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2章 痛并掙扎著

苦惱著,歇斯底里著,痛苦著,不斷掙扎的數月時間,這一切會在未來的某一瞬間得到回報。我們或許就是彼那個瞬間迷住的,一種無可救藥的生物吧。

——《四月是你的謊言》

連續幾天的心理輔導以及藥物治療,似乎漸漸起了作用。

呂一凡總算變得陽光了一些,他嘗試自己一個人出門散步,與熟人打招呼;一個人出門買東西,與陌生人交流。

這些在其他人看來幾乎微不足道的小事,對呂一凡來說卻是巨大的進步。

雖然憂郁壓抑時常會籠罩在呂一凡的心頭,但有藍天羽在。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她理解,即使他不說出口。

他媽媽在網上買了蘆薈膠,說是涂在左手腕上,能修復那些疤痕。效果不是很明顯,但那些輕的劃痕確實看不出來了。重的劃痕都已經長出了一條條紅肉,就好像好幾條長在胳膊上的蟲子,很難消去。呂一凡也沒報太大希望,或者說他不是很在意,穿長袖或者戴冰袖遮住罷了,無非就是夏天有點熱。再說了,手腕上的劃痕消去,心上的疤痕也無法治愈。

要說害怕的,也就只有旁人的眼光和閑言碎語了吧。

在藍天羽的指導下,他開始學習,復習高考的知識。將近一年沒翻過書本,所有一切都變得陌生。就連他曾經引以為豪的英語,現在連單詞都記不住幾個了。更何況,他沒去考聽力,這說明他已經在總分上被別人落了30分。

他并不后悔當時年初沒去考聽力,因為是真的去不了,就算現在讓他去學校考試,他也很打怵。

他依舊很怕看見老師和同學,更別說長時間待在一起,更別說進學校了。

藍天羽的母親應該說是一位很優秀的心理咨詢師。呂一凡在她的幫助下做肌肉放松訓練以及想象訓練,就現在看來,效果還算不錯。

但是,呂一凡至今都在隱瞞一個事實。這個事實被強力壓在他的內心深處,時不時地被翻出來打擊他的自信,喚醒他的痛處。

那就是他想去死。

“真正重大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那便是自殺。判斷人生值不值得活,這等于是在回答哲學的基本問題。”呂一凡覺得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只不過他不記得是哪本書上的了。

這件事始終沒得到解決。這樣就算治好了社恐,也沒多大意義。但呂一凡為了不辜負父母、老師以及其他關心他的人的期望,還是選擇了認真配合治療。心理咨詢師布置的任務他每天都有認真完成,以至于情況在一天天向好的方向發展。

學習方面在心理咨詢師的干預下他也能稍微看進去一些,雖然不會短時間得到極速提升,但每天與藍天羽一起在圖書館學習,也算是呂一凡短期的快樂源泉吧。

所有人甚至呂一凡自己都覺得,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下去,沒準真的會好起來。他也就不用活在陰影中了,就不用躲在家里,也不用擔心別人異樣的眼光了。因為自己也將變成一個正常人了。

但是,誰也沒想到,之后發生的一件事,會將這所有的努力全都打回原形,一夜之間化為泡影。

……

有時候總感覺心里很難過,想要大哭來宣泄。

結果卻發現,自己連哭也不會了。眼睛麻木了,淚水干涸了。

想哭卻哭不出來,最后被虛假的笑容取代。沒過多久便忘記了。

實際上,那感受一直都在,它時不時冒出來提醒你,你是失敗的。

不要試圖遺忘它,它永遠在你內心最黑暗的角落里,存在著。

......

5月26日是高考體檢。所有學校都要進行體檢。只不過每個省不一樣罷了。

呂一凡一聽這個消息整個人都呆了。

體檢要回學校。

他們學校是最先體檢的一個學校,就呂一凡現在的情況,打死也不想回學校。但是高考前不體檢的話據老師所說是沒法參加高考的。雖說呂一凡現階段開始了學習,但至于能不能高考、去不去高考還得另說,所以不去體檢的話也沒什么吧?

“你今年不體檢,明年不也得體檢?那你明年怎么辦?明年也去不了?”他母親說。

“明年說不定我就好了呢。反正我就不想和他們一起體檢。”“他們”指的是同學。當然主要是指同班同學。

“照你這個樣,明年能好了?!就體個檢,幾個小時的事,正好鍛煉鍛煉自己嘛,你最近不也能一個人出去買東西了?”

“這不一樣!我又不認識外面的人......反正我看見老師同學就緊張,怎么可能進的了校門!”

呂一凡就搞不明白了,在學校體檢無非就走個形式,然后掛著高考的名號顯得隆重一些,當真有學生哪里有毛病,還會輪到被學校體檢查出來?不過好歹聽說是市醫院的醫生,比以前那種不靠譜只知道簽字的醫生好多了。檢查出結果來給你劃分三六九等,哪些學校可以去,哪些學校不可以去。無非就是軍校之類的對眼睛要求比較高的。呂一凡頂著600多度的眼鏡,對那種事根本不放眼里,他又不會去當兵。

真是麻煩、無聊。

體檢之前,經過心理咨詢師的好一頓疏導,以及放松想象訓練,好不容易呂一凡答應去體檢。只不過需要有人陪著。

藍天羽要回班級跟班體檢,根本不可能和她一起。再說,在學校里和她一起也不太好吧?

呂一凡班主任跟上面的領導說了說,說是可以讓呂一凡第一個體檢,也就是在設備什么調試好了之后、第一個體檢班級來之前趕緊測完。這樣就不用跟班也不用害怕會碰到同學。

但現實總和希望不同。呂一凡感覺自己去了學校以后就像一個剛從深山里回歸的野人,被眼前喧鬧的場景弄得再次慌了神。之前努力走出家門的所有嘗試一瞬間在學校這個野獸面前變得軟弱無力,就好像大象與螞蟻一樣力量懸殊。呂一凡害怕了。

進了學校之后根據班主任的指示,他先去廢棄高三樓抽了血,設備一開始沒弄好,耽誤了一段時間。在這期間,呂一凡就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低著頭不斷打量四周的醫生老師,還好有他母親陪著,要不然他恨不得逃跑。身上校服很合身,但呂一凡就是感覺有一種羞恥感,就好像他不是這里的學生,穿的也不是這個學校的校服。他開始后悔穿了校服。他生怕背后門外以及樓梯上突然響起學生的腳步聲,不過沒有。

原本他母親跟他說,讓他去二中體檢,那里有她認識的同事。但呂一凡想來想去還是在自己學校好,畢竟去別的學校人生地不熟,顯得更尷尬。

而且從他們這級,體檢形式改了,用身份證刷而不是填表。呂一凡苦笑,為什么“好事”都被他們攤上了?

抽完血,呂一凡去做胸透。胸透是在車里做。設備調好,他是第一個進去的。他從來都沒做過,不知道什么樣,以為要做好長時間。畢竟里面操縱機器的醫生在呂一凡坐在設備前面大約十分鐘也沒告訴他“好了,可以走了。”呂一凡還納悶這玩意居然要做這么長時間?他也就乖乖地坐著,可能還沒檢查完吧。

直到她母親在外面問怎么還沒做完,一個醫生進來才告訴他可以了。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一開始就好了,那為什么那個在里面看電腦的醫生不說呢?他頓時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干在那里面做了半天。等他穿上外套從車里出來了以后,兩輛車后面都排了一溜等著體檢的學生,甚至有幾個還瞥了他一眼。他內心猛地一驚,難道是因為我半天沒出來耽誤他們了嗎?他當時就覺得那個在車里看電腦的醫生在喃喃低語,是在嘲笑他嗎?他確信自己沒有走神,不可能聽不見醫生說話。那個男醫生絕對沒告訴他已經測完了!他是啞巴嗎?!

呂一凡又怕又氣地跟母親吐槽,他母親卻說:“你怎么不問問醫生好了沒有?”

他愣住了,他怎么知道,只是以為還沒好。再說,他是能開口問的人嗎?所以說到底還是我的錯。他開始后悔來體檢了。

人開始變多。

一個又一個班接著來體檢。走廊上以及每個教室都排著一列列的學生。他們大多都拿著書低頭復習,這就是學校的風氣嘛,無論何時何地都要拿著書學習。

雖然呂一凡在前面不跟班,也看不到同班同學,但面對這么多別的班的同學他一樣很害怕。說實話,他最害怕的就是被別人攆走,像“這不是我們班的學生”這類,或者“這是哪個班的?怎么在我們班里?”這種言語刺激看似輕描淡寫地說出來,那個人不會感受到被說的這個人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以及經歷了什么。他們不會去想原因,只會去看有別人插在了他們班里這個結果。而這就是一切災難的開始。

他現在的心跳一定很快,血壓說不定也很高。

不過還好,一個班的班主任在測視力的時候雖然念叨了一句,但沒把他攆走。呂一凡當時的心都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再后來,他盡量不去在意旁人實際上什么也沒有的眼光,硬著頭皮去每個教室檢測,有他母親陪著還是舒心不少的。除了搏人眼球之外,像“哎,為什么他還跟著家長?”“好奇怪,不會是為了走后門吧?”之類的。他后來索性就讓他母親在門口等,畢竟同學太多了,雖然沒有認識的,但那種目光,呂一凡實在受不了。

測完身高體重,醫生說還要測試肢體運動。呂一凡看著旁邊鋪的墊子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

下一秒,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說話了:“哎,等會兒,你是哪個班的?”

呂一凡直接愣在那里。

“啊,我們孩子不是跟班的,是單獨一個人。”他母親在一旁解釋。

“不是這個學校的?”

“是,就是自己一個人先檢。”

“這么多學生都跟班,為什么就你們不跟?再說這個刷身份證得一個班一起,你們先等會兒。”女醫生說完就把呂一凡的身份證放一邊,接著招呼后面門口的學生。

可能是第一年,醫生都不懂設備怎么用,女醫生認為把所有學生的身份證都刷完再一起錄成績。但實際上是不可能的,下一個人的身份證信息會直接覆蓋上一個人的身份證信息,到頭來錄完只能顯示最后一個學生的身份證信息。真的是可笑至極。

已經有好幾個學生到后面的墊子上準備做運動了。

呂一凡母親在前面也焦急地解釋,讓呂一凡也一起。可那個女醫生就是不同意,“我們要做肢體運動,要好幾個學生一起做的。”整個現場氣氛很尷尬。

“但我們是第一個來的。”

女醫生的意思是我沒跟班級,就不能單獨檢測。

“我孩子他不能跟班級一起。”母親最終無計可施,只好實話實說,然后看向縮在一邊站著的呂一凡。

“怎么不能?你孩子是有什么問題嗎?”女醫生依舊不甘示弱。

“他就是......心理上有點焦慮,害怕和其他同學一起。”

呂一凡一點點挪向窗邊,向下看了一眼,樓下也是排隊的學生,好多人。呂一凡真想直接就跳下去。把他們所有人都嚇死。

女醫生看呂一凡的眼神明顯變了,就連旁邊其他同學的眼神也變了,那眼神里有同情、憐憫、鄙視、嘲笑,“這樣啊,難怪他第一個。”“難怪他有家長陪。”“難怪他和我們不一樣。”明明沒有說話聲,為什么呂一凡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嘲笑聲如潮水般襲來。

女醫生明顯還想說什么,但旁邊一個男醫生就很識趣,立馬懂呂一凡的情況,就跟女醫生說讓他先做。男醫生讓呂一凡蹲下抬起胳膊,接著起身蹲下重復了幾次后就測完了。呂一凡只是覺得什么都聽不見了,至于做動作他也是一副空殼了。

余光里,他似乎瞥見門口那幾個男生那種蔑視的眼神,還有他好像看到了他同學。這不可能吧?沒輪到我們班不是嗎?這是幻覺嗎?我看的清清楚楚不會錯!完了,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糗事了,知道我原來是這么的懦弱無能。

體檢完之后的呂一凡就像具行尸走肉,一言不發地坐上電動車后座。在他看來,他母親的解釋的確讓他順利體檢了,但是,也喚醒了他一直藏在內心深處的陰暗面。

......

5月27日,距離昨天體檢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天。直到現在,呂一凡還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誰也不見,并且不吃不喝。

呂一凡的父親急得在外面大吼,母親也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好生勸呂一凡不要干傻事。就連橘子都在房門外擔憂地呼喊。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啊。從昨天中午開始就沒吃飯,居然一點也不餓,這很正常吧,平時就不怎么愛吃飯,胃都已經窄成了一個長條。他不是不想吃飯,只是因為不餓、沒胃口。至于喝水,他一點也不渴。反正又不會餓死渴死,再說如果可以的話,他還巴不得呢。

他坐在床上抱著膝蓋蜷縮著,眼鏡被扔在一邊。房間里沒有開燈,窗外沒有月光,應該是被烏云遮住了吧。房間里一片漆黑。

左手腕處多了幾道新的劃痕,很深。但是已經結痂。白色的T-恤上也血跡斑斑,像是故意摸上去的。就連床單上也隱約有些凝固的血跡。除了左手腕,兩只手以及其他地方也有劃痕,難道多劃幾道就會流血身亡嗎?呂一凡是這么想的。

他的雙手沾滿了自己的血。腦子里全是今天體檢時同學以及老師的眼神,還有與女醫生的對話,不說話的啞巴男醫生。自己明明很努力地想要克服這些恐懼,到最后還是被無形的東西打敗。同學們的嘲笑聲在耳邊回響,他們嗤笑著將呂一凡圍起來,而呂一凡只能無助地捂著耳朵,木訥又害怕地呻吟。

他房間的鑰匙今天早上被找出來了。開了鎖,但是門被呂一凡從里面用椅子卡住了,打不開也撞不開。前期叫他,呂一凡還答應幾聲,說沒事;后期壓根就不吱聲了,心理咨詢師在外面勸他也不出來。

呂一凡父母已經急得要報警了。

“阿姨叔叔,讓我跟他說吧。”女孩的聲音從三人背后傳來,“你們這樣只會嚇到他。你們先出去,到外面散散步。回來之后就沒事了。”她笑著對她媽媽點了點頭,意思像是在說這里交給她,你就先陪陪他父母。

心理咨詢師立刻懂了女兒的意思,安慰著呂一凡父母別著急,隨后只聽見關門的聲音,以及回蕩在樓道內下樓的腳步聲。

藍天羽隨后呼了口氣,調整了一下語氣和表情,“好了,現在只剩下我和你了。”

呂一凡沒說話,她果然來了嗎?真是可笑啊,每次都被她看到自己最狼狽的樣子。

“把門打開吧。還真有你的,拿椅子頂住門。”藍天羽壓了壓門把手,推不開。

“你走吧。我沒事。就想一個人待著。”呂一凡聲音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力氣。

“那我在外面陪著你。”藍天羽說完,倚著房門坐了下來。

為什么不能放棄我?為什么不能讓我自己一個人?我是這么的沒用,為什么還要拼命地幫助我?

從昨天到現在,呂一凡從沒哭過,就連劃手腕看著自己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他也沒有絲毫反應。但是女孩的出現,卻使呂一凡的鼻子發酸,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為什么要來?”

“因為擔心你。”

“擔心我干什么?我不值得被別人擔心。”

“怎么會呢。你父母和我媽媽都很擔心你,我來的時候你媽媽還在哭呢,說是要報警。”藍天羽笑了,“幸虧我及時制止,這種小事哪用警察出馬啊。”

“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女孩的聲音很溫柔,就像輕音樂一般。

呂一凡愣了,半天不說話。

內心那處傷口不知何時被揭開,鮮血噴涌。

“是因為體檢嗎?那沒什么啊,你去了并且完成了就已經很厲害了。”女孩一直安慰著呂一凡。但呂一凡在房間里始終不說話。

“你又劃手腕了對嗎?不是你的錯你為什么要傷害自己呢?即使這樣……”

“是我的錯!這全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出不了門,上不了學,根本不會發生至今所有事情,父母也不用擔心我,也不用為我哭泣,也不用為我花那么多錢,我消失了你們難道不應該開心嗎?我消失了你們就少了一個礙眼的障礙了不是嗎?”

“不是的……”女孩的聲音顫抖了。

“你們其實都很討厭我對不對?沒錯,我膽小,懦弱,遇見陌生人就害怕,你們全部都在嘲笑我對不對?!”呂一凡近乎大吼。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女孩在門外大喊,呂一凡吃了一驚。

“你最近一直在努力不是嗎?你努力自己一個人出門,一個人買東西,雖然很害怕,但是你做了不是嗎?你一直在努力變好不是嗎?每個人都有黑暗面,但是盡力克服它,你就是最厲害的,我們沒有任何人會嘲笑你。有誰會嘲笑這樣一個努力又天真的孩子?”

“你這樣傷害自己間接傷害的可是你父母和我們這些關心你的人啊……你雖然想止步不前,想被人遺忘,但內心還是渴望被關心、渴望被愛的不是嗎?難道你的心中沒有我了嗎?”女孩哽咽了,“我不是你的光了嗎?你為什么要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不出來?我已經找不到你了啊。”

女孩拼命地想要扒開黑暗,一層又一層,呂一凡卻一直在向后縮,躲在最深處。這點光,終究還是太微弱了。

呂一凡哭了。他幾乎嘶吼著,就好像被搶走玩具的小孩,放聲大哭,眼淚像抑制不住的洪水,肆意流淌,無論他怎么擦拭也止不住。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這個沒有月光的夜晚,在這個漆黑的房間里,積攢很長時間的淚水奪眶而出,那種壓抑的感覺就在自己的心口處,他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跪倒在床上。連話也說不出,嗚咽著。這是他第一次在女孩面前哭的如此不像樣。

藍天羽在房門外聽著呂一凡撕心裂肺的哭喊。心,很疼吧?憋在心里的話,不知道怎么表達而已。總是裝作忘記的疼痛,還是會在某一天給你致命一擊。

她仰臉倚著門,一滴淚滑落,但女孩嘴角上揚,很幸福的樣子。

沒關系,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生命終曲。就算全世界都拋棄、背叛你,我也不會放棄在黑暗中尋找你,我不會忘記你,更不會嘲笑你,因為你現在的樣子就是我最喜歡的樣子。

所以我們都要掙扎,掙扎,掙扎著,無論多痛也要掙扎著活下去。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看到自己努力得到回報的瞬間。

人,不就是這種如此執著又可憐可愛的生物嗎?

“所以,答應我,好嗎?”

主站蜘蛛池模板: 嘉黎县| 息烽县| 乐平市| 安岳县| 利津县| 梁山县| 隆化县| 革吉县| 高青县| 平谷区| 友谊县| 彭阳县| 修武县| 红安县| 温宿县| 柘城县| 鹰潭市| 浦江县| 南通市| 万宁市| 潞城市| 湛江市| 南城县| 香格里拉县| 楚雄市| 瑞金市| 龙口市| 凤城市| 西安市| 红原县| 长宁区| 布尔津县| 天全县| 龙里县| 育儿| 永昌县| 托克逊县| 筠连县| 酉阳| 河南省| 东平县|