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心找到他們的時候，發現還是上次打球的那一群人，只不過今天少了一個人。
“心姐來了，坐坐坐。”
只有莫子衿跟穆流光中間還有一個位置，許攸心走過去落座。
徐嘉禾，“我們走一個，提前祝心姐跟莫哥決賽一等獎。”
許攸心拿起旁邊的啤酒，碰了一下莫子衿的杯子，“我就算了，敬你。”
莫子衿攔下許攸心的杯子，將一杯果汁放在她面前，“喝這個。”
許攸心：“……”
這放眼望去，就只有她面前是果汁。
“瞧不起我？”
莫子衿：“……你一女的，跟我們一群男的喝酒，像話嗎？”
“唉，沒錯沒錯，心姐，你還是喝果汁吧。”陸睿說完還看了一眼穆流光，“是吧，流光。”
“嗯，你別喝了，我幫你喝。”穆流光接過許攸心的杯子一飲而盡。
莫子衿隱晦不明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瓶子，什么都沒說，仰頭喝一整瓶。
“今天是平安夜，祝各位平平安安。”服務員拿了幾個蘋果上來。
許攸心閑的無聊數了一下，正好一人一個。
她看了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不是要給他過生日嘛，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穆流光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說起身上了個廁所。
沒多久，穆流光推了個蛋糕出來。
燈光一下就沒了，只剩下蠟燭留下微弱的光。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
正好零點，原來他的生日是圣誕節，她還一直以為是平安夜呢。
“莫哥，生日快樂。”
“嘿嘿嘿，十八歲啦。”
莫子衿似是沒有意料到，有點懵。
“阿衿，許愿吧。”
莫子衿眼睛往旁邊瞟了一下，他從來不相信這些，可今天他也想求一次神明。
他想擇一人而終老，這個人就是許攸心。
大家吃完蛋糕，就各自回家了。
穆流光沒有跟他們回帝城公寓，而是回了穆家。
滿天紛飛的大雪像極了盛開的梅花因承受不住風的吹殘而飄落。
雪花壓著的馬路經過兩個身影留下痕跡后，又重新被覆蓋。
兩人一路無言，卻異常和諧，安靜詳和。
許攸心驀然停下腳步，輕喚了一聲，“莫子衿。”
“嗯？”
男生的衣袖被少女的指尖輕輕捏住，心里早已經翻過了幾個山頭，面上如同冬天的湖面。
許攸心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生日快樂。”
……
“唉，你們聽說了嗎？裴娜娜跟李茵被強制退學了。”
“真的？裴娜娜家里不是校董之一嗎？”
“據說，這次是大股東出面了，強制要求的。”
“難道是蘇星玥家里人嗎？”
“她不是孤兒嗎？哪來的家里人。”
“你們怎么知道她是孤兒？說不定是掩藏的大佬呢？”
“她是孤兒，好像也是裴娜娜傳出來的吧。”
“唉，她的鋼琴彈得確實挺好的，上次我就在現場，就連杜廉老師都想收她為徒呢？但好像都被她拒絕了。”
“什么？她拒絕了杜廉老師，多少人都排隊想拜他為師呢。”
“不過，這蘇星玥已經好幾天沒來學校了，該不會因為上次的事，轉學了吧。”
穆流光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湖底，望著那個空蕩蕩的位置。
突然一個身影坐了下來，他錯愕的看著她，一致以為那是他的幻覺。
圓圓的眼睛對上他的視線，沒有任何表情，又移開視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收拾東西。
穆流光的心被扎了一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個陌生人，沒有任何起伏。
“蘇星玥，你要轉學嗎？”徐嘉禾好奇的問道。
穆流光指尖泛著白，似乎是因為太用力了，屏住呼吸，聽著她的回答。
“沒有。”她確實沒有打算轉學，不算騙人。
“那你這幾天怎么不來。”
“我感冒了。”
距離放學還有十分鐘。
“這就是你們今年最后一堂課了，下一次就是明年了。”于炳輝豎起數學復習冊站在講臺上，“今天下午的自習課就不上了，從此刻開始放假，二號早上正常上課，三天假期。”
“哇哇哇……老于萬歲。”
“數學呢？我也不安排太多，就兩套卷子，一天一套，元旦就不用寫。”
“老于，別安排了。”
于炳輝：“不安排，你們回家心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行了，提前祝你們元旦快樂。”
“老師，元旦快樂！”
為期三天的假期對他們高三而言，彌足珍貴，平時周六得補課，只有周天才能休息一天。
已經有人在談論接下來的三天應該去哪玩，也有的人打算趁著這三天，再上一個強化班。
莫子衿早早收拾好了，他今天要回家一趟，跟家里人一起去一趟海城。
他爺爺今年動了一個大手術，隨后就去海城修養了。
恰好他父母這次有假期，就一起去海城看望爺爺，一號才回來。
“咦，莫哥，你這個掛件挺好看的呀。”徐嘉禾眼尖一眼就瞄到了莫子衿書包上的望遠鏡掛飾。
“嗯。”莫子衿語氣輕快，還順道看了一眼許攸心。
許攸心眸子閃了閃，望向窗外被大雪壓住了白茫茫一片，眉眼如同月空中掛的一輪明月。
一時之間，教室差不多已經走空了，穆流光放下黑板擦，看到一張桌子上發出一聲震動。
他剛走過去，手機上彈出一條消息，他只看到動物救助站五個字，就被身后的聲音嚇了一跳。
“麻煩讓一下。”
穆流光木木的移開，蘇星玥拿上自己的手機，轉身離開，沒有任何留念。
她看著少女的背影，看著她越走越遠，嘴巴微張，“蘇……”
“光光，你好了沒？”徐嘉禾的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
“馬上。”穆流光再回過神，已經不見少女的身影。
蘇星玥站在學校門口，心里一陣酸澀，這個她待了將近三年的地方，回想起來竟是滿滿的心悸。
她忘不掉裴娜娜把她關在廁所里，不讓她回家，又冷又寒，發了高燒喊破喉嚨也沒有人發現，還是第二天被打掃廁所的阿姨發現，才被送到醫院。
她們往她身上潑臟水，在她的座位上潑油漆，她沒有坐下去，反而被老師覺得她在作對，把她趕去教室外罰站。
將她的課本扔進垃圾桶，往她頭上倒牛奶，怒罵，冷眼更是數也數不盡。
許攸心，是唯一一個帶給她溫暖，且一直相信她的人。
至于穆流光，她的自作多情也應該結束了。
跨過這一道門，就跟過去說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