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琛咬著面包，在小區鐵門口，看見了一團不明生物。

“啪”的一聲。

面包應聲落地。

路燈下，秦皓琛黑成一片的臉和門口仰著頭的嘚瑟笑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顫抖地伸出食指，“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顧兮起身，蹲坐久了，一下子沒適應那陣突然的眩暈。

她按了按太陽穴，上前溫柔地撣去了秦皓琛同學肩上的灰塵。

“杵著干什么，走啊，回家啊。哦對，忘了說了。”她咧開嘴，“你跑也沒用，我知道，A棟2.......”

顧兮跟著秦皓琛回了家。

坐在沙發上的秦皓琛，看著自己的手掌，無法相信，自己竟然真的鬼使神差地帶著一個弱智回了家。

滿桌的狼藉，顧兮坐在勉強稱得上整齊的木凳上晃著腿，問秦皓琛：“你爸媽呢？”

“上班。”

冷冷淡淡回復了一句，他伸手拿過沙發上的雜物，彎腰拾起地上的棉大襖。

顧兮就這樣看著他收拾東西，秦皓琛嫻熟地將雜亂無極的環境，變得歸類有序。

他記得多年后的秦皓琛似乎有一些潔癖。

安靜過了頭的氣氛，從兩人的呼吸聲中響起了一聲清脆響亮的“咕咕”聲。

顧兮捂住肚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能吃晚飯了嗎？”

秦皓琛：“......”

秦皓琛下廚給兩人做了碗最普通不過的雞蛋掛面。

顧兮盯著碗里白白凈凈的面條，以及那個純粹得不能再純粹的雞蛋，她動筷，將蛋黃挑到一邊。

秦皓琛瞧見了，但他也沒有多問。

秦皓琛：“吃完面就走。”

沒等到回答，發現對方已經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顧兮邊吃邊夸贊：“沒想到你個黑心企業家手藝還不錯。”

秦皓琛不明白顧兮一直掛在嘴邊的“公司”、“企業家”是什么意思。而事實上，他也這么問出來了：“你說的公司......是什么意思？”

顧兮：“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果然，問了也是白問。

秦皓琛放棄了。

顧兮將臉埋在碗中，雖看上去是在吃面，實際上則是在想：罵秦皓琛罵順口了，指不定會出些什么幺蛾子，看樣子以后還是得悠著點。

酒足飯飽，沒有酒，顧兮也還是打了一個重重的嗝。

秦皓琛嫌棄地拿過她面前的碗，和自己的一起丟入盥洗臺中。

“你可以走了。”

話落，鑰匙碰撞的聲音響起，門從外面被打開。

身著卡其貂皮大衣的女人在外面叫喊：“皓皓，幫個忙。”

秦皓琛上去接過女人手中的皮包，女人彎身脫高跟皮靴，再抬頭時，她的表情卻愣住了。

她試探地叫了一聲：“霓裳？”

女人的眼睛和秦皓琛極其相似，眼尾處上揚部分幾乎如出一轍。顧兮猜測，這應該就是秦皓琛的老媽了。

她咳了咳，正準備好好展現一番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

“阿姨好阿姨好，我叫顧兮，我——哎？”

只覺得自己突然被人抱住，那人不停地順著自己的頭發，嘴里念叨著：“老天開眼啊，老天開眼啊！”

這這這，這是怎......怎么一回事？

對上秦皓琛同樣不知所以然的眼神......女人大衣上的貂皮毛又時不時掃過自己的鼻尖，顧兮聳了聳脖子，盡量將頭移向秦皓琛的方向，下一秒，噴嚏奪門而出。

顧兮：“爽！”

眼見著秦皓琛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暗下了幾分。

聽見聲音，女人蹲下、身擔憂地摸了摸顧兮的衣料，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怎么衣服那么奇怪？”

“沒，就是您的貂毛戳得我鼻子癢癢。”

說到貂毛的時候，顧兮沒忍住在一邊“噗噗噗”笑了起來。

秦皓琛：？

林倪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