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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最后的倔強

再見佟年時,匆匆又過三年。夏春秋已升高二,又是一個暑假。那天,夏春秋在市中心的步行街買東西,看到佟年和一個男的走進了一家服裝店,兩個人滿臉的笑。她還是那么好看,皮膚還是那么白,眼睛還是那么大,酒窩還是那么深,棕色的頭發燙成大大波浪卷,精致的妝容,出落得越發美麗時尚,此時的佟年已經大學畢業三年了,她回到了家鄉,在父母的安排下進了當地的一家銀行工作。而站在她旁邊的男子,既高大帥氣又體貼紳士,他會在佟年上臺階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扶住佟年的手,會搶先一步幫佟年撩起門簾,會在快步幫佟年打開車門……佟年被她逗得一直在開心的笑,笑的真燦爛,真好看。那個人應該就是馬天驕吧!他倆很般配,也很幸福,只是這幸福未免太過殘忍,像一把寒冷的尖刀直插到夏春秋的心臟。夏春秋一直遠遠的站在原地,呆呆的在遠處看著這一切,直到他們從服裝店走出來上了一部黑色的轎車,絕塵而去。他很想追上去,腳卻挪不動,憑什么追呢?呵!他心里苦笑。

匆匆一面,讓夏春秋一直失魂落魄的。某個周末,媽媽說要夏春秋一起去參加一個親戚的婚禮,他去了。只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婚禮的新娘,是佟年。看到酒店門口懸掛著的馬天驕和佟年百年好合的橫幅,夏春秋就知道今天完了,心碎了、要死了!自己從小的夢中情人,發誓要娶為妻的愛人,被別人搶走了!最愛的女人的婚禮,新郎卻不是我。夏春秋很想上臺一把把新郎推開,牽著佟年的手對臺下的人說,她是我的女人!可是他不能。他很想逃跑,可是屁股卻挪不動,只能呆呆的坐在位子上,好想找個老鼠洞鉆進去,好想變成透明人,只求別人都看不到他才好。人人都喜氣洋洋的其實沒有人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罷了,就當跟自己還未萌芽的愛情道個別吧,告別那年幼無知的誓言!夏春秋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看向臺上這對金童玉女般的新人,把要流下的眼淚都壓了下來,他憋到自己眼睛發紅鼻子發酸,還是不肯讓眼淚流出來,只是機械式的跟著賓客們的節奏鼓掌祝福。忍著,他一直忍著,直到佟年和馬天驕來他們這桌敬酒。一開始,佟年沒有認出夏春秋,可是他媽在旁邊攛掇他叫小姨,小姨夫,她這才注意到他,“這是冬子吧?都這么大了!要是在大街上碰到我都不敢認。”再見到這個小時候的玩伴,佟年十分欣喜,沒想到夏春秋都長成這么個大帥小伙了。她忍不住用手摸摸了他的頭,說話的語氣和動作,頗有些長輩的模樣。“長了這么個大高個,真帥氣!這些年都沒聯系了我們,佟臻特別想你,還老是提起你,你怎么也不來找他玩了呢。”

夏春秋很想說,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佟年你知道嗎?看他半天沒吱聲他媽趕緊打圓場,“忙學習太忙,又搬家了就沒時間玩,快叫人呀!”媽媽又戳了他一下,“這孩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悶葫蘆!”

“年……小姨。”夏春秋還是拗不過他媽叫了出來,從小到大他都沒叫過佟年小姨,他的這份堅持是因為一直心有期盼,然而現在與其說向他媽媽妥協,不如說是向現實低了頭。所以這一聲小姨不僅驚到了他媽媽,驚到了佟年,甚至連夏春秋自己都被驚到了,空氣突然莫名的安靜了起來。

“哎…哎,長這么大第一次聽你叫我小姨,還挺不習慣的。”佟年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慌忙答應。

“你好春秋,常聽佟臻和佟年提起你,說你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今天終于見到了。”馬天驕借機打破了尷尬,主動向夏春秋打了個招呼。他看著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小伙子頗有些當年自己中學時候的影子,只是這孩子看起來郁郁寡歡心事重重。

“小姨夫。”夏春秋剛叫出口還沒等他答應,只覺得胸口一咸,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嚇得佟年、夏春秋媽媽和眾人都慌了起來,大家趕緊七手八腳地把夏春秋扶到包廂里休息,“冬子,你可別嚇媽媽!”媽媽著急的滿頭是汗。

“媽,我沒事,我想回家。”

“你再坐一會再坐一會,別著急起來,是不是學習累著了呀?”七大姑八大姨都七嘴八舌的勸道。

“媽媽明天一早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學習累著也不能吐血呀!怎么回事呢?”夏春秋媽媽已經急的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想來自己有個老同學姓于的是學醫的,是市人民醫院婦產科的醫生,于是病急亂投醫,想著總歸是醫生嘛,知道的總比我們多,便急忙忙的打去電話,只聽她喂老于嗎,老同學,是我啊,我是周紅梅啊,咱倆初中同學嘛,那個什么,我問你個事啊,我兒子吐血了,挺突然的,不知道為什么就吐血了……電話那頭的于大夫也很無語,苦笑道,“紅梅我是婦產科的,你要是說懷孕生孩子找我還行,這個吐血可不在我的學科范疇啊。這樣吧,你明天帶孩子來醫院掛個內科門診,檢查一下再說吧。”

哦好好好,你明天上班不,我明天去了找你。

不用找我,找我也沒用,你直接窗口掛號就行了。行了我待會還有臺手術要上就不跟你多少了,先這么著吧。

哎好好好改天聚改天聚,夏春秋媽媽生氣的掛掉電話就就罵起來,什么東西用著你了就擺譜,從小就那德行。

媽您別折騰了,你找婦產科醫生這不是胡鬧嗎。我沒事休息會兒就好了。

正說著佟年也因為不放心走了進來,怎么樣了冬子好些了嗎。會不會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我正說明天帶他去醫院看看,但是又沒指望的上的朋友,媽媽著急的說,你說別再耽誤學習。

大姐你別著急,天驕就是中醫院的醫生,讓他明天帶冬子去檢查一下就是了。佟年安慰媽媽道。

真的那就太好了,讓我怎么謝謝你們呢。

都是親戚,別客氣了。我出去應酬一下,你們休息一會兒,我讓人送吃的進來。說完佟年就出來,先找了服務員往包廂送吃的,又來跟馬天驕說這事,馬天驕聽完說這事你別操心了,我明天找個同事帶他檢查,畢竟明天咱倆還得出去度蜜月呢,雖然只有三天的婚假,我還是要帶你出去轉一趟的,遠的去不了,國內三亞先走一波。我都安排好了,你別操心了。

那你好歹多上些心。別給忘了。佟年忍不住囑咐他,心里想著,這個男人穩重可靠真沒白嫁。

放心吧,那桌都是我領導同事,走咱們再過去敬杯酒。馬天驕摟著佟年就去應酬了。

夏春秋父母帶著夏春秋一早來到中醫院,果真馬天驕早已跟一個同事打好招呼,有人好辦事,帶著他們掛號,檢查,繳費,統統綠色通道,全套檢查下來啥事沒有,中醫老專家看著大大小小的檢查報告跟他們說,沒什么問題,小伙子健壯著呢,至于這個吐血,有可能是急火攻心,人要是太心急壓力太大確實會吐血的,但是一般問題不大,調整好心態,注意飲食和作息規律,慢慢就會好的。

看完專家,夏春秋爸媽的心里懸著的石頭才算落地。可是對于兒子急火攻心的原因,他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夏春秋自己知道。

夏春秋知道自己和佟年的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心里也努力的在和過去的那個執拗的自己告別,和記憶中的佟年告別,所以一門心思全撲在了學習上,連籃球都不打了,他企圖用學習麻痹自己,同時也是為了去看看佟年眼中的那片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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