現兩位殿下已經先行出門去了。
太子著一身白衣,風度翩翩。白樂筱難得穿粉色,嬌俏得很。任誰看來,這都是一對年輕夫妻,踏春賞玩,逍遙快樂的模樣。
京都物事是有別于邊地的熱鬧,無憂無慮地走在其中,各色琳瑯,香味各異,讓人體會到一種很豐富和真實的快樂。
老板手法嫻熟,很快在紙上淋出一朵牡丹花的形狀來。白樂筱迫不及待地接過,透過圓孔看著太子笑,“可愛嗎?”
她很喜歡京都街上的糖人,第一次同游,她雖淡淡的,但還是買了糖人。
太子說可愛,又讓老板做了幾只。葉陵很適時地上前接過,付賬。
白樂筱悄聲對太子道:“葉陵最近好像都不開心呢。”
“沒事的,他自己能想明白。”太子知道葉陵的心事。上次,皇后派了宮中侍衛來,葉陵等太子安然無恙了,回葉府反思了大半個月未出門。
陛下和皇后有怪罪降責之意,況且,因為成罌,葉陵心中有愧。他自小出眾,年紀輕輕便被殿下點到東宮當統領侍衛,謹言慎行、嚴于律己,但一著不慎,還是會出錯。少年意氣最盛,少年意氣也最易被打壓。是故,郁郁不樂。
白樂筱看到風箏攤,興致勃勃地去看。太子跟上,不料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捂著帽子抬頭,“啊!”了一聲,驚惶地行了一禮,掩面跑開了。
太子目光追隨幾步,看到那人是個年輕瘦弱的小哥。可她剛剛行的是公主的拜禮。
果然,葉陵過來,“殿下,那是二公主。”
太子吃驚,但他不懷疑葉陵的眼神,畢竟葉侍衛以識人犀利出名。匆匆一面,葉陵已看出那是女扮男裝的二公主云槿。
“她......何時出宮的?快去看看。”太子有幾分擔心,葉陵領命。
白樂筱挑了一只風箏,回頭看到葉陵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