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救命……”司徒聰像見到救星般大喊,卻引得牧震不自覺加大手中的力度,司徒聰臉色逐漸變成豬肝色,又驚又痛之下,頭一歪暈了過去。
“少王爺,這,這……”司徒武令依然還沒整理出思緒,只是看著侄子被人打成這樣,不得不出聲制止,“住手!聰兒他究竟……”
韓寄遠沒理會他,示意牧震再找個人問。
牧震把司徒聰扔給司徒武令,揪起地上的一個奴仆,還沒開口,那人便已唯唯諾諾地顫抖著說,“大,大爺饒命!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
老天爺,自己惹到的是閻羅老兒嗎?千不該萬不該聽那司徒聰的話啊。
原來,司徒聰一則色心再起,二則想報復韓寄遠,糾集了一些江湖小混混假裝府里的奴仆,趁著大家都恭送皇帝離開的時候,伺機對溫念羽和墨雨下迷魂香,準備把她們拉到房間好好淫樂一番。誰知溫念羽居然不受迷魂香影響,而墨雨硬是頂著迷魂香的藥效一掌擊向司徒聰,更把其他人打個落花流水,沒讓他們靠近溫念羽一步。在墨雨終于抵擋不住藥效倒地之際,突然竄出兩名黑衣人直往溫念羽殺去,幸得仇靖天及時出手相救,否則此時溫念羽早已香消玉殞。
司徒武令早已在聽到司徒聰糾結江湖小混混意圖用迷魂香對睿遠王妃下手的時候,已經氣得渾身發顫,當真是家門不幸!堂堂司徒大將軍府,怎出了這么一個不堪的子侄?
“來人,將司徒聰以及一干人等移送刑部,務必嚴辦!”司徒武令無視身邊親眷哀求的眼光,冷聲喝道。
隨后,對著韓寄遠拱手作揖:“實在是對不住啊,老夫家中竟有如此不成材的子侄。”
韓寄遠看著滿臉慚色的司徒武令,也體諒他的窘境,“將軍言重。只是有一句話,小王不知當說不當說。”
“少王爺盡管直說。”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請恕晚輩無禮,將軍縱有治國、平天下的才能,若不能齊家,一切也是枉然。”韓寄遠冷冷望向將軍府一眾年輕人,“依附祖蔭不可恥,不思上進亦不可厚非,然而成天挾父輩威望而為所欲為,著實丟了祖輩的臉面。”
一席話說得將軍府各人慚愧不已,司徒武令更是對他刮目相看,心中羞愧之余,也對他涌起更多的愛才之心。
“內子受驚過度,不宜繼續給將軍賀壽,還望將軍海涵。”此刻根本沒有心情繼續待在著。
“沒事沒事,少王妃身子要緊。”眼前的殘局還得慢慢收拾呢。
“先行別過。”走到大門口,韓寄遠看向仇靖天,“仇少鏢主,今日救命之恩定當銘記,改日我再登門拜訪。”
仇靖天輕輕抱拳當作回應,深深看了溫念羽一眼后,轉身離開。溫念羽則失神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絲毫沒注意丈夫深思的目光。
“念念。”韓寄遠輕喚道,有些事需要弄明白,但現在不是適當的時候,“我們走吧。”
溫念羽點了點頭,由著丈夫把她扶進轎子,但是一雙眼睛依然定定看著仇靖天消失的方向。
那端,仇靖天也在暗處靜靜地看著他們,一臉深思。直至回到輕騎鏢局,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靖天,怎樣?”剛步入書房仇己著急地問,自打聽到韓寄遠夫婦今天到將軍府赴宴的消息后,仇靖天就一直暗中跟蹤。
仇靖天沒理會他,徑直沉思著。
“靖天!”仇己皺了皺眉頭,這孩子還從來沒出現過這樣迷離的眼神,有什么在困擾著他嗎?
仇靖天終于回過神,臉色一凜,恢復往日的冷酷。
“正如我們預測的那樣,烈女門的人果真是出現了,更是招招奪命。若不是我出手,那少王妃必定慘遭毒手。”想來就覺得氣悶,那韓寄遠不是出了名的愛妻、護妻的嗎?怎能給烈女門鉆了空子,今天要不是他一直跟著,后果不堪設想。
“你出手了?”仇己驚訝地問,“為何輕易暴露自己?”
近段時間他們的調查想必引起睿遠王府的注意,此刻出手,必定會被他們察覺。
“形勢所逼。”仇靖天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出手,但他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殺害,搖頭甩了甩這種想法,他努力地說服仇己,也說服自己,“況且那少王妃若死了,我們就少了一顆棋子。只要有她在,我們只需要等著烈女門出現就可以了。”
“我明天要押一趟鏢去關外,你看著辦吧。”仇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希望他別為男女之情耽誤了大事,“我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我亦有此希望。”仇靖天別有深意地扔下一句話,“我去暗房看看。”
仇己深思地看著仇靖天遠去的背影,想他們歷經滄桑,為的就是要一舉殲滅烈女門,為眾多無辜枉死的人報仇雪恨,斷不能因兒女私情而壞了大事。這情字,傷身、傷心,定不能輕易染上身啊。
陰冷的暗房里,戴著鬼面具的仇靖天走近綁在木樁上的女子,眼中盡是怒火。
“怎么?還是不肯說嗎?”
女子虛弱地喘著氣,沒做任何反應。
仇靖天一把攫住她的下巴,“別以為沒有對你用刑,你就得意。我沒什么耐性,也沒有同情心,你這個蛇蝎女人,我終有一日要親手殺了你。”
女子依然閉著眼睛,沒有任何反應。
“哼!”仇靖天厭惡地松開對她的鉗制。
整整半年,她都是這副活死人的態度,根本問不出一丁點兒有價值的東西。可惡,果然只能從那個少王妃下手嗎?但她也不過是被烈女門追殺的可憐人,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想讓她犯險。
真是好奇怪的感覺,想他從未對人顯露過一絲情感,更遑論說是同情、憐惜,為何對只有一面之緣的睿遠少王妃念念不忘?
甩甩頭,仇靖天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