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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這輩子做的最瘋狂的事

人的一生如滄海一粟、星辰一瞬,何其短暫。這一生,總要做一次既瘋狂又浪漫的事,才算不負這人生旅程。

如果說坐熱氣球是卡帕多奇亞的小鎮格雷梅的必玩項目,那么玩滑翔傘就是地中海沿岸小鎮費特希耶的必玩項目。

大概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飛翔夢,所以萊特兄弟發明了飛機,希臘神話中有飛馬,連欣寶小朋友都渴望長雙翅膀像鳥兒一樣飛翔。

剛好坐熱氣球和玩滑翔傘都能讓人在空中遨游。但熱氣球項目對風速、氣流等天氣因素要求極高,我和林知逸就因天氣原因錯過了熱氣球,來到費特希耶就不想錯過滑翔傘。

本想讓旅行社幫忙調整在格雷梅多待一天坐上熱氣球,結果旅行社說后面的行程都安排好了不能更改,只得作罷,乘坐了一晚的巴士從格雷梅來到費特希耶。

之前對于玩滑翔傘我本來猶豫不決,畢竟這種極限運動對我這個“體育渣”而言,以前連想都不敢想。

但是玩滑翔傘又是費特希耶最有特色的體驗項目,如果不玩一趟,都對不起我坐一晚上巴士過來的奔波辛苦。

然而,事情沒有那么順遂。

當我下定決心要玩滑翔傘時,旅行社卻說滑翔傘項目位置爆滿,訂不著了。

我安慰自己,訂不上就訂不上了吧,帶欣寶去海灘玩玩也是好的,剛好圓下“這個夏天要去趟海邊”的小夢想。

當然,沒訂上滑翔傘,心里是有些遺憾的。畢竟來土耳其,熱氣球和滑翔傘都是標配。

都沒玩成,我對欣寶說:“我來趟土耳其,別人問我,你玩熱氣球了嗎?沒有。你玩滑翔傘了嗎?也沒有。我一定是來了個假的土耳其。”

“不!你明明是來了真的土耳其!看到了很多可愛的貓啊!”欣寶一邊玩著從格雷梅帶來的熱氣球玩具一邊說。

她倒沒因沒坐上熱氣球感到遺憾,在卡帕多奇亞地下城鉆各種山洞、在鴿子谷喂鴿子、在路上邂逅小貓,她都一臉驚喜。

或許留下遺憾是為了下次有再來的理由吧,我想。

這時,出去買水的林知逸回來了,他說:“快準備準備,十二點有人來接我們。”

“接我們做什么?去海灘?”我說。

“去玩滑翔傘。”他平靜地說。

“啊,你居然訂上了?!”我特別興奮,抱住他,“老公,你太厲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旅行社都說訂不著了,你居然訂上了!”然后問欣寶,“爸爸是不是很厲害?”

“爸爸很厲害!”欣寶附和。

“你們這一唱一和的,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實不是我厲害,是酒店老板厲害。他問了好幾家滑翔傘公司,終于有一家還有位置。”說完他敦促我們,“趕緊地,把夸我的時間省下來做準備,別待會兒去了嚇得不敢上去。”

“媽媽,待會兒我會為你加油的!”欣寶說。

“好的,我的啦啦隊隊長。”我和她擊了下掌,也是為自己鼓勁。

到了滑翔傘公司,因為要留下一個人照看欣寶,老板問誰先飛,我推出林知逸:“He first。(他先飛。)”

總要有個人幫我探路,我才更有勇氣嘗試人生中第一次極限運動。

當林知逸落地后,我問他:“感覺怎樣?”

他異常平靜地說:“感覺很好。”

咦?不對啊!剛剛那個下來的男生說他都快吐了,還向我們幾個等待起飛的人傳授經驗,說:“你全程看攝像頭就好,看下面你會暈。尤其是旋轉的時候。”

有同伴說:“那我就讓教練不要旋轉。”

光是想想那場面就覺得恐怖,乘著滑翔傘在高空飛本就需要膽量,還要360°旋轉幾圈,這不是跳空中芭蕾嗎?簡直是玩命啊!我才不要!

我問林知逸:“好玩嗎?”

他說:“好玩啊!”

“看下面你暈嗎?”

“不暈。風景很美。”

“轉圈的時候你也不暈?”

“不暈,我還讓教練再來了一次。”

“……”怎么他和那男生的感受完全不同?我到底應該相信誰?

我和幾個同伴跟著教練們一起乘坐巴士去往巴巴山的跳傘基地,一路上巴士沿著蜿蜒山路向上爬行,越爬越高,右側就能看到山腳的房屋和大海。有同伴說:“感覺在懸崖上開,好恐怖!”

大概有過和林知逸一起登泰山十八盤、爬廬山險峰、玩莫赫懸崖的經歷,在這么高的地方俯瞰下面,竟然毫無恐懼,內心還有著莫名的安寧。

看著窗外風景,忽然想起了讓我安心的源泉:林知逸。

我想來北京闖蕩,他就來北京;我想要去土耳其,他就帶我來;我想要玩滑翔傘,他也陪我玩。

《泰坦尼克號》里Jack對Rose說:“You jump,I jump.(你跳,我也跳。)”

現實里,林知逸和我不就是“You fly,I fly.(你飛,我也飛)”?

想著想著,我忍不住會心一笑,緊張的情緒不知何時消失殆盡。

玩滑翔傘的教練是在手機屏幕上抽簽選的,我是第二個選的,我就選了第二個,巧了,剛好是我看著最順眼的教練。

林知逸說他剛才上山的時候山上還云霧繚繞,此刻云層散去,陽光普照山川碧海,向下眺望,景色煞是壯麗。

教練幫我戴好裝備,我張開手臂,帶著些許緊張,但更多的是翱翔在這壯麗河山之上的期待。

一切起飛工作準備妥當,教練帶著我沿著滑坡跑了幾步,很快,滑翔傘在風的帶動下展開傘翼,我們隨著這巨大的傘翼,從1960米高的巴巴山一躍而下,忽地,身體懸空,飛了起來。

隨著我身體起飛的是我的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自在的感覺,那感覺讓我忍不住叫著:“I can fly!(我會飛了!)”“It's amazing!(太令人驚奇了!)”“I feel pretty good!(這感覺太棒了!)”

當我可以像鳥兒一樣在云海之上翱翔時,我根本來不及緊張害怕,只顧得上為眼前美景驚嘆。

從高空俯瞰,整條海岸線風景盡收眼底。

這片大海是地中海的一部分,因其被群山環抱,海面波瀾不驚,平和靜謐,被叫作“土耳其死海”。

此刻,寶藍色海面被陽光映照得波光粼粼,綠樹環繞的山川似翡翠鑲嵌在海面,五只白色木帆船一字排開,仿佛點綴翡翠的珍珠項鏈。錯落有致的紅頂房屋散布在山谷間,這是帶著煙火氣的大海山川人家。

大概上帝每天都在欣賞這無與倫比的壯美景色,才如此眷戀人間,善待地球上的人類。

一邊飛翔一邊欣賞美景的感覺十分酷爽,我也明白了為何人類渴望飛翔。

飛得低一些時,教練指著前面正在玩空中旋轉的伙伴,問我要不要嘗試,我說:“OK,I want to try.(好啊,我想試試。)”

結果,當教練帶著我360°旋轉了三圈后,我真的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簡直天旋地轉,每次向下旋轉時,我都感覺自己要掉到大海里了。于是,在教練問我感覺如何時,我說:“It's too crazy!(太瘋狂了!)”

他問我要不要再來一次,我毫不猶豫地說:“No!(不要了!)”

林知逸有一半說得對,確實很好玩;那個男生也有一半說得對,確實旋轉時很暈。

同一件事,每個人經歷都有不同的感受。只有自己親自經歷,才能深刻體會。

畢竟,有些路只有自己走過才會懂得,有些事只有自己經歷才有發言權。

以前我不理解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極限運動,現在明白了,因為有種不可言喻的快樂和自由。而追求快樂和自由不就是生活的意義嗎?

當我安全抵達地面,回味起這一切仍然覺得意猶未盡。

“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我以為這只是夢,但是當我乘著滑翔傘在大海上空翱翔時,真的有這種極致的生命體驗。

這種體驗大概是我生平做過的最瘋狂的事了,因為和林知逸一起做,這瘋狂中又帶著些浪漫。

人的一生如滄海一粟、星辰一瞬,何其短暫。這一生,總要做一次既瘋狂又浪漫的事,才算不負這人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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